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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选学生

小说:

非常仙帝

作者:

妖月空

分类:

穿越架空

《非常仙帝》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阎槐曾经对他有点想法,还以为下届历劫被众仙脚踩的是他。

与之相对的,冥界神碑之首的大恶魔,阎槐很随意地看着自己的名字位列榜首——冥界之主无能,从他手中夺取的位置,治理冥界这么多年,居然都没有超越他,之前湖心岛上,对冥主的态度还是不够冷漠。

他不是不知道冥主对他有意思,原因很简单,打不过就揽住,只要他是自己枕边人,冥界魔神军团就不至于那么难使唤了。

他的真身蛊惑之力能让枯木抽出邪枝,天界仙官中能抵抗住不被侵蚀、不被异化的……

他侧头看了看天界仙碑前十的那几位,除了排第五的崇悦帝君他自己。

也不知陆放究竟是谁的转世,那么多仙官都似乎对他恨之入骨,又不知如何是好,想让他渡劫失败,永世在人间,永世不要回天界,还要经历特别多痛苦……

阎槐对天帝之子不感兴趣,对天帝之位的争夺,早在无尽岁月以前,阎槐进攻天界与天界意志达成和解后,便彻底失去了兴趣。

这块仙界天碑还是地图和传送阵。

他的手指,在天界仙碑最上方那位的道号上划过,脑海中便浮现出一片仙洲。

海域之中,仙洲延绵数千里,皆为这位仙帝的道府所在。

而视野之内,赫然便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行之!

只见被他忽视到现在的白行之掠向仙帝仙宫,而镇守大门半点贿赂都不沾的石像獬豸,毕恭毕敬地拉开古门,垂首行礼。

就像迎接主人回宫。

阎槐回归人间天界模样,立刻从云海前往仙洲,时间上有点晚了。

他化作仙兵模样,降临到仙洲仙宫外。

毫不意外被拦在门外,便问:“仙帝可曾回宫?”

獬豸石像维持着惯有的刻板冷漠,道:“仙帝云游在外,回宫不多时,便已离开,你已经是来的第三千零四十二位,我家仙帝素来不见外客,若有要事,可上奏天帝,或让你家大人待仙帝回宫之日亲自拜访……”

阎槐攻上天宫,从天门出来时,跟这位有过一面之缘。

后来他在烈镜仙帝仙洲外无人的白沙洲垂钓,他将偌大的白沙洲缩小至荷叶大小,烈镜仙帝外出征战,从他上空不远处掠过,从未低头看他一眼。

阎槐觉得这位仙帝真不好交。

话说回来,他出天门之时,烈镜仙帝正好从外面回来,似乎经历了战斗,身上并无血腥气,也没有肃杀之气,他开口说了一句话,当时阎槐从他身边经过。

那句话一下子戳中了打道回府的阎槐心中最深处的点,很多年以后让他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可惜当初没多看一眼,他后来还特地去天宫藏经阁看过烈镜仙帝的仙荣,为了显得不那么刻意,顺便把天帝家族,帝后家族,乃至天界各大仙君都看了一遍。

世间的海那么多处,小洲更是多如牛毛,他为何要选烈镜仙洲外的一小处无人岛,还特地把岛缩小到荷叶大小,他坐在上面如此巨大显眼,不远万里来打招呼的仙君多如牛毛,而烈镜飞来飞去那么多次,居然都没看他一眼,一个招呼都没打过。

这是对他多不感兴趣。

为什么他碰不得的仙洲门户,实力完全不及烈镜的白行之,能够像烈镜一样进去。

阎槐从仙洲离开,再回到乾王朝皇城他的住处,已经是一个月后。

白行之先前主动来问候,说他就住在隔壁。

阎槐来到住处隔壁府邸,叩了叩门,为显得不那么急切的样子,他特地隔两个呼吸便再叩一下,礼貌、疏远之至。

门童打开了门,阎槐随着门童的牵引,绕过水榭,看到了独坐凉亭的白行之。

白衣披在他身上真是出尘脱俗极了,以前完全没发现。

“阎槐道友,一个月不见,你风采依旧,而我已恭候多时。”一道如今听来格外好听的声音说道,白衣人影端坐在水榭凉亭之中,膝前搁着七弦琴,指掠过一段音律。

见对方直呼他的真名,阎槐开门见山地道:“你到底是谁,烈镜麾下左右使?”

