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对白九儿主动包揽家务的行为很满意。
白九儿多干活,织女就可以多织点布赚钱,日子久了,说不定还能让她做自己的小妾。
想到这儿,他心情更好了。
交代了米缸和咸菜还有柴火堆放的位置后,他就去忙活他那几亩常年杂草丛生,却永远也伺候不完的薄田了。
白九儿走进昏暗的灶房,看着寥寥无几且没什么营养的食材后,对织女的处境更是怜惜。
几个齁咸的大头菜,已经见底的米缸,家里一点带油水的东西都没有,真不知道织女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尽管如此,白九儿还是手脚麻利地生火、淘米、煮粥,又把大头菜切成细丝,然后用清水淘洗几遍,洗掉一点盐巴成分,不至于吃起来太咸。
她前世父母车祸去世后,就跟着寡居在乡下的爷爷生活,爷爷腿脚不便,所以白九儿很小的时候就会使用农村灶台,也经常吃大头菜,但好歹会用猪油煸炒一下,没有这么寡淡。
趁着煮粥的间隙,白九儿看似随意地在屋内屋外走动,实则在利用系统的扫描功能,搜寻羽衣的下落。
【扫描进行中……检测到微弱仙力残余波动,源头锁定:主屋床下暗格。】
白九儿目光一凝,投向那张用木板和土坯垒成的简陋床榻。
竟然藏在这里!
旋即,白九儿了然。
织女已经生了孩子,在牛郎眼里,她已经被孩子套牢,根本无暇也不敢搜寻自己的羽衣,即便找到,也会因为孩子不舍得离开。
女人成为母亲就是如此悲哀,明明孩子是两个人的,但被孩子“囚禁”的,却永远是母亲。
不过,找到羽衣是第一步,但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按捺住立刻取走羽衣的冲动,白九儿继续若无其事地忙活。
牛郎回来的时候,白九儿已经做好饭菜。
晚饭是一锅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和一小碟咸菜。
牛郎自顾自地盛了满满一大碗,稀里呼噜地喝起来,自始至终没多看织女和孩子一眼。
织女默默地将稍微稠一点的粥舀给眼巴巴看着的儿子,自己就着一点咸菜,小口喝着几乎清汤寡水没几颗米粒的粥。
白九儿将自己那碗粥推到了织女面前:
“大嫂,你身子虚,多吃点。”
织女惊讶,眼中闪过一丝动容,连忙推拒:
“不,不用,白姑娘,你吃……”
“我不饿,大嫂,你吃吧。”
白九儿坚持,同时目光扫过牛郎,意有所指地说:
“大嫂,你是主要劳动力,要织布挣钱呢,吃不饱,哪有力气织出好布换钱,家里米也快没了,你得吃饱才能多织布啊。”
牛郎闻言,动作顿了一下,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织女心中微暖,她低下头,慢慢喝着那碗对于她来说已是难得的“稠粥”,眼眶再次湿润。
原来,还有人会关心她。
夜色渐深。
白九儿悄声随着系统的指引来到后山,又根据系统提供的坐标,成功找到云锦所需的材料。
等她再返回牛郎家时,已经子时。
屋子里,牛郎早已鼾声如雷。
织女在孩子睡熟后,坐在微弱的油灯下,拿着针线缝补着孩子们破旧的衣物。
家里穷,衣服都是捡别人不要的,然后缝了又缝,补了又补,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白九儿悄声走到她身边,将一个小布包塞进她手里,然后指了指牛郎的方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织女疑惑,但还是打开布包。
下一瞬,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里面是几缕柔韧异常、在灯光下泛着淡淡月白光华的草纤维,以及两颗虽小却圆润且触手温润的珍珠。
“这是……?”
织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月华草的纤维,还有一点水灵珍珠。”
白九儿低声道:
“我看过你织的粗布,材料太粗糙,浪费了你的好手艺,用这些,试着织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小块手帕,让你的手,重新记住云锦的感觉。”
织女的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那些材料,一种久违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涌现。
她曾是织女,她的手指天生就为创造世间至美之物而生!
