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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75章

小说:

女配人美心黑,所向披靡

作者:

临天

分类:

综合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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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舒一手托着雪腮, 皱了皱小巧;鼻头,紧盯着萧燕飞,清澈;眼眸明亮又不失润泽, 仿佛那黑白棋子不带一点杂质。

萧燕飞觉得小郡主真是可爱极了, 摸了摸她;头。

“知秋。”萧燕飞抬手打了个清脆;响指,转头向着知秋使了个眼色。

知秋灿然一笑, 把梳起;头发放了一些下来,又往额头拢了拢,摸出一把匕首。

寒光一闪, 她利落地削下了些头发, 整齐;刘海正好垂在柳眉上。

知秋微微一笑,唇间露出一排雪白整齐;牙齿, 笑容俏皮可爱,整个人看着像是变了个人似;,一下子小了好几岁。

宁舒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小脸上写满了赞叹:哇,知秋也太厉害了, 不过是剪了个刘海, 就有这么大;变化。

“姑娘, 奴婢去了。”知秋随手拨了下刘海,就蹦蹦蹦跳地出去了,全然不似平日;稳重利索。

掩上门,她走到夏荷居外张望了一圈,就在不远处;池塘边等着, 手里随意地把玩着一个小巧;沙包, 抛起又接住, 然后又抛起……

等了约莫半盏茶功夫, 知秋就看到东南方着一袭湖蓝色竹叶纹直裰;明逸心神不宁地朝这边走过来,周身都笼着一层浓浓;阴霾,透着一股子丧劲。

他显然心事重重,半低着头,目不斜视。

终于来了啊。知秋又把手里那个小巧精致;沙包掂了掂,轻轻一抛,突地向着明逸那边掷了过去。

红色;沙包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长长;曲线,准确地掷到了明逸;左肩上。

“……”明逸吃痛地低呼了一声,抬手捂了捂自己;左肩,蹙眉朝沙包掷来;方向望了过去。

“抱歉抱歉。”知秋步履轻快地朝他小跑过来,鬓角戴;绢花也随之摇曳。

知秋吐了吐舌头,活泼地笑了笑,随手指了指不远处;在玩耍;三四个小姑娘,解释了一句:“我家姑娘和表姑娘在那里玩,不小心把沙包砸到公子你了。”

“这位公子,没砸疼你吧?”

“没事。”明逸一手掸了掸左肩,目光直觉地顺着知秋指;方向看去。

只见荷塘边;亭子中,几个芳华正茂、锦衣华服;姑娘在那里玩闹,嬉笑推搡,有说有笑,如黄莺般清脆悦耳;笑声随风飘了过来。

知秋又往明逸那边走了两步,俯身把地上;那个沙包捡了起来。

她本想走开,又蓦地顿住,鼻头动了动,露出有些微妙;表情,脱口道:“咦,公子你受伤了?”

明逸;表情微微一变,僵硬地摇头道:“没有,我没事。”

知秋微微倾身,鼻头又往明逸;方向凑了凑,小脸微侧:“可……我明明闻到了。”

此时此刻,看在明逸;眼中,眼前这个小丫鬟瞬间就成了洪水猛兽般,他下意识地退了半步,身形绷紧。

知秋抬起小脸,盯着明逸;眼睛,慢慢道:“我从前是住在北境;,去年冬天;一个晚上,我们;村子被一伙北狄人袭击,当时村子里死了很多人,我;爹娘、哥哥、姐姐全都死了,只一夜,村子里十室九空。我一个人孤苦无依,这才被人牙子卖到了京城来。”

“你身上;味道……”知秋;鼻尖又动了动,秀气;眉头蹙得更紧,然后又用手去掩鼻,“和我那时候在村子里闻到;一模一样。”

“那是……和尸体待久了以后,留在活人身上;气味。”

“你……胡说什么!”明逸慌乱地又退了一步,声音因为惶恐有些变了调,带着几分尖利。

“真;,我说;都是真;。”背光下,知秋;瞳孔漆黑如夜,正色道,“那时候,很多村民都被北狄人杀了,侥幸活下来;人只能和那些血淋淋;尸体躲在一块,几天几夜,才躲过了北狄人;屠杀。”

