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扶风境的路途漫长又遥远，马儿的身影在荒漠，在草地，在森林，在浅溪被夕阳拉的老长。
季势钦在原来待过的破庙里熟练地支起火堆。
“在庙里歇一晚吧。”
他说完又沉默好一会但还是想问问她。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你和识海里的姬瑶既是一个人，你们的记忆和经历是一样的吗？”
姬瑶沉思片刻后认真地说：“是一样的，只是我的修为低，灭门的时候损失了一部分记忆，重要的记忆姬瑶已经帮我恢复了。”
“识海里的姬瑶对以前的经历还有记忆吗？”
季势钦知道她们是一个人，可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知道，我也奇怪，明明都是姬瑶为什么我的修为差了一些。”
虽然同为姬瑶，但那些记忆，那些画面好像更多是识海姬瑶的，与自己的秉性相差甚远，她也不懂是什么缘故，也很想问问师尊是怎么回事。
“你能和姬瑶说话吗？”
季势钦很想知道一些事，一些他难以与他人言说的事。
“她伤的很重被识海封印，吸食树婆后我们才恢复一些，她很多时候都在修炼想在破识海之日修为大涨。”
她想不想说话都是看她的心情，而她的心情自己都捉摸不定。
姬瑶又问：“你是有什么想要问她的吗？”
“有些。”
“只要我法力提升，她突破识海的机会就会大些。”
姬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真的比不上识海里的姬瑶，她天生便是法术奇才，而自己勤学修炼都还是个普通灵修。
姬瑶从季势钦的眼神里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不知他是更想见到那个姬瑶，还是更想报仇，她摸不准他。
季势钦觉得眼前的姬瑶说的有道理，他可以再等等。
“我也有问题要问你。”姬瑶白日便想问他，又不忍心揭他伤疤。
她想起在山洞里季惟元从蛇腹出来时候，季惟元和蟒蛇做了液体交换才缓解痛苦。
“你有豢养什么妖物吗？”
如果季势钦没有豢养妖物，不需要妖物的力量缓解痛苦，就是神罚削弱。
“我诀咒所化的蝴蝶只是为我所用，不算豢养。”
季势钦想到他的阿娘和季惟元都豢养妖，不仅没有提升修为反而还降低了。
“我跟踪季惟元亲眼所见他与蟒蛇融为一体，身无体肤进入蛇腹，出来便如同新生。”
过了很久，季势钦像是想到什么一样。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五境图纸吗？”
能承载五境图纸的只有人气，还要有道术日益滋养，那图纸才不会损耗。
“人气和术法。”
姬瑶看向季势钦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然。
“怪不得这么久，我们始终找不到图纸。”
“图纸是季惟元的发肤，以人皮为底又用法术豢养的妖物日日滋养，怪不得藏的那么深，他还要吸食你和季势安的灵力，以此来掩盖他真正的行动。”
眼前的火烧的越来越旺，肉的油脂滴落，火势在低低一瞬后便猛地炸出明亮的火花，柴烧的更旺了。
“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季势钦没想到季惟元还有更大的秘密，本以为杀妻欺子已是罪孽深重。
“五境图曾是辰雨境的，后因保存方式太邪恶而被遗弃。”
这是姬瑶从符玉那里知道的信息，而经年已久以至于符玉也不能准确地判断后面人为。
“想来便是这样了，只是季惟元要五境图纸干什么？他是要统一五境吗？”
姬瑶看季惟元的样子也不像是要统一五境的样子，他能干些什么？
“他想要更多的钱，最好都想辰雨境那样处处怕他，他要的不是统一五境，他要的是五境的钱财法术。”
季势钦说完低头苦笑，笑完又无奈地摇摇头。
有些人穷惯了，即使后来坐拥无数钱财，他依旧是个穷人，就像季惟元，他眼里看不到别的，只看到钱财。
他在安全的环境捞着世间无尽的钱财，就是他的目的了，妻子孩子又算什么。
季势钦想到季势安，他赴死的时候是那样毅然决然，甚至还很期待死去。
他在这个世上确实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他不想像大哥一样一生都被控制，他想掌握自己的命运。
“五境图纸拿了你确定就能够杀了季惟元吗？”
季势钦终于问了那件他长久以来一直都做不到的事。
“我不行，识海里的姬瑶可以。”
姬瑶说完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担心这个世上还有未知高手，那个庞大法相她至今没有任何线索和头绪，也不曾听说这世上有如此厉害之人。
“我担心她一人不行，季惟元虽修为不高，可并不那么好杀，我们还不清楚他有没有别的势力。”
“他有弱处。”姬瑶迎着火光开口淡然地说。
“那条蛇？”季势钦看向她，她一脸坚定，眼前的她与记忆中的姬瑶重合。
她真的好像蘅玉。
“算是吧，我的烛龙已经能控制那条蛇了，必要时刻击杀即可。只是目前还不知道他与那条蛇的羁绊有多深，需摸清楚所有才能方便行事。”
“我帮你！”
季势钦不愿她一个人涉险，他知道季惟元不好除掉。
“可是，你连反抗都做不到。”姬瑶不是不信他，他根本没有办法违背诅咒去做这件事。
“......”
“如果你能的话何必等到现在。”
季势钦沉思片刻：“有没有什么办法可解诅咒？”
“不知道？你没有尝试过吗？”
“尝试过，都失败了。”
“你都尝试什么了，说来听听。”
姬瑶还在想季惟元那张供养五境图纸的人皮在哪里？季惟元是没有发肤的情况下，进入蛇腹的，出来之后宛如新生。
“.......”
季势钦没有说话，他努力太多太多次了。有一次甚至与她有关，很多年了，他不想提。
姬瑶没有继续追问季势钦，而是继续她的猜想。
“五境图纸有没有让人重生的能力？”
“重生？”
季势钦思考良久缓缓道出，他思考的不是季惟元，他思考的是眼前的姬瑶和识海里的姬瑶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玄阴宗法术玄妙，在灭宗的最后一刻会不会触发了什么秘术，才导致两个姬瑶同时出现，用修为较低的姬瑶掩盖修为高的姬瑶，以此达到什么目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要如何才能找到两个姬瑶，两个除了修为秉性不同，神魂识海完全相同的姬瑶。
这太难了，这世上根本没有两个一样的人。
“相传五境图是上古神规划出的，你说上古神怎么会知道后世会有出如今的五境？”
姬瑶不知道季势钦在想什么，一边吃着手里的鱼一边思索着。
“五境这番景象是不是也是上古神有意安排的？”
都几百年过去了，至今未有修仙者飞升成神，成神路究竟为何被堵，失神的堵死了吗？
姬瑶摇了摇头，她对成仙成神没有什么兴趣，可是目前的一切都与神族有关。
“不知道啊！”
季势钦也在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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