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回家后,林桑第一件事就是登上Q/Q。
自从沈听原和她互相坦白后,他们几乎每天都待在一块,林桑也没再像以前那样,经常打开他的空间看他新添了多少留言。
这么长时间,她连他的主页都未曾点开看过。
这会儿点开一看,他过去空白的个性签名栏里,突然多了一行字:
——“有喜欢的人,很喜欢很喜欢,这辈子非她不可的那种喜欢,烦请各位手下留情。”
林桑咬着指尖,忍不住轻笑,继而点开空间。
界面卡顿了一会儿,一刷新,空间里的留言从53560条一跳变成了830条。
以为系统出问题,林桑又刷新了一遍,确实是830条没错。
很早以前,怕她误会他是个很随便的人,沈听原就特意解释过,他的Q/Q是为了登录游戏才申请的,经常会有配合得不错的游戏好友想要加他好友,一个个同意他嫌麻烦,就设置了无验证。
平时登录了也就只是和朋友聊聊天,懒得去管其他的,没想到后来好友越来越多,全是些他不认识的,留言也又杂又多,他没耐心,删不过来,索性懒得用,让朋友有事就上微信找他。
林桑本来也没多想,听他说完后,呐呐地问他:“你真不用吗?那为什么我给你发新年祝福的时候,你回复很快。”
“而且,你还发过动态。”
沈听原当时气得在她头上使劲揉了几下:“你说我为了谁用的?”
然后,让她打开手机加微信才放过她。
回忆终止,林桑算了算,52730条留言,他以前不是都没耐心的吗。
是怎么删完的。
有些好奇他留下的留言都是哪些,林桑点开,往下滑看了几条,都是他的朋友和杨思怡的留言。
她翻看了一会儿,开始思考给他的第一条留言,要留什么。
……
暑假正式开始,沈听原在放假第二天就去了榆城看望爷爷奶奶,林桑则每天得了空就待在副食店里。
柳靳于偶尔会过来,问完题就走,不会久待。
十多天后,云亭到处热闹起来,一年一度的火把节如期而至。
火把节的重要程度,对于他们来说,和过年差不多。
林桑早早起床,帮着外公和何爷爷一起收拾菜。
何爷爷的儿子在市里工作,每年都会赶回来过节,刘乔千经常到处出差,很少会回。
傍晚何爷爷儿子一家到后,两家人凑在一块吃了顿饭。
饭后,何爷爷拿出早早做好的火把,林桑带着何爷爷的两个孙女到外面道路上,教她们怎么玩。
前几年她们太小,只能看大人玩,今年何爷爷特意给她们弄了小一点的火把,虽然这会儿天还没完全黑,火把燃出的火焰看上没那么旺,两个小孩还是高兴得手舞足蹈。
林桑站在一旁,录了个视频发给沈听原。
【Bob:今天火把节,你要是在的话,我就能教你玩火把了。】
那头一直没回复,可能是有什么事,林桑没在意,收起手机又陪两个小孩玩了会儿游戏。
最后一点夕阳缓缓沉了下去,天际线颜色由橙向黑过渡,暮色渐浓。
何爷爷儿子和儿媳隔天还要上班,没再多待。
看着汽车驶离后,何爷爷转头对林桑说:“快来。”
何爷爷家就在隔壁,林桑跟着他进门,何爷爷从烧火房里抱出两个大火把说:“你玩小的哪过瘾,拿这个大的去玩。”
他朝烧火房努努嘴说:“里面还有,小景一会儿过来接你的时候让他跟你一起拿。”
“松香就在旁边,一大袋,够你们几个折腾了。”
他说完,一脸神秘地冲林桑挤眼道:“今年多做了一份。”
林桑当然知道他口中多做的那一份是给谁的,想到什么,她开口道:“爷爷,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不然怎么会随意把那些纸卖出去。”
何爷爷闻言抬眼看了看天,“哎呦,这天色,到点了,我下棋去了。”
他说着,把手里的两个火把塞给林桑,火把太大,林桑堪堪扶稳,何爷爷已经背着手往门外走。
“乖孙女,搬完火把记得把大门带上。”
林桑:“……”
每年火把节林桑在家吃过晚饭后,林景都会过来接她去鸣桐巷。
按照过往的时间,他这会儿早该到了,但门口一直没什么动静。
林桑拿起手机,正准备发个消息问问,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柳靳于插着兜,懒洋洋地往她的方向走:“你哥有事,让我过来接你。”
他走到堂前,伸长脖子往隔壁看:“何老头今年没做火把?怎么都没通知我过来拿。”
“当然做了。”林桑说,“他在巷口下棋,你没碰上?”