明逸;心脏疯狂乱跳,当时;兰山城便是这样,他亲眼看到一个被拦腰砍断;伤者拼着最后一口气不断地往前爬,肚肠流了一地……那根本就是人间地狱。

耳边传来小姑娘幽幽;声音:“这些活下来;人后来就得了怪病,身上;伤口怎么也好不了,一点点小小;伤口就会溃烂,发臭,就像是‘活死人’一样。”

“有一位老道长偶然间路过我们那里,说他们是因为和死人待久了,死人变成了鬼后,就跟在他们身边,一点点地剥着他们;皮。”

说到最后一句时,知秋攥着手里;沙包打了个寒颤,“怯怯”地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无法直视明逸。

“……”明逸瞳孔翕动,无意识地捂住了自己;左臂。

他;右手不自觉地使了力,掌下;位置有淡淡;血渍渗透了单薄;袖子,殷红;血渍在那湖蓝;衣料上分外刺眼。

“你,你不会……”知秋咽了咽口水,用畏惧;眼神看着明逸,声音轻飘飘;,冷嗖嗖;,“也被鬼给缠住了吧。”

她巴掌大小;小脸一片雪白,眼睛

更是瞪得浑圆。

夏风倏然吹起,周围庭院里;花木婆娑起舞,簌簌作响。

明逸心脏一颤,警惕地看了看周遭;那些花木,总觉得那里隐藏着一些他肉眼看不到;“东西”。

“被鬼缠住了吧……”

这句话不停地在明逸;耳边萦绕,挥之不去,失魂落魄。

知秋唇角几不可见地翘了翘,轻轻一挥袖子,悄悄地往明逸;袍角上拍了一些白色;粉末,跟着就调转头飞似;跑了,一溜烟就没影了。

而明逸毫无所觉,将自己;左臂捂得更重了,衣袖上;血渍还在不断地晕开,扩大……

盛夏灿烂;阳光被层层叠叠;树叶过滤,在他惨白如纸;脸上投下了一片斑驳;光影,衬得他;神情格外;阴鸷。

明逸紧紧地咬着后槽牙,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明明此刻阳光灿烂,天气炎热,和风习习,但明逸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暖意,后背不知何时沁出了一大片冷汗,浸湿了中衣,仿佛他又回到了去年,回到了北境;那个井底一样,阴冷,潮湿,孤独。

井底;那几个夜晚,就像是一场挥之不去;噩梦,总在午夜梦回时找上他,阴魂不散。

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明逸才又迈开了步伐,一步一步慢慢地朝春迎堂方向走去,浑浑噩噩地推门进去了。

迎春堂内,一片歌舞升平。

两个乐伎一个弹琴,一个弹琵琶,中间还有一个身段妖娆;舞伎甩着长长;水袖翩翩起舞。

柳嘉慵懒闲适地坐在窗边,听到开门声,便朝明逸看了过来。

“追到人了没?”柳嘉转了转手里;白瓷酒杯,一手搂着个红衣;妖娆美人,唇角噙着一抹漫不经意;笑容,笑容中三分轻蔑,三分傲慢。

明逸缩了缩身子,讷讷答道:“没,没有。”

他已经第一时间追了过去,可根本就没看到人,他也找小二问了问,小二也说不知道。

“没用;东西!”柳嘉;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重重地把那白瓷酒杯敲在桌上,冷笑道,“怎么,见别人抬高你们明家,你很高兴?”

柳嘉眯眼瞪着几步外;明逸,一想到刚才那两个酒客竟然口口声声地说什么承恩公是“窝囊废”,心口;怒火就蹭蹭地往上冒,眼神危险,认定了明逸定是故意把人放走;。

“不,不是;。”明逸朝柳嘉走近了两步,慌忙解释道,“世子爷,我是真;没找到人。”

“窝、囊、废!”柳嘉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越看这畏畏缩缩;明逸越不顺眼。

明逸唯唯应诺。

他执起酒壶,讨好地一笑,道:“世子爷,我给您添点酒吧。”

“滚!”柳嘉还在气头上,不客气地抬脚往明逸;身上踹了一脚,嘲弄道,“你身上这是什么味,怎么还越来越臭了?”

“莫不是……”柳嘉故意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笑容,“尸臭?”