白行之并未否认,也没直说,道:“不愧是崇悦帝君,知道我的来处,我在人间不得以仙体做法,冒昧叨扰,只想提醒崇悦帝君,凡事留一线,莫要妨碍我。”

阎槐心说不是你回家一趟特地用行迹来告诉我的吗,道:“笑话,我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何谓妨碍,”阎槐有点不快地道,“倒是不知烈镜仙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派你来,是为了庇佑,还是如我一般。你说是妨碍,那么说来是与我相反的庇佑了。”

白行之淡笑顺着他的话道:“不愧是崇悦帝君,仙官无德,损人利己,我看不惯,故而插手,还望魔尊莫要认真,让我败得太彻底。”

阎槐见他说话如行云流水般,人情世故懂得不能再懂,半点仙帝高高在上的样子都没有,大抵是仙帝的左右使了,仙帝的下属是无法用兼容时间的幻术闪回来迷惑他的,唯一有可能那么做的只可能是……

阎槐不快地道:“你说让我莫要妨碍你,那么你家仙帝又为何提前出手妨碍本尊呢。”

白行之不解道:“帝君何出此言?”

阎槐道:“你到底是谁?”

白行之肃然道:“在下烈镜……身边的使官,阎槐道友所用的名字,正是在下主君的。”

“碰巧而已,我起初并不知道仙帝名号,”阎槐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质问道,“烈镜仙帝所在何处,一个月前用闪回的幻术对本尊下手的,是你家仙帝么?还是你。”

白行之脱口而出:“不可能。”他又揣度揣度了下,道:“帝君所谓闪回的幻术,究竟是指什么。”

阎槐想到当时的画面,就觉得难以启齿。

那究竟是什么程度的幻术,就像实际上发生过一般,他现在都能回忆起被深情与调侃的目光凝视,柔软的唇碰到他脸颊和嘴角的触感,而他也并非无所触动,真身出现的意思是恨不得回应了……

这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阎槐问:“所以陆放究竟是谁,竟连仙帝都派人参与其中。”

白行之叹了口气,道:“天机不可泄露。”

阎槐只觉索然无味。

他还以为那小子会是烈镜仙帝本尊,没想到仙帝使官近在眼前,参与了与他相对的小破事。

他还以为只有功德超过天帝的烈镜,才能让那么多仙官前仆后继拿着海量报酬请他出手照料。

既然不是烈镜,所以他是被天帝不知排第几的小孩给随便轻薄了吗。

他这样金贵又难以撼动的人物,居然是被个小孩给摘去了么,他会被陆放那小子拿下,然后人间与天界结成联盟……阎槐想到那情状,都不由激出一身鸡皮疙瘩。

几乎是同时,阎槐看到了低眉顺眼的白行之,心头震颤了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此人,似乎不至于落于此。

但也仅此而已,仙帝麾下的仙侍罢了。

白行之又加了句:“帝君可以随心而为。”

阎槐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是烈镜本尊吗?”

“天机不可泄露,”白行之莫名慎重地道,“帝君,时候不早,莫要耽误你正事。”

阎槐乐呵呵地,还有什么正事能比得知烈镜仙帝的所在还重要。

白行之倒是提醒他了。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仙帝帐下的使臣却如此在意。

阎槐满腹疑虑地离开了白行之的宅邸。

如果是天帝之子在人间历劫,天界仙君会齐出动,甚至请自己对他下手,究竟是何道理?冲着他来的,还是纯粹冲着渡劫那位来的?

是哪位有前瞻性的帝子,认为只要拉拢了他,将来就能稳坐天帝之位?

哪位天帝之子和满天仙君来往密切,烈镜仙帝派人参与,是看不惯此子,想角逐天帝之位?