柳靳于收回眼,随口道:“没注意。”
怕被人抢先,一路跑着来的,哪还有精力去观察周围的人。
……
广场上有巨型火把和演出,林桑陪奶奶聊了会儿天后就跟着林景和柳靳于去了广场。
此时的幸福广场上人头攒动,演出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万众瞩目的点燃巨型火把。
倒计时结束后,巨型火把“嘭”地一声被点燃,火光铺天盖地散满了整个广场。
围观的人都举着手机边录视频边叫好,还有人围着火把跳起了舞。
欢乐的歌声和有节奏的舞步交织,一时间热闹非凡。
过了一会儿,看够了的人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火把耍了起来,有些没准备的,也跑到旁边摊位上买。
林桑拍了几个视频后,从人群里退出来。
林景和柳靳于对巨型火把没什么兴趣,已经找了个空旷的位置开始点燃火把。
她走过去,手里的手机振了振,打开一看,是沈听原的消息,问她在哪。
林桑转身,对着“幸福广场”的牌子随手拍了一张发过去。
这时,林景注意到她,朝她招了招手。
林桑不敢像他们那样抬着火把到处耍,都是林景帮她找个地方固定好,她往上面撒一把松香,看着火把越燃越旺,直至烧尽。
她帮忙扶着,林景已经有了经验,很快就帮她固定好点燃。
火光带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熊熊燃起,林桑往后退了一点,守着属于她的火把。
过了一会儿,火光逐渐弱了下去,林桑从袋子里抓出一把松香,刚要撒上去,手腕被人握住。
天很热,那人的手掌却冰凉,身上也带着凉气,不知道吹了多久风。
林桑扭头向上看去,沈听原一双黑眸藏在鸭舌帽下,带着浅浅的笑意:“不是要教我玩火把?”
两人挨得很近,林桑耳根微微发烫:“就把这个撒上面就行,小孩都会,不用教的。”
沈听原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动了动,换成附在她手背上,牵动着她抬起手,往前一抛,林桑下意识张开手心。
微弱的火光重新燃了起来,沈听原偏头看她:“是这样吗?”
林桑正欲开口,一旁有人闹得过头了,手里的火把不小心甩了出来,沈听原反应很快,一把拦起林桑避开了散发着灼热温度的火把。
几个男孩跑过来,连连低头道歉。
林桑被吓得够呛,但没出什么事,几个男孩看上去年纪又小,她也不想让人为难,摇了摇头:“没事,你们去玩吧,小心点。”
那几个男孩闻言也没动,眼神里带有惧怕,看着她身后。
林桑不明所以,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
沈听原轻抬着下巴,眼神阴鸷,一脸不爽。
林桑从未见过他这幅样子,小声吞了吞口水,抬手扯了下他的衣袖。
沈听原觉到动静,低头看了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声,语气生硬地说:“玩去吧,小心点。”
看似是叮嘱,语气里则是警告。
几个男孩捡起地上已经熄灭的火把,道着歉跑远了。
沈听原面色不虞,林桑从他怀里退出来,指着放在一旁的火把说:“那里有个火把。”
他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没往旁边移半分:“什么时候买的?”
“不是买的。”林桑说,“是何爷爷自己做的。”
“他每年都会给我和我哥弄,后来多了柳靳于的一份,今年……”
她顿了顿:“又多了一份。”
沈听原看上去丝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说:“给谁的。”
林桑小声道:“你知道还问。”
他又问:“给谁的啊?”
林桑:“……”
看来气还没消,她妥协:“给你的。”
沈听原面色缓和几分,清亮的眸子中藏着不明的情绪:“金金,你在哄我吗?”
林桑别开眼,矢口否认:“没有。”
肩被人碰了一下,沈听原靠着她站过来说:“我刚才真有点生气,但一想吧,我也不能揍人小孩。”
“这么一想,就更气。”
林桑没说话,他喊了一声:“金金。”
“嗯?”
