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
今天是平安夜。下了小雪。
其实这雪也不算小,只不过和昨天的鹅毛大雪比起来算小了。雪花小小一片,落在手心很快就化掉了。
我决定上午再出来卖半天,然后下午就回家过节。
房东小老太一大早就给我们送来一只火鸡,又冒着雪回去了。因为下雪,我们本来想送她回去的,但她不要我们送,腿脚看着也利索。虽然我前面说过她八十多岁了,但她看着比我和浅羽都精神,像十八。
浅羽和我早就给她准备好了圣诞礼物。我们两个专门去首饰店买的,挑了好久,不知道到底送什么合适。左选右选,选了条珍珠项链,还特意弄了个粉嘟嘟包装的给她。因为我知道她喜欢粉色。给我们送的火鸡都是用粉色小篮子送过来的。上面还系了个水灵灵的粉色蝴蝶结。
小老太一开始还不肯要,看到粉嘟嘟包装就收下了。这小老太。
为了过圣诞,我和浅羽还从超市扛了个小圣诞树回来,还买了各种各样的亮晶晶装饰品,led灯什么的。
浅羽早上一起来就开始往上一点点装点,左看右看的,还考虑布局呢,不愧是学设计的,比我弄美术课期末作业还认真。不过到了晚上肯定会很漂亮就是了。
从家里出来之前,我喝了一杯热咖啡,浅羽站门口给我仔细戴好帽子围巾,眼神温柔得不行。
“姐姐,我今天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不,外面冷,你看家。”我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我挣到五百块我就回来。”
“挣不到的话,也要早点回来。”
“ok。”
浅羽站门口看我走远,我一回头,他还小小一个站在那。
我穿着雪地靴,踩着厚厚的软软的雪,背着小提琴,找了个人多的公园,把我的东西摆好。
浅羽给我打电话,问我冷不冷。
我说好冷好冷。
浅羽说要是他在就好了。要不要他过来。
我在雪地里跺了跺脚,说不用。今天确实很冷,实在不行我等会就回去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还是留了下来。能多赚一点是一点。毕竟未来有很多未定之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到一大笔钱。
我挑了几个符合圣诞氛围的曲子,曲调拉得很欢快。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我的帽子就满了。
节假日的钱真好赚嘿嘿。
就在我捧着帽子准备回家的时候,有一个打扮精致时髦的女人走到我面前,又在我的上衣口袋里投了两张富兰克林。
我靠哪来的有钱人?
我立刻抬头。
“圣诞快乐。”
我看到一位棕发碧眼的女士,带着方形眼镜,高高挽着头发,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气质从容优雅。
这口音听着像个美国人。
“圣诞快乐。”我回应道。“谢谢您。”
“小孩,我叫多萝西,这是我的名片,”女人递给我一张纸片,“如果你考虑来温斯特音乐学院的话,我会帮你写推荐信。”
我知道温斯特音乐学院。是每个音乐生梦寐以求的顶级音乐学府。
多萝西,是我知道的那个多萝西吗?我听说她。此女是个超级厉害超级有名的作曲家,所有音乐生心中神一样的人物,天赋极高,十六岁就拿过殿堂级奖项,并在她二十六岁的时候就被聘为温斯特音乐学院教授。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因为我压根就没考虑过上学的事。二十岁生日之后,我除了到处找工作试图养活我和小鸡,要么就是来挪威找我妈,然后和浅羽被困在这,试图卖艺养活我和浅羽。
我真考虑不到上学的事儿。而且就算我去了,学费生活费也交不起。
纽约是一个很贵很现实的地方。就像一个按日交租、不近人情的房东。如果你有钱,那么纽约是天堂,是世界第一城,是曼哈顿fifthavenue的香车奢衣,百老汇的浪漫雨夜,帝国大厦顶端云层之上,是很多很多梦想成真的地方。但如果你付不起它每日给出的价格,哪怕是迟一天,他就会立刻马上让你认识到其残酷的一面,就和十二月末布鲁克林小餐馆抠搜老板不给开热水器的洗锅水一样冰凉刺骨。
我在挪威乡村待得好好的,不想被华人老板压榨还要被说富二代就是娇气吃不了苦但你家都破产了有什么好高傲的。
我摇摇头,说我暂时不考虑上学。
多萝西教授和我说,让我不用着急,考虑考虑,毕竟离下次招生还有挺长一段时间。
“你是我见过的非常有天赋的孩子。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渡过眼前的难关。永远有向前看的勇气。更希望明年能在纽约见到你。”
她和我说完这句就走了。
我抱着小提琴站了一会儿,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走远,消失在雪里。
然后把名片小心翼翼放进羽绒服内侧口袋。
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我就真在纽约了呢。我和自己说。
回去的时候还是很冷,但我走着走着竟然跳了起来。把和我擦肩而过的老头吓一跳,拐杖都扔了。
看他红脖子红脸的,我怕他躺下来碰瓷,赶紧跑了。
跑着跑着又开始一蹦一跳。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大概是因为,无论如何我会不会接受那位教授的提议,我能被那样优秀的人认可,怎么说都是很值得骄傲的好吧!
