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旻接许曈回杜家的路上,车驾突然被人拦住了。
看出去的时候,发现拦下他们的人是许定,许曈不免有些发憷。
总觉得许定来是要兴师问罪的——
想想也是,杜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与许定和离,他这人这么爱面子,心里肯定是不舒爽,而许曈和许旻两人,许曈是一切事件的导火索,许旻在杜沅要和离的时候,想都没想就决定抛弃他跟杜沅走——如今杜沅回了杜家,顾及着杜家以及太子,他不能对杜沅做什么,可是许旻和许曈,毕竟是他的儿子和女儿,他要是想“教导教导”他俩,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许旻一见着他,便将许曈挡在了身后,许曈愣了一下,抓着许旻的手臂,心里想着,万一许定要是打许旻的话,她就把许旻拉到一边。
许定看见他俩的模样,脸色僵硬。
他不说话也不让开,许曈和许旻便更担心了,都怕他会对身边的人不利。
许定今日倒也是奇怪得很,虽然尴尬,不过似乎也没生气,过了一会挤出笑容道:“你们要回家了吗,今日学业如何?过得可好?”
许曈和许旻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许定这表情有些奇奇怪怪的,他们一向习惯了许定的冷脸,突然这样,实在是令人心里发毛。
见许旻和许曈并不领情,反而更害怕了,许定愣了一瞬,突然叹气:“我来接你们回家。”
许曈更恐慌了——他这是想将他俩绑架了好逼杜沅就范的意思吗?
杜沅回杜家之后,便再也没出过大门,许曈倒是听说,许定被老夫人罚跪祠堂三日,出来之后便想上杜家接人……然而吃了闭门羹。
如今杜家上下,对于许定那是不待见得很。
为了把杜沅逼出来,他没准真会做出这种事来。
许旻身子微微发抖,然而还是努力挺直了腰杆:“母亲让我跟阿曈今日早早回去。”
许定点头:“放心吧,这”就送你们回去。”
许曈和许旻有些摸不着头脑,许旻想了想又道:“今日出门之前,外祖父让我回去之后去拜见他。”
许旻这反复的提醒,许定要是不能明白许旻话里的意思,那也算是白活了:“放心吧,便是送你们回杜家。”
他说着便不再理他俩,见许旻和许曈那样子,他也不好意思上来,只在外边骑马护送他们,面上似乎是瞥屈得很。
马车继续前行,许旻和许曈不知道许定到底要做什么,他就在外边,许旻和许曈也不敢讨论他,就这么一路沉默着。
他与他们是父子父女,但是一直以来,似乎没什么温情的时刻。
对许曈他是不闻不问,对许旻他则是过分严厉,如今杜沅要和离,许旻许曈和他本就不亲近,现在更是不安得很。
好在他也没再起什么幺蛾子。
到了杜家,许曈总算是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了——原来是想着送许旻许曈回杜家的时机,趁机进入府中,应该是想找杜沅。
然而今天他还是没能如愿。
杜家的仆从看见他,拦下了他还是不让他进去。
许曈以为他会死心,结果第二日,他又来了,这一次没有再在外边,而是上了马车。
许曈和许旻不敢招惹他,也只好任由他。
到了杜家,恰好遇着杜家二舅舅从府中出来,见他们的车驾,便招呼许旻与许曈下来,然后杜家二舅舅便让他俩跟着他回府了——顺便让赶车的车夫将许家的马车送回许家。
第三日,他们便换了杜家的车驾,下人也换了杜家的——
没到时候,车夫便早早来接了他俩,这一路上没碰到许定。
再接连几日,许定便也没出现。
一再受挫,也许许定是放弃了吧。
在杜家的日子过得不疾不徐,一晃眼,便是一个月过去。
许定除了一开始殷勤了几日,后来便又没了声息,许旻和许曈稍稍安心,可是心中还是难免会有些失落。
太子为了补偿许曈,赐下了许多东西——都是送到的杜家。
一开始,许曈的确是有些埋怨太子太偏袒宇文谌的,可是如今看太子这样,心里也算是真的原谅了他——她也总不可能就因为宇文谌的事一辈子迁怒太子,毕竟傅容萱也说了,和太子搞好关系,总归是利大于弊。
如此相安无事一个月之后,宫中突然来了旨,宣杜沅带着许曈与许旻进宫一趟。
说实话,其实许曈心中还是有几分期待的,但是更多的却是不安。
虽然太子说了会劝宫中不插手杜沅和许定的事情,可是许宁毕竟是许定的胞姐,想来也不可能真的就不闻不问。
这次召他们入宫,只怕到底还是想劝杜沅,或者干脆给杜沅甚至杜家施压。