“有没有人说过,你哄人的手段真的很烂。”
林桑:“……”
她使劲扔了一把松香出去,火光映在脸上,闷声道:“烂就烂,谁哄人好你找谁去。”
沈听原憋着笑:“可我是个很俗的人,我就喜欢这种很烂的哄人方式。”
知道他又是故意逗她,林桑没忍住抬肘拐了他一下,“沈听原你烦死了。”
沈听原捂着肋骨靠在她肩上,笑着耍无赖:“啊,骨折了,赔钱。”
林桑:“不赔!”
沈听原语气委屈:“那我只能一直这么靠着了。”
他说完后,彻底没了骨头,心安理得地靠在她身上,林桑由着他靠了一会儿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说:“快把你的火把点了吧。”
“我们一起祈福。”
沈听原闻言没动,低声道:“我还没过过火把节呢,小林老师先给科普一下呗。”
他以前一放假不是去榆城就是北城的,还真没过过。
林桑认真地给他科普了一番后,沈听原才在她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起身,但还是十分黏人地贴着她。
周边狂欢不断,一束束火把在人们手中肆意绽放着火光,像是令人无限向往的漫天星河。
他们并肩看着眼前竖起的两道火把,弯着笑眼异口同声道:“好运常在,除病除灾!”
“……”
他们身后,玩累了的林景嘴里衔着一根烟蹲在花坛边,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他全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道身影越靠越近,直到那两颗脑袋笑着笑着时不时贴在一块,他才终于忍不住,眉心动了动。
他拍了一旁低头玩游戏的柳靳于一下,下巴往那个方向一点:“什么情况?”
柳靳于:“……”
柳靳于:“?”
这人就不能有点眼力见吗,他已经烦到只能玩游戏来分散注意力,非得让他往那个方向看就算了,还要杀人诛心地问他什么情况。
他轻嗤一声:“你他妈追过人的,这还用我分析?”
林景缓缓吐了口烟道:“哥们,纠正一下,我是被追的。”
柳靳于:“……”
他关了手机放进兜里,掐了烟起身:“行,你牛逼。”
“慢慢分析,我先走了。”
“……”
林桑他们一直到接近尾声才离开幸福广场。
三人一起回鸣桐巷,路上林景一直盯着沈听原看,被沈听原一句是不是太久没见想我了给恶心到翻了个白眼,自己往前走了。
回到家后,林景还是没忍住,作为哥哥,他拿出长辈的姿态询问林桑:“你和他,什么时候的事?”
林桑有些心虚,没敢说。
林景:“怎么,怕我棒打鸳鸯?”
林桑噘了下嘴,声如蚊呐:“又没在一起……”
林景在她头上揉了一把:“他人不错,我没什么意见。”
“还是那句话,要是被欺负了,别憋着,记得说。”
他手下力道重了几分:“哥帮你教训他。”
林桑咧嘴一笑:“知道了,谢谢哥。”
林景哼了一声:“出息。去休息吧。”
林桑点头:“好,晚安!”
林景低声应:“嗯,晚安。”
*
不知不觉间,整个七月就过去了。
林桑在八月的第八天,迎来了十六岁生日。
她不太喜欢出去过,大多时候都是早上起床了外公给她煮碗面,何爷爷往里给她加两个蛋,然后晚上又去奶奶那吃蛋糕。
今年因为沈听原,多了几分不一样。
他一早就在门外晃悠,毫无疑问,又被外公叫进屋。
他进门时,林桑端着碗从厨房出来,往嘴里塞了一大嘴面,动作顿住,被狠狠呛了一下。
沈听原反应很快,一个箭步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碗筷放到一旁石桌上,抬手帮她顺气。
“人小原又不跟你抢,吃那么着急。”外公在一旁打趣。
沈听原发笑:“真怕我抢啊。”
林桑拍了拍胸口:“怕,怕死了。”
外公大笑:“嘿,这孩子,从小到大就一个缺点,护食。”
林桑:“……”
沈听原没说话,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她缓过来了,两人在石桌前坐下。
也是这时,林桑才注意到他背了一个猫包。
沈听原察觉到她的视线,抬手卸下肩上的猫包放在石桌上打开,一只橘猫从里面钻了出来。
橘猫在沈听原手边蹭着转圈,瞥到林桑,“喵”了一声走过来。
林桑抬手摸了摸,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想到沈听原家在鸣桐巷10号,她笑道:“又见面了。”
“好像瘦了不少。”
沈听原:“早想带它来见你了,结果生病了,挺严重的,云亭也没个正规的宠物医院,只能送到外面让人帮我带去治,前几天才送回来。”
林桑抬手把橘猫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问:“它叫什么名字啊?”
