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胡茗点点头应和道，给了严锦一个眼神，示意她开窗。
严锦步伐缓慢地靠近窗边，动作慢悠悠地将窗户打开，贴近蒂娜的耳边，小声说道：“你？”
“我有我的立场。”
蒂娜单手抓住了窗沿，一个漂亮的侧翻，稳稳地站在了胡茗的面前。
哦吼这身手，真厉害。要不是胡茗不能动，真想给她鼓个掌。
“你来做什么？来提醒我守约？还是？”
洛可可裙摆的蕾丝扫过胡茗的病床，裙摆上还沾着点未干的泥浆，她像是刚从废墟那边过来。
“你也想问昨天发生了什么？”
胡茗的目光紧紧地看着蒂娜，想要从她的表情中解读出一切，很可惜的是她解读不出来。
蒂娜的表情管理很好，她指尖把玩着胸前的鸢尾花徽章。
金属反光晃得胡茗眯起眼，这个图案她见过，是在饭店的服务员身上。
蒂娜和她们是什么关系？
“赌约啊，真希望你能履行。”蒂娜有些可惜地说道，“恐怕，有些不能了。”
“胡茗，你对虫化者了解多少？”
胡茗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输液管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想起那些突然间泛着青光的甲壳，淌出的绿色粘液，变成虫子的人，更想起它们听到“别动”时骤然停滞的瞬间。
那些碎片画面像扎在掌心的刺，隐隐发疼。
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看见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虫子。
“了解不多。”胡茗看了一眼病房里面的监控，如实回答，“我只看见了他们突然间变成了虫子。”
蒂娜指尖的徽章突然停住，金属棱角在灯光下划出冷硬的线条：“你不用在意监控，蒋飞燕已经将这里的监控全部替代了，我们说的话不会传送出去。”
胡茗愣了一下，向严锦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她该不该相信啊。
严锦子内心暗骂了一句笨蛋后，将一个圆球掏了出来，放置在病床上面：“不介意我屏蔽一下声音吧？”
蒂娜摆摆手，示意她请便。
淡蓝色的屏障一下子包裹住了她们三人，也隔绝了她们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
在开启屏障后，严锦率先发问，她不知道，蒂娜究竟是敌还是友。
“我？是一个孤儿，一个帝国人，是帝国的队长。”
蒂娜的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像是在嘲讽着谁一样，细数着自己的身份，“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敢立下精神力契约，我永远不会是人类的敌人。”
“这样啊……”胡茗低下了脑袋，“在吸入紫色物质后，他们一个个人变成了虫子，他们在我的脑子里面叫喊着‘杀了我’，然后这些虫化者好像能听懂我说的话一样。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都听蒋飞燕和你说了。”
“嗯，大差不差。”蒂娜点点头，她的裙摆紧紧地贴着胡茗的病床向胡茗走去。
“听懂？你觉得是‘听懂’，还是‘服从’？”她俯身靠近，洛可可裙的蕾丝扫过胡茗的手背，带着点凉意，“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你？”
严锦在窗边轻嗤一声，手里转着根未点燃的烟：“帝国的人都爱说半截话？有话就直说，别在这儿绕弯子。”
蒂娜没理严锦的嘲弄，视线仍锁在胡茗脸上：“虫化者的编号是实验体编号。94022094，联邦的；3084810，帝国的……这些编号，对应着那些十年前失踪的研究员。”
胡茗的呼吸顿了半拍。十年前，失踪的研究员……
这些词像拼图块，这些拼图块一步一步将真相拼凑出来。
“你想说什么？”胡茗的声音有些发紧，“这些虫化者，是当年的研究员？”
“他们没失踪……只是是被做成了……虫化者？”胡茗推测道，“那种紫色粉末是催化剂？”
她感觉她好像有些摸到真相了。
“啊，不是。”蒂娜后退，站直身子，双手抱住自己。
“啊？”胡茗疑惑。
“那几个是我们的人。”
？
胡茗疑惑，猜错了？
蒂娜的指尖在鸢尾花徽章上摩挲片刻，突然将徽章摘下来，扔给严锦。金属徽章在空中划过弧线，严锦接住时，指尖触到背面的刻字，上面是串编号：3084811。
“你也是一个实验品？这是个实验品组织？”严锦皱了皱眉头，有些看不明白现状，“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更加希望你叫我们，人类最后的底线。”蒂娜笑着说道。
“我们比任何人都希望人类的安全和平安。”
“滴滴——”一旁的精神力测定仪开始响起，胡茗抬头望去上面显示着89%，突然间，百分比急速上升。
89%，90%，91%，92%……
好快，那么一会会就快满了？
但是，看着面前的精神力百分比，蒂娜却瞪大了眼睛，皱紧眉头，从光脑空间拿出一瓶东西，粗暴打开罐子。
一只手提起罐子，另一只手用力地捏紧胡茗的嘴巴，想要将东西灌到胡茗的嘴里，却被严锦拦住了。
“你想干什么？”
“草，来不及解释了，怎么会那么快！快点给她喝下去。”
蒂娜不顾严锦的阻拦，硬生生将东西倒了进去，液体顺着胡茗的食道朝下流淌着。
95%，96%，97%，98%，直至99%，精神力测定器停止。
蒂娜放松了身体，与之而来的是，急速下降的数值。
胡茗的喉咙里还残留着液体的涩味，舌尖有一股铁锈的味道，冰冰凉凉的。
她能感觉到那股凉意顺着食道往下钻，暴涨的精神力像被扎破的气球，正一点点瘪下去。
测定仪上的数值从99%断崖式下跌，30%，20%，最后停在15%，比她刚醒时还低。
严锦立马揪住了严锦的衣领，大声质问道：“你他爹的究竟给她灌了什么？！”
蒂娜没躲，任由严锦的手揪住了她的衣领，嘴角却挂着劫后余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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