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难得的好天,正是适合秋游的好时候,要是上辈子苏念星肯定在做旅游攻略了。可是这辈子要自己打拼,只能继续挣钱养活自己。
什么时候她才能买套房呢。她实在不想住那么小的割房,转个弯就有可能碰到腿,太憋屈了。
“红月花园,每尺两千。看看哇。”
苏念星还没走进冰室,看到斜对面有位靓仔正在发宣传单,正是楼盘广告。她顺手要了一张。每尺一千,10.76尺为一平方,也就是说一平方是两万多,这价格不是一般的贵啊。
这上面都是四百多尺,要八十多万,钱不够哇,还是得继续挣钱,争取明年这个时候给自己买套房。
正暗自打气时,街道对面传来三婆的哭闹声。
三婆是苏念星店里的常客,牙口不好,最爱吃小笼包,几乎每天早上都会过来买一屉,给家人当早点。
为什么这么多街坊,苏念星对她印象最深呢?因为这人有个缺点,喜欢占小便宜。每次过来买小笼包,她都要顺走许多咸菜。
咸菜是店里免费供应的,不许外带。但是她每次都趁他们忙的时候,自己拿个小盒子偷偷装些带回家。
苏念星见她可怜,每次都装不知道。
今天这是怎么了?街坊们纷纷凑上前,“三婆,你怎么了?”
三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哭诉儿子不孝,儿子把她奶奶留给她的老物件偷偷卖了。那可是她唯一的念想。
三婆的儿子山仔平日游手好闲,酷爱打牌,老婆受不了,选择离婚另嫁他人。
街坊跟着三婆一起唾骂山仔,没想到三婆骂完后,又觉得儿子没那么不孝,开始为儿子说好话,“他就是还没长大,等他长大一定会改好的。”
众街坊无语,都三十多了,还没长大?难道等他六十才长大吗?
苏念星被逗笑了,直接进了冰室。
何灵芸正好在店里,还带来一位朋友,“这是我在广播电台的朋友,名叫张宇人,他想邀请你一起做档玄学节目。你有没有兴趣?”
苏念星愕然,“上电视?”
何灵芸有些尴尬,"不是电视,是广播。收音机收听的广播电台。"
苏念星恍然。
“办小姐,你十万别觉得
,插不如电视。买际上香江开不铱于人见她脸上露出大望之巴,关道,
是家家户户都能买得起电视。电视的听众远远比不上广播听众。"
这话倒是真的,苏念星在香江也有大半年了,她至今没有买电视。阿香婆和阿喜也没有,阿珍还是父母买的。
但是苏念星还真不能答应,"我擅长的是手相。这个没办法用声音向别人展示。"
“八字不行吗?”
苏念星摇头,虽然她现在在恶补算卦技巧,但也只会最简单的相面、拆字和六爻金钱卦。八字算卦没怎么学。
张宇人有些失望,遗憾离开。
何灵芸替她惋惜,“我还以为这次能帮你扬名呢?”
苏念星知道她是好意,但是如果她算得不准会砸招牌,还不如不算呢,“多谢你。”
何灵芸点点头,正打算离开,苏念星想起一件事,“你之前去过细婆家?”
何灵芸颔首,"对。她救了我老豆,我经常去看她。"
苏念星笑了,“你下次什么时候过去,我跟你一块去吧。”
何灵芸也没多想,点头答应,约定明天一块去看细婆。
翌日,苏念星买了些日用品和何灵芸一块登门。
何灵芸买的是大米, "之前我买的水果, 细婆牙口不好, 吃不了几个就烂掉了, 还不如买米, 能放久一点。”
苏念星赞她心细。
到了地方,依旧是那条小巷子,因为这几日天气放晴,地面干爽,细婆堆放的东西多了些。
“细婆?我来看你啦。”何灵芸到了地方,丝毫不见外,将大米放下,卷起手就帮她收拾。
细婆看到她帮忙没有拒绝,扭头看到苏念星,眼神立刻冷下来。
何灵芸见此,忙道,“细婆,你不认识她了?她就是上回跟我一块找我老豆的人。她比我先发现的。”
细婆打量苏念星好几眼,又继续忙自己手头的事情了。
何灵芸怕苏念星介意,小声安抚她,“细婆脾气不好,你千万别跟她生气,老人家脾气大些,很正常。”
苏念星冲她摇了摇头,半点不介意。
>她在这片区域逡巡,终于在之前那个帐篷底下发现了那个妆奁,她看向细婆,"我能看看这个吗?”
细婆正在忙手头的事情,没有回头,随口道,"看吧。看完就回去,这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苏念星将妆奁拿起来,这是黑漆描金嵌染牙妆奁,方方正正像个百宝箱,外层黑漆,镶嵌着造型精美的山水画和花鸟鱼虫。打开后,里面分为上下六层,大大小小的抽屉可摆各式各样的化妆用具。
她摩拳着,感受它的质感,突然手上一轻,东西被人夺走,她猛地抬头就见细婆满脸喷火,戒备地瞪着她,“谁叫你拿这个的?”
苏念星局促地站起来,还有些委屈,“我刚刚问你能不能看?”