路遇一个剧院,今天卖的是《pluttipott和圣诞老人胡子》的故事。这是每年圣诞都会在奥斯陆上演的剧目。故事大概说的是临近圣诞,圣诞老人的胡子却不见了,很着急,因为老爷子有胡子才有魔法,才可以爬烟囱给世界各地的小孩送礼物,故事的主人公plutti赶在圣诞节前给他把胡子送了回来,圣诞老人对他感激不尽,并给了他一个全世界最棒的圣诞礼物。
等我快到家的时候,听到浅羽好像在和谁打电话。
“我希望你明白,她是我一个人的。我的Alpha。没有任何人可以和我……”
我敲门。
浅羽突然不说话了。然后我听到拖鞋哒哒哒。
“姐姐。”
他手里举着手机。显示桌面,看不到通话界面。应该是挂了。
“和谁打电话呢。”我问。
“在和以前的同学。姐姐,你都听到什么了?”
“没听到什么,听到你说什么谁是你的alpha。”
“姐姐是我一个人的alpha。对吗?”
浅羽抱着我,手机放在我背后。
我说,你说是就是吧。
真是的。我还能怎么反驳。
浅羽笑了笑,在我脸上亲了好几口,亲得砸砸响。跟放鞭炮似的。
“我也是姐姐一个人的Omega。”
然后我听到很轻微的“滴滴”声。
像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有可能是邻居打的或者是外面的。
浅羽帮我摘了围巾,又给我拿琴,我把帽子放到桌上,数了数,上午帽子里一共兜了六百多。
还可以了。加上多萝西教授给我的两百。美滋滋赚了八百块。
我们中午在家吃,把房东小老太给我们的火鸡干掉一部分,再加上浅羽煮的咖喱饭。能吃得很饱。
之前本来说好明天去德勒巴克的,我们两个想了想,还是今天去,氛围感浓厚一点。
圣诞老人小镇离奥斯陆很近,只有三十多公里,我们晚上就能回来。不用在那住。
我把钱分成几份。
买周边的钱。来回车钱。吃晚饭的钱。还有应付其他突发状况的钱。
没办法。人穷的时候就要精打细算。我以前买什么都不看价格,那只是因为我不需要。现在必须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防止真正要用钱的时候没钱用。
我坐在桌前算账,浅羽站在我后面,用温热的手心给我捂耳朵。
每次回来,我耳朵必定冻得通红。浅羽就给我捂。
虽然我中途会跑几次咖啡店喝杯咖啡缓和缓和,但是我的耳朵就是不抗冻。戴耳罩也没用。
我不让浅羽跟过来的原因之一,就是带他出来,他就跟个人形耳罩一样,自动跑后面去给我捂耳朵了,非常极其影响我的表演氛围。说他他还不乐意,在那不吭声掉眼泪。说也说不得。原因之二就是他前不久做的手术,肯定吃不消长时间在雪地里这么站着,所以我干脆让他留在家了。
吃午饭的时候,林嘉恒给我发了一条消息。和我说圣诞快乐。
我也给他回了个圣诞快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哥哥哥哥,我想小鸡。我想你。我前几天和你说我想回去,但我现在在奥斯陆过得还挺好的,房租生活费什么的都是我自己挣的。浅羽和我在一起,我们都能吃饱饭。我暂时不想回去了。】
没有回应。
除了林嘉恒,我还收到了裘咏宜的消息。
我说裘老板最近在哪发财呢?
裘咏宜说她在纽约和她老婆过圣诞。又问我去哪了。说她叫了人去我家给我送圣诞礼物,结果敲半天没人在家。还给我发来一张她和她老婆在洛克菲勒水晶圣诞树下的合影。
看她嘚瑟那小样。
我说,哦不好意思,人家在奥斯陆过圣诞捏。【涂美甲】【涂美甲】
裘咏宜给我发了个【捧脸震惊】的表情。说林嘉茉你过得挺滋润啊。都跑奥斯陆去了。快给我拍张北欧极光照片过来。她要给她老婆看。
我说小姐请你有点常识好吗。极光哪里是什么时候都有的。而且要看极光最好去北极圈。奥斯陆很少看到极光。但我去特罗姆瑟看到极光了哦。超级超级好看。
我挑了几张照片给她发过去。
裘咏宜个土包,说她不相信有这么绚烂的极光。说她看过的极光都是白的绿的。一定是我p的图。
我说你说p的那就是p的吧。我问她,你猜猜谁在我身边。
裘咏宜说她都不用猜,肯定是浅羽。
我搂着浅羽,也拍了一张过去。
裘咏宜说哦买噶的,进展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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