那闪回的片段,是他真的被拿下了的证明么?他一直以自己的定力为荣,当时的定力简直跟没有似的……

待阎槐心事重重地离开后,又过了许久。

白行之这才起身,在凉亭护栏边坐下。

湖面泛起朦胧雾霭,水波荡漾,浮现出九天之上,金碧辉煌的天宫之景。

“您德高望重,又何苦如此呢,一旦事情败露,崇悦帝君知晓此事……”

“你还叫他帝君,他不就是魔头么,他将来发现了又能怎样,你已经失败了。彻头彻尾地失败了,无论你如何作为,都无法回归天穹之上。你这一生,或者说生生世世,都会无比凄惨,他的参与微不足道……”

白行之并没有否认,道:“所以您让我回到起步之初,想让我看看,我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失败。我死,轮回到此结束;陆放死,我立刻消失得就像不曾出现过一样;若我与他均在,那么我永远走不出这个死循环。不愧是天帝。”

水面之下雄浑的声音略带得意地道:“你若现在服软,陆放即刻便可回归天穹之上,渡劫就当不曾发生过,他依旧是众仙敬畏的烈镜仙帝。不会再有仙官对付他。”

“那么我就不存在了。回归天界的陆放,实力损半,我渡劫经历的这生生世世,结果以惨败告终,全都不作数了,白忙活一场?”

白行之自嘲道:“我为天界征战多年,未尝一败,想不到最终的惨败,竟然是败在自己庇护的天界手里。”

“渡劫没有输赢之分,只有成与不成,你本不必渡劫,只是你图谋太大,天与地不容。”

“确实是天帝不容,”白行之笑道,“我图谋什么,您对我,又了解多少呢。”

天帝冷声道:“本座对你寄予厚望,若你有能耐过此关,你将是三界独一,崇悦都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不懂本座的用心良苦,你就继续受罪吧。”

湖面上虚影消失。

长者所为总是为你好的,哪怕让你生不如死。

与此同时,天帝愤然劈了佛祖那边试图递往烈镜的橄榄枝。

虽然他想烈镜认栽,也想磨一磨烈镜的性子,但把自家不败战神送去佛主麾下,那等同于割他的肉。

真是一刻都不可消停!让魔尊镇场,也能避免佛祖伸手。

白行之抚过琴弦,其中悲苦让他猛然回神,不再继续弹奏下去。

要如何说明,在世间渡劫的有两个自己,如果一个自己在人间渡劫成仙,一个自己回归天界仙洲,实力减半,这转世渡劫还不如不渡。

更无法言说的是,他对魔尊阎槐……他竟然对魔尊阎槐……

这场必败的死循环,他不打算正儿八经去渡了,不如随心而为。

也不知阎槐所言闪回的画面是什么,有没有他在里面,他不曾做过,也不知会是谁,是帮他的,还是害他的,白行之已经不想再细琢了,与他无关。

注定惨败的结局,回归天界仙洲,替天界征战的场面,他也不想去想了,就随便吧,他想怎么做,那就怎么做。

他想见魔尊,那就……

白行之拂手一扬,旖旎的琴音悠扬又绵长。

隔壁阎槐蹲在假山上吃枇杷,听着仙乐,虽然听不懂,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魂视外头来人,阎槐如遇洪水猛兽,枇杷都不吃了,让门童给他回绝。

“主人不在,还请日后再来。”

不,日后也不必再来。

陆放狐疑道:“我分明看到他从白行之白大人府上出来,回到自己府中的。”

以后用瞬移。

阎槐想到这里,莫名对自己的怯意感到惊魂不定,他,三界唯一兼顾三界至上层的大恶魔,居然在畏惧一个小朋友。

阎槐拍了拍手,见自个所在的地方草木从事,并非事发之地的书房,便传音给门童,请他进来,就看他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陆放怒气冲冲,见到阎槐,便黑着脸道:“你得补偿我!”

“殿下何出此言?”阎槐悠悠道。

陆放深吸一口气,怒气少了一分,声音却大了一倍不止:“你知道我为了不让你说闲话,都做了什么吗?”

“与我何干?”阎槐理所当然地心想,话到嘴边却道:“愿闻其详。”

陆放怒目圆睁道:“我以后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你能负责吗,总之你得补偿我!”