“香蕉。”
香蕉……
林桑手顿了顿,还挺巧。
“蛮适合它的。”
“它自己选的名字。”沈听原说,“养了几个月才想起没名字,我也懒得想,就带着它去超市逛了一圈,想着它在什么东西面前叫出声就叫什么名字,哪怕是马桶刷我也认了。”
“还好,它挺会选,不然你现在问起,我还得给它现编一个帮它挽回颜面。”
林桑忍不住低头轻笑,“香蕉,你好呀!”
香蕉在她怀里动了动,慵懒地“喵”了一声。
“……”
外公在厨房里折腾了一会儿,端了一碗面出来摆在沈听原面前说:“我煮的面好吃得很,保证你吃过就难忘,试试。”
沈听原抬眼,笑得很乖:“谢谢外公。”
外公出门后,沈听原看着眼前的一大碗面,往前推了推逗林桑:“要护食吗?”
林桑埋头吃着面,腮帮鼓鼓,像只小松鼠,闻言抬眼,手挡在嘴边说:“沈听原,我是肥猪吗?”
沈听原起了捉弄她的心思:“肥猪猪,吃完能跟我去个地方吗?”
林桑:“你换个称呼我就考虑考虑。”
沈听原作势想了想:“美丽的肥猪猪殿下,吃完能跟我去个地方吗?”
林桑:“……”
“还是不满意吗,那我再换一个?”
又想逗她,林桑抬手制止:“去去去,你赶紧吃吧,一会儿面坨了。”
……
吃完面后,沈听原抢了洗碗的活,林桑站在一旁监工。
收拾完一切,沈听原也没说要带她去哪,林桑只能跟在他身后。
考虑到香蕉身体才恢复没多久,经不起折腾,两人先送香蕉回了家才又上了公交,几分钟后,在云亭汽车客运站下车,沈听原拿着两人的身份证去买票。
林桑看他在排队,还要等不少时间,拐进了旁边的小卖部。
她从小卖部出来一会儿后,沈听原才买完票过来。
林桑想去看票上的目的地,被沈听原藏到身后,“先保密。”
林桑背了包,沈听原把两张身份证一起递给她。
两张身份证叠在一起,沈听原的身份证在她的身份证下方,林桑偷偷错开看了一眼他身份证上面的照片。
一双眼睛没什么情绪地盯着前方,比起现在,脸上多了几分稚气。
是她最初认识的青涩少年模样。
过了须臾,沈听原见状,抬手盖在图片上:“别看了,丑。”
林桑笑:“不丑啊,而且……”
熟悉的照片让她想起了往事,她顿了顿道:“你这照片我初中毕业的时候就见过了。”
沈听原神色稍顿:“初中毕业的时候?”
