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更遑论施让寒身体底子极差,痊愈的过程是慢了又慢,稍有不慎还病得更严重。
施让寒心思敏感又重,自觉愧疚,不争气的身体拖累了南鹤,让他将近一个月来都学校与医院还有他的住处三条线跑,心里甚至不安:疲倦和压力会消耗掉才见雏形的感情,会不会有一天南鹤嫌他麻烦就不要他了?
越想越难受,就算是积极乐观地治疗吃药,也难免耽误痊愈的进程。
南鹤很无奈,一边拧毛巾给施让寒擦洗身体一边感叹:他太没有安全感了,从小到大仓皇着长大的人总是需要很长的时间去治愈自己。但是没关系,爱情就是这样,美好的一面总是时间等待才能出现的。
“辛苦你了。”洗一次澡就发一次烧,施让寒不想给南鹤添麻烦,索性就听从南鹤的话,每天热水擦洗身体顺便泡脚。
南鹤接了一桶温热的水给他泡脚,笑道:“不辛苦,养老婆就像养花一样,娇花就是要精心伺候。”
他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加上调侃去打消施让寒的顾虑。
“嗯。”施让寒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试探地伸手抱住南鹤的腰,将脑袋搁在他的肩上,“谢谢你。”
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施让寒抬起雾蒙蒙的双眸。
“感谢需要实质的诚意,下次可以直接亲我一下。”
施让寒抿唇,伸手捧住南鹤的脸,胡乱地将唇印在了南鹤的下巴上。
南鹤笑着抱着他晃了晃:“行吧,亲在这里我也能接受。”
老婆亲一下就是香,随便触碰他都觉得浑身发麻,头脑发胀。早知道他会对施让寒如此日渐喜欢痴迷,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不应该只看狗,这种神仙日子他早就过上了。
出院前就做了一遍全身检查,检查的各项费用和住院费用都是施让寒自己拿卡付钱的,花费四位数多,实在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可以报医疗保险吧?”南鹤看着手上的缴费单咂舌,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愁绪。
施让寒的身体的不好,因为看不见也是无法工作的,花费一笔接着一笔。万一还有下次,总不能让他继续为自己生病买单了,不然要他有什么用?只会手上照顾和陪伴,那不是老公,那是护工。他得赶紧去挣钱,一刻也不能等了。
“应该可以报。”施让寒看起来并不太在意。
南鹤将缴费单装进口袋里:“这单子给我,我回去放大打印贴在眼前。”
施让寒不解:“嗯?”
南鹤抱着他蹭了蹭:“警示自己需要挣钱了。别担心,以后大额支出花我的钱,我会养你的。”
施
让寒想了想自己大概还有七位数的存款余额,再听南鹤诚挚认真的保证,含在嘴里的解释又咽进了喉咙。
他养他?听起来真好。
施让寒明白此时不适合说煞风景的实话,点了点头:“好。
南鹤心里涌起豪情壮志,狠狠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走,收拾东西回去了。
住了将近一个月,病房里却没有什么东西,南鹤早晚一来一回几趟跑,需要的就去拿,不需要的扔掉或者带走,收拾起来只有床上的三件套和一条小被子比较重要。
南鹤用提前带来的行李箱将东西装好,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护着施让寒离开医院。
回去坐的是出租车,南鹤放好行李就坐到施让寒的身边,轻声道:“以后除了体检再也不来医院了。
“好。
回到施让寒的小区,进了就保安亭的大爷们就走出来寒暄,“哎哟,小施你终于出院了啊!可喜可贺啊,以后身体要健健康康的啊!
“这小子送你回来啊!这一个月多亏了他照顾你啊。小施,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是啊,看他每天跑来跑去的,也不嫌累,有些亲人都做不到这些。
施让寒半个身子靠在南鹤的怀里,却站得笔直。双眸即时锁定说话大爷的位置,愣是没让人看出他根本看不见。
“是的,我会好好感谢他的。
南鹤伸手将施让寒按进怀里,笑着说:“大爷,他给了谢礼哦,可重了。
施让寒转头看南鹤,南鹤捏了捏他的手心。
“他同意跟我在一起了哦,把自己送给我了。南鹤笑得开心得意,像炫耀什么宝贝一样,看向另外一个大爷,“大爷,多亏你让我跟他互帮互助啊,我们处着处着就有感情。你可是我们的大媒人,回头请你们吃喜糖。
“啊?
“啊?
“你小子!你小子真不吃亏啊!
南鹤揽着施让寒:“他才出院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不能吹冷风,我先带他回去休息了。大爷们回见,给你们带喜糖啊。
走进电梯,施让寒问道:“你跟他们很熟吗?
“来来往往几回,就熟悉了。南鹤道,“我听有个大爷好像一直想给你介绍对象啊,那可不行,我得宣誓主权,免得有人继续打你的注意。
施让寒神色淡淡:“不会的,他们不知道我看不见,知道的话不会有人来打扰我的。
他刚刚失明时,人生正是最低谷。亲人、朋友、同事都在探望他后纷纷远离他,临走前还替他可惜:“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失明了呢?前途和未来都毁掉了,你可怎么办呢?
这样的话他切实听了一遍又一遍,
从最开的黑暗绝望到麻木无感。
有什么区别呢?从出生开始,他就开始了可怜可悲的命运,也许这是注定,也是宿命。
他得感谢这场受伤失明,让一直以来待在他身边的亲人、朋友以及同事觉得他的人生一眼到头、再也无利可图,及早地将他甩开,还他一片清醒的安静。
南鹤见他神色寂寥,笑了一声说道:“那可便宜我了,白捡一个老婆。”
施让寒冷淡的神色逐渐回温,眼里的冷色融化,“你跟他们不一样。”
“嗯,我老婆什么样我都喜欢得不得了。”
电梯门打开,南鹤拖着行李箱、牵着施让寒走出去。
来了许多次,南鹤对大门的密码已经烂熟于心了,轻车熟路地输入密码打开门。
门推开,就有两道黑白色的身影像风一般扑了过来,将南鹤和施让寒扑了个踉跄。南鹤眼疾手快扶住施让寒带进怀里,才让他免受超大体型奶牛猫袭击摔倒之痛。
“元宝元宝,5544,看看谁回来了。”
元宝高兴得尾巴拼命摇晃,几乎甩出了残影,“呜汪!呜汪!”随即嘤嘤嘤撒娇个不停。
南鹤摸着元宝,想不通它为什么如此喜欢自己,但是他也回馈同样的善意和喜欢,将它抚摸揉搓了一顿。
“元宝乖。”
5544焦急地跳到施让寒的肩膀上,用湿漉漉的鼻子左闻又闻,睁着碧蓝色的猫瞳将他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个遍。
“宿主!你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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