第一次入宫,许曈心中忐忑得很,生怕自己走错步或是说错话,虽然太子看起来和善可亲,可是谁知道皇后或者说皇帝到底是什么性情,身居高位的人,与他们说话只怕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行似乎是顺利得很,见到许旻和许曈,夸了他们两句,赏了礼,让内侍带着他俩在宫中走走,她自己则是留下杜沅。
许曈有些担忧,生怕许宁会以势欺人逼迫杜沅,只是杜沅似乎并不担心,许宁想了想,让内侍带着许旻与许曈往东宫而去。
太子见了他俩,倒也欢喜,只是今日的授课未结束,不好与他们闲叙。
顾太傅见了许旻,问了一句是否是师从褚先生,许旻虽不解,但也没有说谎的必要,顾太傅便让许旻留下与太子一道听听。
顾太傅倒也没有说女子不可留下的意思,然而许曈听了一会,觉得顾太傅所讲的东西对于如今的她而言,还是太深奥了些。
顾太傅教导太子学问,只要是负责太子,以及太子伴读,许曈早就知道,裴家表哥与宇文谌都是太子伴读,然而今日他俩都不在。
裴家表哥不在许曈知道是什么原因——许曈的二姨母不久之前刚过世,裴家表哥尚在热孝中,所以不在此处——然而宇文谌到底是为何也不在?她过来的时候,还在担忧说万一要是遇着他了可怎么办才好。
她问了一句,内侍看了她一眼:“晋王世子如今在闭门反省中。”
许曈愣了愣,倒也没想到太子这一次居然是真的狠下心来要教育他了。
正想着事呢,突然听到人道:“这就是让那小子吃亏了的姑娘啊?”
许曈抬头,看见一个约莫中年的男子正站在前方打量着她,连忙告退,却被人唤住:“你且留下。”
许曈退也不是留也不是,心中颇为恼怒。
她倒是没想过自己会遇到外男,更没想过自己会遇到刁难。
听内侍跟那人行礼,唤他宁少保——许曈才恍然大悟。
得罪了宇文谌,为了保险起见,许曈只是把他的事情给问清楚,以防万一,而许昤涉猎颇广,给许曈讲了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
说实话,如果不是有宇文谌这个败笔的话,许曈觉得晋王与晋王妃的故事,可堪称一段佳话。
先帝在位时,有九个皇子,当今陛下以及晋王因为年纪小,并不是其中最出挑的皇子。
最出挑的是陛下上边的五位兄长。
然而便是这五位兄长,最后发动了宫变,无人被先帝处死,先帝却也因此元气大伤,最后剩余的几个皇子,当今是因为最年长所以即位的。
宁家曾是京中大族,宁家的女儿、眼前这个宁少保的妹妹更是曾与晋王定亲。
然而宁家参与了五王谋反之事,被陛下迁罪,宁家所有成年男子均被流放,未成年的孩子以及女眷,则是沦为官奴。
先帝曾有命,宁家男子用不复用,宁少保曾是读书人,然而知道不可能科举入仕,为了养家,便入了齐王府做护院。
而晋王妃则是选择了入宫做宫女,许多人说她是为了攀龙附凤,也有人说她是想仿效程夫子——宫女入宫十二年,或者年满二十五,可放出做良家子。
然而她在宫中,遇到了晋王。
曾经是有过婚约两个人,在深宫高墙之中相见,然而再见时,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个是卑贱如泥的奴仆,虽然曾有过一些瓜葛,可是时过境迁,本来也不应该有什么下文的。
奈何宁家与许家有旧——许宁有心撮合,不过却似乎适得其反,因为杜沅长姐的缘故,晋王妃收到牵连,差点被处死——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昤还感慨了一番,说许曈和宇文谌倒也几乎算得上是世仇了。
最后的结果,是杜沅的长姐被打入冷宫——这已经是杜家求了许宁之后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杜沅最后嫁了许定。
晋王妃大难不死,反而被提为陛下身边的女官——
坐到女官的位置,出宫之路反而无望,然而晋王妃父亲与叔父流放之地长州出了事故,晋王妃父叔双双陨难,晋王妃求陛下允许欲千里迎回父叔的骸骨,这一趟长州之行,却又生出了意外。
西戎进犯,晋王与晋王妃失踪,后来晋王得以生还,晋王妃却去了西戎。
晋王妃的父亲原来并没有死于那一场灾祸,而是潜逃出去,守卫的官员怕出事,将消息隐瞒不发,本以为借着那一场祸事顺便掩盖看守不力的罪责,本来是很成功的——奈何晋王妃的父亲竟是叛国投靠了西戎,并让人进犯边境——听说一时之间,人人皆骂其乱臣贼子。
连带着晋王妃,也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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