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哗然,玉盏碎裂,瓷声划破死寂。烨帝抬手,冕旒珠帘微晃,目光如电射向殿中:“敢问阁下,师承何门?”
“五字经。宁司鸢曾在那卷无字经书上,只看见五个字,故而称它为“五字经”。
话音落地,大殿骤起潮声般的惊呼。宁司鸢甚至看到有那么几人手中的茶汤泼湿了案几。
“无字经?!”
“八百年来竟真有人参透玄机?”
自八国乱世迄今,多少惊才绝艳之辈为这卷无字天书疯魔,北燕曾有位皇子为此剜目明志,南诏大祭司更是在祭坛上自焚求道。如今此经卷重现,满殿朱紫已有人目露痴狂。
烨帝眉峰微蹙:“无字经失踪多年,夏州何时得了此物?”
“为什么是夏州,而不能是我?”宁司鸢反问,并伸出五指纠正:“诸位是不是听错了,非无字,而是五字。”
“五字?”满殿疑惑。烨帝眼角微抽,沉声:“哪五字?”
“静、放、平、淡、退。”
烨帝深深凝视着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国安寺主持讲解《清静经》时,单凭一个‘静’字,便有诸多门道,儒、道、佛三家均有不同。这乜鸢莫不是在以此五字戏弄云荒的满朝文武?
叶桑峪冷哼,“一派胡言。既然是五字经,为何此前帝京大战时不见阁下?”
“因为夏州并无我修炼之所,故而身在他乡。”宁司鸢的话真假参半,但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却十分离谱,武之修行,虽各门各派法门迥异,然择一清净之地便可为用。夏州山河壮阔,怎会连一处清净之地都寻不得?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低笑、摇头、皱眉,皆觉此言荒诞至极!
烨帝目色空茫,低声追忆:“相传无字经乃太虚真人飞升前所著,内藏长生玄机。若真是无字经,朕倒信你三分。”
“不过是民间轶闻,烨帝也信?”宁司鸢语带调侃,但内心却生波澜,十三年来,她一直觉得自身功法与武林诸派格格不入。倘若烨帝所言非虚,那世间的各门各派岂不是皆入歧路?难怪千百年来,只出一个姜太虚。
烨帝沉吟不语。乜鸢言辞真伪有待考证,就连其身份都要好好查一查。
“既然如此,”烨帝忽转话锋,“天机烽字营上千余人一夜被屠,可是阁下所为?”
闻言,云荒群臣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宁司鸢,意味难明。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烨帝此言的用意。
“烨帝三番两次问及此事,究竟想知道些什么,不妨直说。”司马长庚脸色微沉,颇有些不悦地看向烨帝,她和宁司鸢都不希望母女关系过早暴漏,但若是对方手上掌握了什么确凿的证据,她倒也不怕,最多谈判的筹码会有所改变。
烨帝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似是要从二人的反应中验证什么。“此事朕与长庚公主提及过,当时她脸上的表情,与此时如出一辙。不过,朕看姑娘好像并不知此事?没事,朕不介意再说一次。就在一个多月前,有位自称是夏州仪郡主的女子,一夜之间杀了天机‘烽’字营数千人。而此女,据说是从夏州皇陵挖出来的……”
“若非亲眼所见,烨帝最好不要拿鸢儿的事情,妄加推断。”司马长庚冷冷将其打断。
烨帝不以为意地哼笑道:“难道真是闹鬼不成?”
殿中顿时哄笑四起。
“荒谬!天机烽字营少说也有三四千人,岂是人力可屠?”
“纵使至尊强者,也难有这般通天的手段,此等传闻分明是杜撰!”
宁司鸢眸光微冷,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讥诮:“依我看,闹鬼与否尚未可知,倒是烨帝,似乎对此深信不疑?”
“放肆!”云荒众人勃然变色。
烨帝的手轻抬压下骚动,凤目微眯,她早发现乜鸢惯以反问作答。因此,她也有模有样地道:“姑娘‘五字经书’的说辞,也很令人匪夷所思。”
宁司鸢耸了耸肩,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态度。
一时间,双方陷入僵局。见问不出个所以然,烨帝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得知长庚公主身中剧毒的时候,姑娘是不是杀朕的心都有了?”
宁司鸢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冷冷地瞥向烨帝,“杀你容易,只是我该找谁要解药呢?”
理是这么个理,只是听上去总让人感觉别扭。烨帝压下心中的不爽,又道:“你可知司马长庚中的是什么毒?”
“够了!”宁司鸢的手重重拍在桌上,寒声道:“亏得云荒一方大国,竟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放肆!”叶灵川拍案喝斥。
烨帝再度抬首制止,她话锋又一转,再次提及敏感的话题:“朕听闻夏州的皇后,宁嫣然是被人万箭穿心而死?”
闻言,宁司鸢顿时想起宁嫣然惨死的画面。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杯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努力压着情绪,淡淡道:“烨帝莫不是没话找话,专挑找死的话说?”
“你不伤心?”烨帝挑眉,语气欠揍得令人牙痒。却把殿内云荒群臣吓得冷汗直冒,心里直犯嘀咕:陛下今日这是抽的哪门子疯,专挑人家肺管子戳?
问的什么屁话!宁司鸢忍无可忍,指尖一用力,手中的瓷杯瞬间化为齑粉,清脆的碎裂声在偌大的宫殿内回荡。与此同时,云荒众人纷纷站了起来,一时之间,殿内的气氛竟变得紧绷起来。
宁司鸢缓缓起身,衣袂微扬,杀机如潮。她目光冷电般扫过龙椅,“云荒骑射天下闻名,烨帝话已至此,若是小女再听不出是何意,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片苦心?”
烨帝亦起身,步履从容,却步步生寒。他行至宁司鸢面前一丈处才停住,冕旒轻晃,投下的阴影正好罩住对方眉眼。“夏州皇后,巾帼不让须眉,一弓在手,百骑丧命,其英勇令人敬佩。”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然,云荒为盟友,岂能袖手旁观?”
此言一出,云荒武将齐刷刷按剑,文官亦袖中暗扣暗器,殿内杀机如潮。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宁司鸢却出人意料的没有了下文。
反观烨帝,神色竟愈发松弛,仿佛此刻并非生死对峙,而是闲庭信步。她负手立于宁司鸢一丈之外,“朕坐龙椅数十载,欲取朕首级者,如过江之鲫。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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