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偷!”
“抓小偷啊!”
大街上,一名围着围裙光着膀子的胖子拿着一把大砍刀追在一名比他稍瘦一些的人后面。
仔细看去那瘦一点的人在跑动时身子一高一低,颇有些像刚学会走路的鸭子,一摇一摆,显然是个瘸子。
那瘸子一边跑一边往后看,一时不慎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位穿着学子服的人身上,脚下不稳跌坐在地上。
这么一耽搁,后面的胖子追了上来,一手揪住瘸子的衣领,一手挥着大砍刀,凶神恶煞道:“快把钱还我!否则把你送官,看你日后还敢不敢偷盗!”
“谁偷你钱了?”那瘸子反驳着,双手扯着胖子的手试图挣脱,奈何胖子力气太大,挣脱不开。
便大声哭喊着,叫住过往的行人:“大伙来给我评评理,这屠夫平白说我偷了他的钱,追了我整整两条街,这会儿还拿刀威胁我让我把我的钱给他,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他这是公然手持凶器抢劫,目无王法啊!”
那胖子也是个粗人,听他如此喊叫也不知怎么反驳,只能干瞪着眼,手下也不松力,只知道紧抓着他不放。
驻足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直至将两人围在一个圈里。
“就是啊,平白无故怎么能说别人偷他银子呢?”
“可那瘸子也没法证明他没偷啊?”
“可这屠夫也没法证明就是这位瘸子偷了他的银钱啊?”
众人各说纷纭,谁也判断不出到底是哪个在说谎。
胖子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丢下手里的砍刀,双手扒拉着瘸子的衣裳,最后从瘸子怀里掏出三串铜钱来。
“这就是我被你偷去的钱!”
“这是我早起卖鸭子的钱,怎么就成你的了?”瘸子伸手去抢,奈何力气和身高都比不上胖屠夫,够了半天也没抢回来,破口大骂道:“这么多人看着,你这是抢劫!”
“劳烦各位随我去衙门做个见证!”瘸子说着就要拉胖屠夫去衙门,颇有些不罢休的意思。
围观的人群中有几人见他不怕见官,以为他确实是被诬陷,都说要跟去作证。
这时那名被瘸子撞到的人说话了:“你是早起从城外而来卖鸭子的农夫?”
众人被吸引目光,只见问话的穿着青衣,是个国子监的女学子。
个子高挑,一张瓜子脸,皮肤白皙,样貌清秀,新月眉下的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炯炯有神的目光中不乏锐利之色。
“是啊。”瘸子回了句,拉着屠夫的动作一顿,上下打量着对方,似是要看出对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奈何见识短浅看不出是何人物。
“你是谁?”
“在下是国子监的学生,恰巧懂一点断案之术,不如先让我帮二位断断这铜钱的主人到底是谁?若是不准,二位再去公堂对峙也不迟。”
“这……”瘸子迟疑着,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女学子。
反观那位胖屠夫倒是直言着:“那就劳烦姑娘评评理。这三串铜钱可是我卖肉的辛苦钱,只是买肉的客人太多,一时来不及收,就放在了一旁的案上,一眨眼的功夫就让这小贼给摸了去。如今被他颠倒黑白,倒是成了他卖鸭子的钱,要是真被他骗取,我这一早上可就白忙活了。”
这时围观之人中,有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人劝着那个瘸子道:“既然有人懂,还是国子监的学生,不如先让她看看这银钱到底是谁的,若是断的不明再送交官府也不迟。”
“就是,先让她断断,也让我们大伙儿见识见识国子监学生的学识。”
“对啊,那银钱若真是你的,让人断一断又何妨?我们大伙儿都看着呢,难道还能让人抢了去?”
见众人都催促着他,瘸子犹豫着道:“那…行吧。”
接着又不放心地加了句:“若是不公还得去衙门。”
“公与不公等我细问一番自有结论。”
学子围着扭在一起的二人,转着圈打量着。
“你今早进城卖鸭子从哪个门进来的?”
“北门。”
“卖了几只鸭子?”
“十…十五只。”
“带来的鸭子都卖完了?”
“都卖完了。”
“装鸭子的笼子呢?”
“笼子…一块儿给买主了。”
“这三吊钱都是你卖鸭子得来的?”
“没错。”
五句问话,有两句支支吾吾,另外三个问题也不是立马就回答,若真是卖鸭子的农夫怎会回答的如此坎坷?明显是有疑。
学子转身朝围观的人问了一句:“各位,有谁是卖鸭子的或者谁今日买了鸭子?”
人群之中有一个大约六十岁左右的老叟举手道:“我!我今日买了一只鸭子。”
“敢问这位老伯用了多少钱?”
“不多,十个铜板。”
“好,多谢。”
“各位都听清了?”学子高声喊着,而后面向瘸子:“一个鸭子十个铜板,你今日卖了十五只鸭子,按理说只有一百五十个铜板,也就是一吊半的铜钱,怎么会有三吊呢?这可整整差了一半啊。”
被如此问话,瘸子面色一变,转着眼珠仿佛在想着说词。
“我…这…这是那位买主一人把我的鸭子都收了,所以多给了一半。”
“好。如你所说,姑且是有这么冤大头的买主吧。”
学子点点头,双手背在身后,继续转着圈走至瘸子身旁,盯着他脚上干净的黑色布鞋。
“昨日大雨,北门外都是土路,你既然从北门进来,鞋子上为什么没有泥巴?”
见瘸子神色慌张,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原因,学子继续道:“而且你从北门进城卖鸭子,应当去西市,怎的来了南街?”
“我…我这是卖完鸭子打算过来买点猪肉。”
“倒也说得过去。”学子点头,而后问向屠夫:“这位摊主可否把铜钱给我一观?”
胖屠夫也不犹豫,直接将手里的铜钱递过去,顺口问道:“可是有结果了?”
“不急。”
学子接过铜钱,在其中一枚上揉搓着,指尖有些油腻,随后又将铜钱放在鼻尖闻了闻,了然一笑。
“你说这钱是你的。”学子指着瘸子道,随后又看向胖屠夫继续说:“你也说这钱是你的。”
最后又直起身子,高深莫测道:“既然你们二人说法不一,那便让这铜钱自认自己的主人是谁。”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这…这铜钱怎么会认主呢?
“真是稀奇,铜钱又不会说话,怎么能认主呢?”
“就是。”
“若是认主,咱们手里的钱岂不是花出去它自己又跑回来了?”
学子听到众人的议论,勾唇一笑,走到路边正在刷锅的卖馄饨的摊主。
“劳烦借锅一用。”
摊主随手一指灶台上的大锅,也凑热闹似的说道:“那口空着的锅拿去用便是,我也想瞧瞧这铜钱是怎么认主的。”
学子走至锅前将三串铜钱放进锅里,往里添了半瓢水,又拿起地上的柴往炉灶里添了几根。
众人围在锅前,探着脑袋,都在等待着锅里的铜钱被烫得蹦出来指认它的主人是谁。
可是一直等到水煮沸,也没见到什么动静,只是水里飘着一层油,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腥膻之味。
有人嘀咕道:“锅里怎么会有羊肉的腥膻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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