阎槐心头一动,怎么补偿,他才不负责,道:“所以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大委屈。”

“你肯定想不到,”陆放甚是郁闷地道,“就因为你消极怠工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为了让你不被说闲话,我站在第一排,最中间,每天最早去,最晚走,就你说的什么管纪律。”

“这不是很好吗?”阎槐弯起唇角,但凡有悖于陆放意愿又不碍他性命的事,他都乐见其成。

“好个什么哦,”陆放道,“现在宫里宫外都说我,最勤奋,悟性最差,就合了你当年的说法,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阎槐摊手:“你说是,那就是吧。”虽然他真没想过。

“是吗?”陆放反而疑虑加深,其实那么做是他的选择,而别人说什么,从不在他的考量范畴,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声音,并不是声音最大、情绪最饱满的话语最正确,它往往只是嘈杂而已。

“那你还会不会去执教了,”陆放放平了声音,见阎槐点头后,他绷紧的表情明显松懈,扭捏着犯嘀咕。

“有你这样的执教吗,只来了一天,布置了一堆作业,我半个月才炼完,还有人炼了一个月才炼会了一道,结果还是我最差。”

“你在意这个最差吗?”阎槐有点好奇。

他这个最差也可以理解为,他当时为了照顾大臣们的感受,以及就想教陆放,才故意这么说的。

“问题不在于最差,问题在于你,在于是你说的。”陆放没好气地道。

“我不在乎别人,但我在乎你。”

不等阎槐有所反应,陆放掷地有声地道。

隔壁白行之琴音一断,似乎是拨断了琴弦。

正和了此时此刻阎槐的心情。

陆放道:“为了让你说的话有份量,所以我就让你说的那样成真呗。”

“你没说你都会了。”

“没。”

“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要说呢,”陆放道,“如果我说了,那些还没做完作业的人,不是很难受吗,如果你是对的,我是最差的,那么他们岂不是连最差也不如,多影响他们修炼啊。”

阎槐顿时无言以对了。

“你是不是不来执教了?”

阎槐犹豫了下,他没说不去。

陆放表情很凶地道:“就来了一天,你知道学员来了多少吗,我怎么管得了那么多人,你给我回来!”

陆放上前要揪住阎槐的衣襟,阎槐见他靠近,立刻往旁边一闪,他闪得很快,陆放上前抓了个空,脚下踩了个石子,身体往前倾去。

阎槐抓住了他后背的衣袍,陆放翻过身,死死抓住他衣襟,凑到他跟前,脸跟脸相隔不过半寸,阎槐看着他的唇,额上冒汗,倏然放开拽住陆放后衣的手!

陆放也怔了下,紧抿着唇,满脸怒火,依旧拽着阎槐衣襟似乎跟这个无可救药的懒人无话可说。

“回,回,回。”阎槐举手投降,暗叹自己付出良多,而好处收得太少,什么时候大恶魔被拽住衣襟还无法反抗的,“你先松手,还有,今后不许这样对执教,要和老师保持适当距离。”

“除非你也勤快。”陆放仗着无人敢动他,肆无忌惮,“还有,你还没感谢我。”

“感谢你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要不是我管得好,你的道场早乱套了,哪有你这样的执教,只来一天,剩下的全靠自学。”

阎槐道:“不可以吗?”

陆放脸黑了许多。

阎槐问:“你父皇发话说这样不行了么?”

陆放哼哼,父皇高兴还来不及,道场上不少石刻都是宫内藏经阁里没收录的,能修行的学员都叫有福分,但能看会的就那么几个学员,剩下的绝大部分都在呼天抢地,由于没有执教,整个道场吵闹非常。

阎槐又问:“其他学员说不好了吗?”

陆放道:“他们学都学不来,最开始学不会的人抱怨了下,但看到有人学会了就不说什么了,后来学会了的教那些还没学会的,道场上的氛围还可以。”

阎槐道:“所以上课一天,放假一个月,来不来道场,全靠自觉。这样的道场,你不满意吗?”

陆放一口气提上来,半晌没掉下去,他艰难地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很好,太好了,再没有比这更好的道场,但是,如果他存在私心……

“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好。”陆放正色道。

“哪里不好?”阎槐虽然拿出的都是魔域魔宫收录的低级法术,但能被录进魔宫的,都是同类法术中最好的,且以最简略的方式,最完美地记录下来,所以修炼起来有难度,一个月能学会个一门两门算不错了,他再露个面,学员再学个一门两门,这样一年下来,执教之事就这样。