“可是……牛郎若看见……”
“他不会看见,即便看见了,也还有我在。”
白九儿笃定地说:
“而且,你可以在白天干活间隙,借口去溪边洗衣,在没人的地方处偷偷织造,材料你不用担心,你记住,这不是为了他,也不是为了换钱,而是为了你自己,为了向你自己证明,哪怕没有羽衣,你也是那个天上人间独一无二的织女!”
天上人间独一无二的织女!
她的话,让织女心脏猛地颤了一下。
看着白九儿,她紧紧攥住了那个小布包,像是攥住了救命稻草。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燃起了坚定的光芒。
从这一天起,织女的生活仿佛有了一丝隐秘的盼头。
她依旧操持着繁重的家务,忍受着牛郎的抱怨,但她的人生却在悄然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牛郎下田、孩子午睡的空隙,她会躲在屋后,用白九儿偷偷带给她的自制简陋小梭子和木架,小心翼翼地编织着。
起初,她的手指因为长久的劳役而有些僵硬,但当那蕴含着微光的丝线在她指尖流动,逐渐形成细腻而独特的纹路时,那种熟悉的掌控创造的感觉一点点回来了。
她对自由也变得更渴望了,对白九儿也越发感激和信任。
至于白九儿,经过这些日子相处,发现牛郎并非大奸大恶之徒,更多的是源于骨子里的自私、狭隘和那种“我捡到的就是我的”的占有欲。
作为底层穷困人士,他对妻女没有一丝关怀之情,反而只想通过压榨剥削欺负妻女,来换取那点可笑的脆弱的“成就感”。
他将织女视为他的所有物,一种能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还能织布赚钱的“工具”,而非一个平等的、有独立人格的妻子,甚至没有把织女当做一个普通人。
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比单纯的暴力更难以扭转。
几天后,白九儿寻了个由头,去了一趟几十里外的小镇。
她用从后山弄得几个蛇胆换的银钱,购买了一些质量更好的丝线、一小盒胭脂水粉,以及几包常见的草药。
回来后,偷偷把丝线交给织女,又在入夜牛郎睡熟后把草药熬了,然后让织女服用。
前世跟着爷爷生活,爷爷是老中医,闲来无事时就给白九儿讲一些中草药的知识,还有些草药书籍。
因为常年疲累,再加上两次生产对身体的巨大损耗,织女身体很虚弱,这些草药可以帮助改善她的体质。
她又让织女用温水洗脸,并为她淡淡地敷了一点胭脂。
当织女看着水盆中倒映出的,那依稀恢复了些许往日神采的容颜时,几乎不敢相认。
长期的劳累和抑郁让她憔悴不堪,这一点点的修饰,仿佛让她找回了些许属于“织女”而非“牛郎家的”的印记。
“看,你本来就很美。”
白九儿站在她身后,轻声说:
“你的价值,是无人能忽视也无人能替代的,你更不需要通过为谁做牛做马来体现。”
变化在悄然发生。
织女依旧沉默,但她的腰背挺直了些。
当牛郎再习惯性地斥责时,她不再只是默默承受,偶尔会抬起头,用一种平静无波却让牛郎感到些许不适的眼神看着他,虽然不说话,却仿佛在无声地质问。
质问他当初为何偷自己的羽衣?
质问他这些年来为什么一直践踏自己的人格尊严?
质问他凭什么囚禁欺负自己堂堂一个仙子!
牛郎有些莫名的心虚和烦躁,他将这种变化归咎于白九儿的到来,对这个“多事”的外来者产生了不满。
这天下午,牛郎提前从田里回来,正好撞见织女从屋后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异样的光彩。他心中疑窦顿生,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猛地推开织女,冲到屋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简陋的织架和上面只完成了一小半、却已显露出非凡精美纹路的锦帕!
那锦帕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珍珠粉点缀其间,宛如将星光月色织了进去,与他平日让织女织的粗布简直是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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