细婆大概也想起来了,她用袖子将东西仔细擦一遍,“看完了吧?你们赶紧走吧。”
苏念星知道她爱钱,于是提出买它。
细婆微微一怔,“你能出多少钱?”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这时候的黑漆描金嵌染牙妆奁值多少钱,她父亲之前从佳士得拍卖会拿下的“大天地”鹿角砂红漆黑檀首饰盒,拍了40万,那是2015年,现在的价钱肯定没那么贵。不过她有九成概率这是个古董,而且是明清时期。看它的色泽保护得很好,她试探道,“一万!”
1990年的一万,差不多就是2015年的四十万。
细婆打量她半晌,随即看向自己手里的妆奁,"你该不会以为它是古董?"
苏念星挑眉反问,“不是吗?”
何灵芸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跑过来,“怎么了?”
苏念星把自己想买妆奁的事说了。
细婆摩拳着妆奁,硬邦邦道,“这个盒子不卖,这是我的念想。”
苏念星有些遗憾,不过人家不卖,她也不能强买强卖。待了一个小时,她就跟何灵芸一块离开了。
何灵芸见她不开心,搂住她肩膀,“你看细婆都流浪了,还不肯把那个妆奁卖了,就知道她很宝贝那东西。我们不能夺人所好。”
苏念星失笑, "我怎么会因为她不卖我妆奁就生她的气呢。我就是觉得这个妆奁保护得这么好,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何灵芸微怔,仔细打量天色,
阴云又上来了。确实啊,香江匮天雨水多,那个妆奁是个老物件,而且还是木盒,照理说很容易受潮,但是她看见那个妆奁没有任何瑕疵,这有点不对劲吧?
苏念星见她陷入纠结,拍拍她肩膀,“想不通就算了,只能说我跟它无缘。”
何灵芸却将这事记在心上。她下次再看到细婆时,询问她原因,“这是个木头,很容易受潮,如果您真的爱惜它,不如将它寄托在银行保险柜。”
细婆打量她,"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你怎么知道银行不会将它拒为己有呢。"
何灵芸打量四周,“难道这条小巷子更安全?”
细婆被她噎住,"至少我放了许久,都没人认出它是古董。只有那个小丫头认出来了。"
何灵芸有心为苏念星说好话,她看得出来苏念星是真的喜欢这个妆奁,细婆年纪也大了,何不放下念想,拿着钱好好度过最后的时光呢,“小星很厉害的。她是内地人,刚来的时候,没有户籍,只能在街上摆摊给人算卦。现在自己开冰室了,她算卦很灵的。上过好几次报纸,还有我老豆也是她帮忙找到的。之前我前男友有暴力倾向,也是她算出来的。她真的很灵。"
她滔滔不绝说了一长串,往日细婆一定会嫌弃她啰嗦,这次却耐心听着,还入了迷。
等她说完,细婆甚至一改往日的拘谨,急切问,"她算卦真的很灵?可以帮你找到老豆?"
“她能大概算出方位,但是必须得是亲近之人才行。”何灵芸见细婆有所求,眼睛一亮,“您是不是也想找人啊?你找她帮你算,她一定能算出来。"
她原从细婆会答应,没想到对方下一秒就变了脸色,"你这么热心,还不是想让我把妆奁卖给她。谁知道你说的话真不真。"
何灵芸急了,“当然是真的。她算卦一千一卦,不灵不要钱的,许多人抢着让她算。”
细婆迟疑半天,最终还是不够信任她。
何灵芸还想劝说,细婆已经开口撵人了,她只能遗憾告辞。
转眼过去几日,苏念星正在店里看书,何灵芸来找她了,还带来了细婆,要她帮忙算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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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还以为没戏了,没想到今天她再去探望细婆,刚见面细婆就要见小星,帮她算一卦。
苏念星冲何灵芸道了声谢,她拿着工具坐到细婆对面,“您想算什么?”
细婆开门见山,“我想算我儿子在哪?”
苏念星和何灵芸微微一愣,何灵芸想起之前拾荒老人的话,挑了挑眉,“你的儿子不是出国了吗?他每年都会寄钱给你,难道他没留下地址吗?”
细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看着苏念星,“你能不能算得出来?”
这也太考验她能力了。苏念星表示自己可以试一试。
她握住细婆的手,很快看到一座西式小屋,看来细婆的儿子应该是住在乡下,房屋很漂亮,他娶了个金发碧眼的西方女人,生了两个孩子。看起来很温馨,生活习惯也很美式。如果不是黄皮肤,她几乎认不出他是华国人。
苏念星松开手,轻轻叹
了口气,将细婆儿子的地址一五一十告诉对方。
细婆没想到她可以算得这么细,她将怀里的妆奁交给苏念星,"这个妆奁暂时交给你保管。如果我没有回来,它就抵了算卦费用。如果我回来了,我会付你卦金。"
苏念星愕然,“你要去美国找儿子?”
细婆点点头,"分别这么多年,我想问问他,回不回来?"
她眼神坚定,似乎只想要个答案。但是苏念星知道她这次要失望了。她儿子出国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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