林桑还记得,那天是回学校填报志愿的日子,报完志愿后,领了毕业证就能回家。
林桑填志愿表的时候被人不小心碰了一下,留了一条很长的黑色划痕,志愿表上不能有瑕疵和修改,她只能找班主任重新领了一张表。
她在教室重新填表的时候,沈听原和一个女生一起出现在门口,女生喊了汪亿涵一声,示意她要是完事了就一起回家。
他们因为父母都是朋友,住的又近,经常一起回家。
林桑放慢了写字的速度,心想如果她没搬出鸣桐巷,这会儿应该也能和他们一起回家了吧。
汪亿涵朝门外应了一声后,跑到她身边说自己先走,还暗暗示意她沈听原就在门外。
林桑没往门外看,和她道完别后又继续填志愿表。
教室后门就在楼梯口旁,林桑用余光瞥到他们都消失在楼梯口后才起身往外走。
她本想在走廊看着他们离开,一出门发现他们竟还停留在楼梯中间的平台上。
汪亿涵说想看看沈听原的毕业证,沈听原也没犹豫,直接递给了她,汪亿涵接过看了两秒后,说自己忘了东西在教室,三两下就上了台阶跑进教室。
林桑正好站在后门边,汪亿涵在里面晃了晃手里的毕业证,低声道:“快进来。”
林桑下意识往沈听原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低头看着手机,没察觉。
她快速收回视线进教室,汪亿涵打开沈听原的毕业证道:“快看,不然时间长了我怕他怀疑。”
毕业证上的图片用的是他们身份证上的图片,打印的不太好,像是保存了几年的旧照片一般,但还是能清晰地看清他面上带了几分不耐,额前和两鬓的碎发也比往常短了一大截。
听到这,沈听原无奈地笑了一声道:“拍身份证那天是我哥带我去的,去之前我爸说头发太长得剪剪,我当时吧,就特别不乐意,我爸又惯着我,让我不剪也行,拍的时候往两边扒一扒。”
“我平时抽烟泡网吧打架什么的我哥都惯着我,但这种事上,他就特别有原则,当时什么都没说,结果一出门,你猜怎么着?”
林桑:“怎么?”
沈听原:“他二话不说把我揪到理发店,让人给我剪了个拍身份证标准发型。”
“我拍的时候一想到这么丑的照片要跟我好几年,气得想跟他决一死战。”
没想到一张简简单单的身份证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林桑轻笑:“我不看行了吧,你松手,我收包里。”
沈听原松了手,语调懒散:“随便看,以后都光明正大地看。”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多看点其他的,比如——”
林桑茫然:“什么?”
沈听原俯下身,一双黑眸盯着她,距离一下子拉近,林桑视野都被他的脸占据。
他意有所指道:“懂了吗?”
林桑呼吸停了一瞬,愣愣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移开眼,小声吞了吞口水,面红耳赤地应道:“知道了。”
“……”
他们来的时间正好,离发车还有十分钟,两人进了站,找到车后,挑了个位置坐下。
林桑抬头,一眼瞧见司机放在车前窗上的地点牌子。
她指着牌子笑:“沈听原,上面有地址。”
大巴车异味重,汽油味也很重,沈听原开了车窗,捂着鼻靠在椅背上,闻言眼皮轻撩,扫了一眼,“当我傻呢,去的不是那。”
林桑疑惑:”你不会买错票了吧?”
沈听原抬手在她头顶揉了揉:“这些巴车半路会停靠好几个站,平时挺聪明的,这个时候怎么傻了?”
林桑恍然:“哦,没反应过来。”
司机开始上车检票,几分钟后,大巴车剧烈抖动,缓缓驶出车站。
沈听原脸色越来越差,林桑拆开洱宝话梅,捻起一颗喂到他嘴边,他低头咬住,连带着她的指尖一起。
林桑浑身的肌肉都颤了颤。
他倒好,像个没事人一样,闭眼靠在椅背上,唇角上扬。
林桑盯着指尖看了两秒,上面有淡淡的湿意,她凑过去,面无表情地擦在他身上。
沈听原笑意更深,“车子晃得厉害,我真是不小心的。”
“金金,你还真是有仇当面就报。”
林桑把剩下的话梅塞到他手里,不想理他,偏头看着两边的风景。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个小镇停稳,沈听原拍了拍林桑:“下车了。”
下车后,林桑四处看了看,道路两旁都挂了彩色的灯笼一样的东西,路上几个穿着传统民族服饰的小孩手里都提了花式小灯笼,互相追逐打闹。
这地方她以前没来过,她偏头问沈听原:“这是哪?”
到地了,沈听原也没再瞒着:“花乌镇。”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方倚霏就是这个镇上的。
林桑:“那我们现在去哪?”
沈听原抬手看了眼时间,“先带你到处逛逛。”
两人走了约莫十分钟,来到一条河道旁,周围不少商贩,摊位上是各式各样的花灯,还有孔明灯和漂亮的河灯。
街道上的人都穿着传统服饰,他们走在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有什么节日吗?”
