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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位

小说:

见刀(穿书)

作者:

不终朝

分类:

穿越架空

正是七月下旬,红日像是刚在热油里滚过后被挂上了天,每年此时,天山顶上的积雪才短暂的消融,白雪融化变成细细的小溪在地上四下流淌,波光熠熠的。

漆黑巍峨的山门缓缓被打开,一人先行迎出来。

人未近声先起,“头呢?怎么还挂彩了,你这手这肩膀,腰上又是怎么回事?”

九郎面色玄虚,并不看他,“让开。”

迈入山门,前方有弟子不断赶来,唤他一声“小掌门”,不同于往日,他懒的推辞这种无谓的称谓,只是满面倦怠的一笑,应付着快步走回内阁。

他打开一扇门,屋中的昏暗被一刹那出现的光线撕裂。

桌边坐着一个女子,彩裙盖膝,眼睛生的黑白分明,正朝他看过来。

“好几个月了,你终于回来啦,快坐下。”长戚单手托腮,歪着脑袋,“快和我说说,大师姐现在什么模样?”

他沉吟半晌,“变了。”

“这么多年了,人当然会变的。”她静静一笑,“不过你这说的是她呢?还是说你自己呢?”

他眼中潜藏已久的暗沉迷茫浮上水面,只踟蹰道:“似乎……都是吧,她不像她,我也不像我。”

“你还恨她吗?”

“不想还好,一想起来还是恨。”

书院后的石窟里,满是他残废后的回忆,回到那里,巨大的痛苦与折磨恍如昨日,仍旧能给他的灵魂深处带来震荡。

当他按计划迈入石窟之后,陨铁脊枪就像是看穿了他的灵魂,在袖中蠢蠢欲动。

“但既然如此,为什么放过她?”

他抬起头来,却没有回答。

是,明明可以在她饮水时刺穿她的喉头,可以在她卸刀卧睡时贯穿她的心脏,就算良知秋没有被迷晕,也不会是阻碍,但机会被他一次次放任错过。

最后他探出去的手,两度变成了化指柔。

我想杀了你,行吗?

他问的不是她,是自己。

其实又有什么可问的,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行与不行,他已经了然于心。

脑海里闪过佟十方的脸,黄风中,林荫下,大雨后,笑的怒的和嗔的,牵住的手,扶住的刀,她的额头,她的手指,她的身体,她的嘴唇。

‘书呆子!滚过来!’

‘我一个人能行的。’

‘大头下雨不愁。’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最可爱。’

‘我养你啊。’

‘哪一个都不要消失,两个都可以做我的朋友。’

‘你撒手一个试试,我和你没完!’

‘你,没有值得我多看一眼的地方。’

回想中,她的嬉笑怒骂已经自成一派,已经无法和记忆中佟无异的脸重合了。

心理作怪吗?

“你心里是有答案的。”长戚的声音轻轻飘起,“过去是旧的答案,现在应该有新的答案了。”

身后的门砰一声被推开,宽大的光束闯入屋中,眼前的长戚于转瞬间化为光束中的烟尘,凭空消失。

再去看,桌面上只摆着一只香炉,两根燃尽的香烛,还有一个高高的牌位。

“你有毛病?有话不和活人说,非要和死人讲。”被九郎睖了一眼,成意却毫不在意,“你师姐都埋下去多久了,让她好好睡觉行不行。”

“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我是挂心你呀!没良心的家伙。”成意将腋下装着药的木盒往他面前重重一放,“亏我不辞千里,帮你假扮书生,现在还要被你嫌弃,我可是在乙局里斥巨资押了你,现在赔的血本无归,你可对我温柔点!”

九郎一口气卡在喉头,“输了多少钱,我赔你,但求你闭嘴。”

“不多,仨铜板。”他竖起手指,凑上来看,“你肩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大峡谷似的,这么深,都见骨咯,谁能把你伤成这样?嘶……该不会是美丽仙女佟姑娘吧?”

