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
宣禾配合地张开嘴。
天亮了,两人相对而坐,凌昭轻轻握着她的下巴:“放心,没磕掉牙。”
听他说着风凉话,宣禾合上嘴咬了他一口,本意是想出出气,可她的动作与她所想,表达出的似乎不是一回事。她到底没用力,牙齿轻轻在他的食指上印了印,轻得让人心痒——她立马后悔了。
好在他专心给她涂着药,没计较她的小动作。他太过仔细,好似一片羽毛,不紧不慢在她口中划过来,划过去,轻触到她,又再离开。宣禾微微仰着头,努力将口水往下咽,然而无济于事,等到她嘴里满是药草味,看着他湿漉漉的手指终于从她口中拿出,再对上他那张正直的脸,她控制不住地想入非非了。
他倒是不嫌弃,慢条斯理地擦擦手:“含药一日后就能正常用饭了,你忍耐着点。”
她仍看着他的手发怔。
凌昭神色如常:“怎么了?”
她移开视线,含糊咕哝:“哦,没事。”
宣禾的脸颊微微发烫,她深深吸口气,用力捏了捏大腿,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清晨的华阳郡多了几分人气,他们坐在沿街的粥铺外,宣禾拿起放凉的白粥,避开嘴里的伤口别扭地咽下,随着街上行人越来越多,她只想尽快填饱肚子离开。
没多久,前后左右便坐满了人,叮叮当当的碗筷声与吆喝声此起彼伏。凌昭还是太惹眼了,有人将他认出来,故意坐在他们近处,喝口小酒壮壮胆便开腔道:“你听说没,摘星阁没啦!你看华阳郡忽然多出许多仙风道骨的仙人,都是伴月宗的人派来盘查此事的弟子。”
“听说这一回,青云宗那一位又在事发时出现了,要说和他没关系,谁信?都说是烛蠡在暗中作乱,我看分明是他带着烛蠡跑。”
“有理,如今还传他身世不干净,看来也是真事。”
“谁知道是哪来的孽种!这样的人还能在四海内逍遥,真是老天不开眼。”
他们没本事动手,只能耍耍嘴皮子,谅凌昭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会做什么。只是这叙话声音不小,四周用着早点的人纷纷朝这边看来,颇有看热闹的意思。
宣禾嗤道:“有些人呀,分明与那些名门宗派毫不相干,人家飞黄腾达的时候他沾不到半点光,人家落魄了他却义愤填膺,自己见识短浅,便借着道听途说的传言为人打抱不平,可不可笑?”
那两大汉被她说得老脸一红,下不来台,恼羞成怒之下拍案而起,话锋直指向她:“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妖女,将花阁主与萧阁主拖下水还不够,竟敢在此口出狂言搬弄是非!你别得意,迟早会有义士来替天道收了你……啊——”
耳边响起杯盏被砸碎的声音,再一转眼,锋利的碎片从地上消失,片片插在那大汉桌前,将他的手掌钉在桌上。
“我的手我的手!”他低头看了一眼便大叫起来,然而迟迟没有痛觉传来,再定睛一看,原来那些碎片只是恰好擦过他的皮肉,并没伤到他。
凌昭起身看向他们:“阁下慎言。”
本就是外强中干的东西,被凌昭这么一吓腿软去一半,方才那点嚣张气焰全没了,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目送二人大摇大摆离开。
“我还道你只会忍让着他呢。”宣禾在沉默许久后突然道。
凌昭以为她是听了那大汉的话而低沉,安慰道:“是我连累了你,不用理会他的话。”
他是哪号人物,也配让我理会他?宣禾心想。
她笑了笑,发出一声喟叹:“我只是觉得荒唐,和我一比,萧承运都成了大好人了,还有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有剑在手,我说的就是真。等这些乱事平定后,我会还你一个清白,不会让你因我而背负骂名。”
宣禾惊讶地看他,如此狂妄的话应该是她的台词才对,怎么也不像能他能说出来的话。但他说得不错,他行得正坐的端,背后之人只能靠散布风言风语中伤他,即便是真的,谁又能奈何得了他?
长街尽头行人渐稀,一阵风卷起地上的沙尘吹过,吹得未关严实的窗子“哐哐”响。宣禾抬手遮住眼睛,眼里还是不可避免地进了沙,让她好一阵揉。
放下手睁眼时,原在街上的行人都消失不见了,只有他们两人徐徐走在其中,两侧房屋屋顶上,一个接一个的人漏出头,光扫视一遍数不清有几人,只明显瞧得出他们的穿着打扮各不相同,手里的法器也各不相同,虽然此时一并出现,但显然不是一路人马。
凌昭止步,头也不抬道:“跟了这么久,谁是领路人?出来坦诚相见吧。”
远处凭空燃起一团火焰,被风吹散后,一个人影显现出来。只见他麻布粗衣一身落魄相,脸上表情倒是张狂,头顶暗红色的头发格外抢眼,像只骄傲的大公鸡。
他开口道:“青云宗大弟子凌昭,百闻不如一见,果真一表人才,不是我等无名鼠辈所能比肩。”
凌昭不接他这马屁,冷淡道:“阁下过谦了。年纪轻轻已至元婴境界,若能走上正道定是个中翘楚,不必妄自菲薄。”
男子听着凌昭的讽刺心如止水,可被他一口道出修为,表情凝重起来。他抬起头在原地转一圈:“我自知修为不及你,可你也看得见,这四处都是我的人,一定要拔刀相向,你未必讨得到好处。”
华阳郡最不缺的就是穷凶极恶之人,混迹于此的有几个不是被因罪流放的恶徒?
“不如我们把话说开了。我这一帮兄弟对你没什么恶意,甚至个个都想摆脱恶名,走出这蛮荒地界混口饭吃。你把身旁这妖女交给我,借我等戴罪立功,我们替你洗脱不实的传言,如何?青云宗的接班人,不能不要名声吧?”
见凌昭不为所动,他接着道:“凭你的本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做人呐,切忌像我一样,因一时糊涂断送了前程。你喜欢稚嫩的,这样的女子我能送你千个百个,若因她丢了将来的宗主之位,那才叫悔之晚矣。”
男子以为自己句句在理,可一番话说完,凌昭的脸色越发阴沉了,丢下一句:“不劳你费心。”竟是直接踩上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外飞去,也不知是在赌他们不敢动手,还是在逼他们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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