“花灯节。”沈听原说,“傍晚更热闹。”
“现在早是早了点,但一会儿有游街表演,挺精彩的。”
“我都不知道这些,”林桑说,“你怎么知道的?”
沈听原眸子暗了暗,垂眼道:“我爸是本地人,虽然我没怎么在这生活过,但血缘在,怎么也算是半个花乌镇人。”
“你带我过你的节日,我也礼尚往来一下,带你过我的节日。”
林桑点点头,这时前方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人流往两边避开。
沈听原拉着她让到一旁说:“表演要开始了。”
游行的队伍很长,不同的队伍穿的服饰不同,表演也不尽相同。
林桑摸出手机拍了几个视频,给方倚霏发了个消息。
方倚霏也在附近,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她。
她看了眼站在林桑身旁的沈听原,笑而不语。
沈听原察觉到她的视线,瞥了眼林桑,又看向她。
读出他眼神里的意思,方倚霏轻微点了下头,拉起林桑的手说:“感觉怎么样?”
“很有趣。”林桑说。
“带你去玩个更有趣的!”
方倚霏说着,拽起她往前跑,林桑下意识往后看,沈听原站在原地,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方倚霏:“不用管他啦,玩完我会带你去找他的。”
“……”
方倚霏带着她在一座很大的竹楼前停住。
“这是我家,家里人这会儿都去街上了,你不用拘束。”
“当自己家就行。”
方倚霏说着推开门,林桑跟着她往里走。
庭院很宽,周围种了不少果树,方倚霏指着那些树说:“想吃什么随便摘啊,我去里面找个东西。”
林桑在一棵棵果树底下打转,惊叹于自然的神奇。
和云亭只隔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这里的水果竟比云亭的长得要好,品种也多,连她种失败很多次的火龙果也能挂满枝条,用来支撑的架子都快要承受不住。
她看了一会儿,方倚霏抬着一个巨大的竹制圆形簸箕出来。
“林桑,快过来。”
林桑走过去,脱了鞋跟着她盘腿坐下。
圆形簸箕里放了很多东西,彩色的纸、剪刀、细线、用竹子削成的薄片和细丝等等。
林桑好奇地凑上前去看,方倚霏道:“教你做个自己的花灯。”
林桑:“难吗?我做手工是真不太行。”
方倚霏:“有难的也有简单的,教你个最简单的。”
她说着,拿起竹片递给林桑,“你跟我一起,很快就能学会。”
竹片放在方倚霏手里像是自动化了形,到了她手里就十分难缠,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林桑的花灯总算完成。
林桑看了眼方倚霏做的,栩栩如生,再看看她做的,微微扭扭的,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
方倚霏笑着安慰她道:“我从小就开始学,第一次做的时候连形状都弄不好,你这已经很不错了。”
林桑双手捧着脸:“这个花灯,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方倚霏:“他没跟你说吗?”
林桑不解:“说什么?”
方倚霏笑:“他带你过来之前,就没说是来干嘛的?”
“没有。”林桑说,“不过,你知道的,今天是我生日。”
“可能正好撞上了,就带我过来过个生日。”
方倚霏摇了摇头说:“可不止哦。”
“……”
从方倚霏口中得知花灯节在花乌镇人眼里等同于某个节日后,即使沈听原和她现在情意是想通的,林桑还是有些羞怯。
方倚霏看着她脸上逐渐燃起的红晕说:“他前几天就联系我了,让我帮忙把你支开,他自己要去弄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她指尖摩挲着下巴,犹豫了一会儿道:“我得给他下记猛药。”
见方倚霏上下打量着自己,林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你要干嘛?”
方倚霏一把拉起她往里屋走:“你生日我也没什么好送的,正好前两天新做了两套衣服还没穿过,送你一套。”
十分钟后,林桑穿着方倚霏挑的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方倚霏站在她身后,帮她挽头发。
她头发比之前长了一些,但还有不少碎发,想要都挽上去还是有几分困难。
方倚霏试了几次才总算挽出一个满意的发髻。
弄完后,她躬下身拉开梳妆台上的抽屉,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头饰。
她示意林桑挑一个,林桑这会儿被双重束缚,一动不敢动。
身上的衣服是窄袖短衣和筒裙,弹性不高,几乎是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林桑一时之间不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