九郎又睖他一眼。

“我闭嘴行了吧。”他转念一想,又凑回他耳边,“凭什么听你的,我就不闭嘴,你遇到什么难事了,说出来我帮你出主意。”

见他不理睬自己,成意一时百无聊赖,把长戚的牌位拉到自己跟前,用袖子小心擦拭。

“什么癖好,就喜欢跑这来自言自语,什么毛病。”他擦牌位的手微微一顿,“你该不会还在内疚吧?”

当年九郎为了复仇杀上点苍阁,早已不敌他的陆颂却将长戚抓来,格挡在身前,混乱中,长戚负伤。

他攻下点苍阁后,悉心将长戚照料了两载,想尽一切办法,求遍天下名医,仍旧没能挽救她于万一。

若非长戚,当年他早已被同门几位师兄私下处置,绞死在房梁上,是她及时出面提议,要将沈烟桥丢进熊罴山喂熊,才变相保住他的小命。

天黑后,她勇闯熊山,在他怀中塞了一包避熊散,将他推到一处坡顶。

她将他推下山坡,“小九,手脚虽然不能动了,但是要用身体的力量用力往下滚,越远越好!争取活下来!”

她在师父和同门师兄弟面前懦弱了半辈子,退缩了半辈子,却为救他勇敢了这么一回。到头来,他却变相害了她。

“人的去留都是命数使然,咱投胎之前,肯定已经提前看过了这一生,既然愿意投身下来,就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结局。”成意又提醒,“长戚在弥留时一再嘱咐,叫你放心宽心,你不记得了?”

他继续道:“我和长戚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带着我来这,我和她怎么相识?她也不会变成我的可爱小亲亲,”成意凑上前在牌位上猛亲两口,泽泽作响,“你说是吧?”

“恶心。”乱麻般的心情终于消解,九郎终是破颜一笑,“快把我师姐放下。”

“就不,我还要带我的可爱亲亲去看日落呢,你可别跟来,不欢迎你。”

成意夹着牌位慢悠悠走出去,摆了摆手,“不敢确定的心意再确定一次,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再问一遍,世上没有解不开的结,恩怨情仇固然重要,但是我告诉你,找到一个想和她一起看日落日出的人,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

京城外,官道旁,茶棚下。

“害老子输了那么多钱,要是给我遇到,非要狠狠扇她几个大耳巴子,还有那个竹青灯,也得弄死,搞什么赌约哦,害人的狗东西哇。”

“那个佟婆娘凶狠的很,什么家族养出这么个母夜叉,就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简直给我们女人丢人。”

“钉什么钉?浪费,谁要是有好功夫,把她弄回家去,不得快活好几年?”

脚边暴露在阳光下的花草芸黄,有气无力的倾着身子,佟十方将未喝完的淡茶缓缓倾在花草里,救了它们的渴疾。

良知秋见她缓缓抬起一直手,立刻按住她的刀,“别。”

“明白。”她淡淡一笑,只是将黑面纱拢上,“谁要和傻X论长短啊?走吧。”

临前,她抽刀将支撑草棚的绳子齐齐割断,草棚哗一声塌了。

二人行至城门下,得见新规:严令禁止红衣背刀女子入京。

佟十方在城墙下脱了外杉,把刀缠了个严严实实,抱在胸前,混在人流中顺利入城门。

形|式|主|义,向来好对付。

二人刚走入京城西大街,就看见几个百姓拿着臭鸡蛋和烂柿子砸路旁的招牌,招牌上写了五个大字“佟女侠刀舞”,远处的“十方镖局”也正在匆匆摘下被人用狗屎糊过的牌匾。

蹭流量蹭一鼻子灰,也算是活该。

话说回来,不是她设的赌局,不是她开的赌坊,只因为被迫身处漩涡中心,就惹了一身骚臭,这世界真是一点道理也不讲。

二人顺利进了良府,佟十方仍被安排在良知秋独院内的东耳室,她一进屋就合衣卧在床上,她勾开裹刀布看了一眼凹凸不平的刀刃,心烦的将刀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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