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的人,总是觉少的,师婉平在宫中,总是见到过那些宫中上了年纪的妇人,晨起就手拖着腮发呆,直至晚间,才能有些懒散的精神。师婉平从前不解,为何大好的时日不能枕着锦绣枕头入眠,可是后来她听那些妇人说,就算是睡着,也只不过是虚度光阴,操劳记挂的事情太多了,自然就睡不着了。
县尉王至淳王大人也才而立之年,也算不上是有多苍老,可他起来的也太早了些。软纱帐子还没有掀起来呢,玲珑端了烧好的水,在门口轻轻唤了一声:“县主。”
“什么时辰了?”师婉平还未清醒。
“才过点卯的时辰,王至淳王大人,已经在县衙堂前等候了。”
师婉平伸出了手将帐子撩起来,等她挽着头发起身,玲珑已将水送过来,伺候她洗漱了。卯时才开衙,这王至淳是一点都忍不了。
“金聿那边有消息了吗?”师婉平问。
“金大人说,尤樾什么都招了,浑浑噩噩的,现在还未清醒着呢。没敢放在牢中,害怕王至淳动手脚。”
金聿想得周全,没有招惹麻烦,师婉平点了点头,心中有数,她说:“今日我要好好打扮一番,王大人急切匆忙,那就让他等等。玲珑,来替我篦头梳妆吧。”
玲珑应着,拿起梳子蘸着头油为师婉平梳头妆扮。女子出门,总是要花许多的功夫和时辰,这一等下去,难免要等好久,但是县主至高无上,无人敢拂逆命令,只能等候。
王至淳脚跟发麻,双腿灌铅,脑袋昏沉。他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但是县衙堂上无一人招待他,从前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呢,他真的想要破口大骂了,可是他不好发作,也正是这时候,有着从前情分的小厮上来给他端了茶水,正好惹得王至淳发作起来。
“该死的东西,”王至淳一脚踹上去,“平日里我待你们如何,今日竟然就给我拿这样的茶水来,还不是我刚来就送上来的,什么人指使着你这样对我的,真是不知道这里曾经是谁当家了。我还是这里的县尉呢,赶明儿个县主来了,你也这样怠慢!”
王至淳字字句句,都在指桑骂槐,那小厮委屈地动也不敢动,只是跪在地上,手里捧着茶解释:“老爷您息怒啊,您来的时候,茶水就应该备下的,只是您来得早,平日里想要的茶水还没烧好,这才耽搁了时辰。况且您平日里素不爱早上喝茶,这些小的们都记得呢。”
此话说完,王至淳才顺气了许多,看向眼前的小厮也顺眼了不少:“这就是你该做的事情了,就该这样当差,什么都不延误。”
“王大人这话说得,可要有些注意了。”金聿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双手背在身后,看见王至淳这一场大闹,他的眼神冰冷,满心满眼皆是瞧不上。
“王大人早早前来县衙,没有提前告知,也没有让人通传,本来就是没有了规矩,打得人猝不及防,是谁耽误了谁的功夫呢?难道王大人是说县主不体恤民情,还是在说我?”
金聿坐在上首,命人重新上了茶,邀请王至淳坐下。
“这话金大人可就是冤枉我了,我就是个小小的县尉,无权无势掀不起波澜,最近还有家事缠身,可是不敢造次的。”
“不敢造次,”师婉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王大人还觉得自己这样不是造次吗?”
师婉平今日十分精神,头发高高挽起,不留下一丝凌乱的头发,横插着金灿灿的簪子,整个人看起来干练潇洒。师婉平没有给王至淳什么眼色,走到前面等着金聿给她挪了座位,这才坐下来,看定着王至淳。
“县主。”王至淳和金聿行礼,低着头等候县主的吩咐。
“王大人点卯之后,就应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怎么来这里大闹?今日是踹了个县衙内当差的小厮,明日可不是要踹到金大人的脸上了?”师婉平说完,便眨着眼睛,天真地看着金聿。
“县主,哎呀金大人,我可没这个意思。你们初来乍到,我们欢迎都来不及呢,以后还要仰仗大人们,怎么会这样对待你们呢?”王至淳脸色一变,赔了笑脸上来。
金聿脸色一冷,他没想到师婉平竟然能开这样的玩笑,在这样正经的时刻。金聿当然不会相信王至淳有此举动,可是就这样玩笑话出口,也把王至淳吓得要死。
“我可没有金大人那样好说话,他处处忍让,我可不会,”师婉平话锋一转,眼睛一冷,“金大人今日到底有什么事情请奏,若是小事就这样大动干戈,我可就要按着律法处置了。”
“也没什么大事的,只是听闻昨夜有人要擅闯城门,这人被金大人带回来了。这样的人应该我来审讯的,还要兴师动众劳烦金大人,这真是我的罪过了。如今我来,是想要为金大人分忧,这人啊,就让我带走了吧。”
“这人可不行,你猜怎么着,”师婉平开口,“这人就是之前涉及卷入案中的您夫人的青梅竹马尤樾。这人明明是通奸,他一口咬定了自己的罪行,怎么又要跑呢?案子还未结束,现在他已经在县衙之中,县尉大人不必担心,本来金大人也是要审理此案的。”
“放在金大人手中,这案子说不定更能告破,能知道您夫人是怎么死的呢。”
“县主,这里没有旁人,我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王至淳实在按耐不住,不想和他们兜兜绕绕了,他上前,从自己的袖子中找出了两打银票,放在金聿和师婉平的手边,暗暗点了点桌子。
“此事是我的家事,内人已经离去了,尤樾已经认罪,不日后就要礼成入土,这事情就这样了了吧。我自己都不追究了,您二位也可以歇一歇,不要这样劳累,初霖县的案牍甚多,金大人和县主您要是事事躬亲,可有的忙呢。”
“是吗,他认罪了就是真的吗?”师婉平和金聿交换了个眼神,她点了点头,让金聿把昨夜的事情说个清楚。
“王大人这样急切结案,是为了什么?事关王大人夫人的清誉,我们为了王大人着想,已经替王大人问过尤樾了。尤樾说他没有通奸,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金锦了,那么金锦为何死亡,王大人不想弄明白吗?”金聿没有说全尤樾的话,他想要留一留,诈一诈王至淳的反应。
尤樾说那些话是王至淳让他说的,如何对簿公堂,只要他这样说,即使罪名安插在他的头上,他也不会死。王至淳会救他,王至淳会给他钱,让他离开初霖县。尤樾还说,他的父母也在王至淳手中。
王至淳听后,眼神躲闪,而后他打着哈哈:“金大人,人死了可以复生吗,或许是我夫人自己受不了了这世间的痛苦,自己想要死呢,也不一定。”
“是吗,还没入土下葬,那就开棺验尸,王大人,我可以还你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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