像陆放这样一个月就会学的,也很正常,天资悟性本就各有不同,更不用说他有整个木狜林助他练习术法。

可能也是没有对手的缘故,在魔域任职的那些位置较高的天之骄子们,学这些,有的甚至不超过三天,所以说一个月才学会的陆放的天资,放在魔域高层中,算是最差的。

说来天界为了给他磨难,给他安排的这副身体的资质,确实非常不咋滴,阎槐不由带了两分同情。

“这样我就看不到你了啊!”陆放急得大声地道。

阎槐愣住。

“一个月就只能见到你一次,”陆放小声道,“我是为你才去修炼场的,结果你露个面就走了。”

“而且你是老师!我又不能说你什么。”

“你现在不是在说吗。”阎槐道。

“你到底是来执教的,还是来钓鱼的,”陆放脱口而出。

“我不管了,反正我都学会了,我要去白行之白大人的道场,我不当你道场管纪律的了。”陆放说完转身就走。

阎槐一听他说“钓鱼”二字,顿时脑中有片黑暗亮了,道:“你等等。”其实如果陆放全都修完了,甚至他完全没修,他想进白行之的道场,不过乾皇一句话的的事,而乾皇必然依他。只是不知白行之背后的烈镜仙帝,到底是哪一方阵营,他重点帮助陆炤,难不成也跟他一样?

阎槐见他怨气深重的样子,也许是为不想去道场找理由:“我现在要去道场,你去不去?”

“那我还是要去的。”陆放点头说道。

阎槐觉得他还是挺可爱的,道:“等结束,我带你去白行之的道场。”

“哦,好,就按你说的做吧。”陆放兴趣缺缺地道。故作稳重地道,

时辰一到,阎槐来到修炼场,道:“这一个月已经有人习完了所有一百五十一道术法,”阎槐含笑的眸子落在陆放身上,见陆放仿佛收到了惊吓,倒是挺会装,这是多不想出头,继而严厉的面色对着在场其他学员,“考虑到还有绝大多数学员尚未修习完毕,所以这个月同样是术法修习……”

此话一说,场上上百位学员出现骚动,哀嚎声一片。

“太难了。”

“这也太难了,谁这么变态竟然能全部修完,我才修到第三道法术。”

“承让,我修到第四道。”

“简直要人命,居然有一百五十一道之多,我们数出来才一百四十九道,还有两道在哪儿?”

陆放一脸迷茫模样,他说他修习完了,但算起来他总共修习了一百四十九道,他也不知道另外两道在那儿,想到这里,他把目光投向那两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

话说回来,难道说除了他以外,已经有人修习了全部的一百五十一道?陆炤吗?

“你修完了?”课后陆放急匆匆地跑去问陆炤。

但见陆炤神情凝重,俨然便是倍感压力的样子。

陆炤见陆放急切,这才松了口气,幸好也不是陆放:“因为要兼顾修炼,所以我研习术法的时间少了许多……”

陆放点了点头,到:“理解,你学了多少道。”

“只有一百三十六道而已。”陆炤皱着眉头,很不满意地道。

陆放:“……”人话?

等道场修习到一半,阎槐带着陆放,亲自前往白行之所在道场。

“白行之,白大执教,能否让陆放进你的道场闭关修炼?”

“陆放殿下开始勤奋了?”白行之气质中正,哪怕说着这种话,也让听的人不觉逆耳,他道,“容我拒绝。”

陆放感到古怪,道:“白大人不收我所谓何理?”

阎槐严重怀疑白行之是烈镜派来给陆放不愉快的,或者说给陆放拌脚的,道:“他另辟蹊径进阶,根基不牢,体内浊气甚重,修行法术解不了根本上的问题,我想让他静下心来闭关修炼,精炼灵气,锤炼体魄,或许会好些,不知为何阁下不允许?”

“不允许便是不允许,没有为什么。”邪术的后遗症还需邪术解,适合其他修炼人士的修炼闭关之法,不适合剑走偏锋用木狜当树灵的陆放,而他教不了邪法,阎槐分明是想不负责任。

白行之难得严厉地道:“陆放殿下放浪形骸,素来我行我素,肆无忌惮,我不希望他来了以后,带坏我门下其他认真修行之人。”

陆放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平日怎么说他都无所谓,但当着阎云柯的面这么说他,他面赤脸疼。

“你不想挑战一下你执教生涯的新高度,这么容易就放弃了?”阎槐试探白行之的底线,这么说完,又传音道,“烈镜仙帝的属下,不过如此而已么?”