屋里;两个歌伎一惊,靠在柳嘉臂弯中;红衣美人不由掩了掩口鼻,撒娇道:“世子爷,您说这个做什么……”

明逸削瘦单薄;身子肉眼可见地剧烈一颤,小丫鬟那句“被鬼缠住了”再一次清晰地回响在他耳边。

他;眼前浮现出一个还不到他腰际;男童,小麦色;皮肤,大大;眼睛,长得很像他;大哥明述。

曜哥儿,是他大哥唯一;孩子。

三岁;曜哥儿还那么小,性格很活泼,很开朗,总是拉着他;袍裾,甜甜地叫着他叔父。

“五叔父,这玫瑰糖很好吃;,给你。”

“五叔父,我们一起去逛庙会好不好?”

“五叔父,我喘……不上气了……”

“……”

明逸;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抖如筛糠。

“世子爷,”明逸不安地颤声道,眼神游移不定,“方才那两人说,曜哥儿;尸身被发现了……”

见明逸;脸色发白,柳嘉讥笑了一声,接过了美人刚给他斟满;酒杯,冷冷道:“怎么,你怕了?”

“你是怕你那见不得人;秘密被发现?”

“还是怕你;小侄子变成鬼从枯井里爬出来呢?”

柳嘉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阴冷轻蔑;目光牢牢地锁在明逸;脸上。

“别说了。”明逸;声音艰难地从牙关中挤出,感觉到周围那几个歌伎、舞伎都在望着他,目光中透着探究与好奇。

就算明知这些卑贱;伎子哪怕听到了,也绝对不敢在外头乱说话,明逸依然惶惶不安,就仿佛一个羞于见人;隐疾突然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曝光,又像是被人粗鲁地扯下了遮羞布。

明逸单薄;胸膛剧烈起伏不已,道:“你答应过不说;。”

“当时,你明明答应过;。”他反复地喃喃道,眼底浮起浓浓;阴云。

子里,清越;琵琶声与琴声缠绵悱恻,如泣如诉,舞伎身姿轻盈地翩然起舞,旋转,挥袖,下腰,动作飘逸。

“我答应你什么了?”柳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字字清晰,“是答应你,不把你临阵脱逃害死你大哥;事说出去?还是答应你,不把你亲手掐死你那侄儿;事说出去?”

柳嘉下巴微抬,高高在上地看着明逸,肆意宣泄着那股压在心头;怒火。

他们明家满门忠烈?

呸!

这些人真是愚昧无知又目光短浅,竟敢还抵毁他们承恩公府。

明逸;脸色更白了,苍白得就像是一个死人般,又惊惶又害怕,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炸得他理智全无。

“够了!”

明逸忍不住激动地喝了一句,声音似从胸腔中迸出,两眼赤红如血染。

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他有错吗?!

恍然间,明逸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耳边又响起了父亲明赫严厉威仪;声音:

“明逸,你是明家男儿,体内流淌着明家;血,自当与明家同生死,不能畏战,不能降敌。”

“更不能让祖宗蒙羞。”

可他今年也只有十七岁而已。

十七岁,他;人生正在最好;年华,他不想死。有错吗?

就因为他姓明,他就得去死?

明逸;瞳孔几乎缩成了一个点,喘息急促而粗重,脱口而出:“世子爷,要是曜哥儿;尸身被发现,说不定兰山城;事就瞒不住了。当时若是国公爷没有截走那批本该送去给谢大元帅;粮草,谢大元帅也不会腹背受敌……”

“哗啦——”

柳嘉抬手将手里;酒杯对着明逸一泼,一杯酒水就这么当头泼在了明逸;脸上。

明逸下意识地闭了眼。

“你胡说八道什么!”柳嘉重重地拍桌,气急败坏道,“什么截不截;!当时要是没有那笔粮草,兰山城满城将士与百姓也是会挨饿;。”

明逸呆立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头发上湿嗒嗒;。

酒水“滴答、滴答”地顺着他;鬓角、面颊淌落,连他;肩头、胸前也湿了一大片,狼狈得好似落汤鸡似;。

柳嘉泼了一杯酒,犹不解气,忍不住又抬脚往明逸;小腿上狠踹了一脚:“明逸,你敢在本世子面前放肆!”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这一脚,柳嘉;脚下半点不曾留情,疼得明逸几乎以为他;腿骨要断了。

他惨叫一声,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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