白行之瞳孔微缩,倔强又郁闷地瞅着阎槐,似在埋怨他给自己找麻烦,他并不多言,态度摆在那儿,就是不收陆放。

他传音道:“我教不好陆放,你也教不好,我无法让陆放殿下更进一步,你也一样。”

阎槐传音道:“这是你家仙帝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白行之传音道:“我的意思,就是我家仙帝的意思。”

阎槐很想知道烈镜仙帝尚在何处。

陆放觉察道白行之面对阎槐的强硬时,流露出的复杂情绪,有点怪怪的,干脆横在两人间:“如果我一定要进呢?你身为执教,没有道理不收皇子。”

“没道理你要避嫌么,”陆放信口胡诌道,“比如因为你太喜欢我了,一想到我在你跟前,就会让你道心荡漾……”

白行之嘴角抽了抽。

陆炤听了脑袋疼:“不要脸。”

阎槐看戏看得替烈镜觉得好笑,烈镜仙帝的使官被调侃得面红耳赤,陆放倒是有点能耐。

陆炤道:“无礼之至。”

阎槐一愣,真是灯下黑,陆炤死板得有点烈镜仙帝的影子。

**

“父皇,明明是陆放对老师无礼在先。”陆炤告状道。

“明明是他不收我在前,我的执教都收你,你的执教却不收我,还拿不出理由来,我的执教收你,我都没什么意见,你的执教不收我,你赞同,你什么意思?”陆放口角厉害地道。

乾皇一听陆放想要修行,大喜过望,一听白行之不收陆放,顿时脸色便阴沉下来。

“不知道白大人不收我儿的理由是?”乾皇对陆放向来无条件包容,只在阎槐的问题上稍微退让。

“我教不了陆放殿下。”

“我只是想闭关修炼罢了,我有我的执教,不会劳烦白大人太多。”就算白行之真不收他,陆放对白行之也没多大意见,因为好看的人,总让人讨厌不起来。

乾皇又问阎槐:“阎大执教怎么看?”

阎槐摊了摊手:“我还是建议陆放殿下在我的道场修炼的同时,也兼顾白行之白大人门下修炼。”

乾皇道:“所以你有什么不同意?你说朕的皇儿会影响其他皇儿修炼?”

“臣始终认为殿下唯有在阎大执教门下,才有望更进一步,请恕属下无能。”

乾皇怒而拂袖,隔空一掌直袭白行之胸口。

白行之后退数步,捂住胸口,嘴角渗出血丝,眸光发亮,很是难受地道:“臣还是不希望陆放殿下来我的道场,臣才疏学浅,教不了天资聪颖的陆放殿下。”

“你!”乾皇吹胡子瞪眼,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

陆炤直接维护自己导师道:“父皇,您别责怪白大人,是我不想要陆放来我在的道场。”

“你……你去阎大执教的道场,阎大执教是否也偏私不让你去?”

“这……”陆炤也没法说,嘀咕道,“那能一样吗。”就阎执的教法,是个被允许进出皇宫的学员都能去。

陆放道:“以白大人的人品,样貌,身段,学问,实力,实在是不可挑剔,也许我去了也想成为白大人最心仪的弟子,白大人素来正直,不大诳语,也许他说的无能,是真的无能呢。”

陆炤斜眼瞥着他,什么叫白大人最心仪的弟子。

“卿让朕很失望,”乾皇转身负手而立,抬起的手背向他们摆了摆,让他们退下,“下去吧。”

阎槐见白行之对上乾皇,连一掌都接不住,只觉这个使官实力未免太差了些,而且还对人间帝王俯首称臣,让他想把对方拉进魔域,给予个一官半职的念头都没有,更无法庇护:“你能进出仙帝天宫,可见深得仙帝器重,你都受伤了,你家仙帝怎么没点表示?”

白行之闭嘴不语。

“既然乾皇如此不待见你,要不然你随我去魔域,我给你一官半职,哪怕是副阁主的虚名,你看如何?”

白行之不傻:“你若真想护我,早在殿堂上就会说了。”

阎槐见他居然不反感魔域,心头大惊,面上不露声色:“乾皇只知道我是卸任的前阁主,我的话,不够力度。”

“你若真心想护我,你自然能说出有力度的话。”白行之反复说着这句,像是受够了委屈。

你若真想护我,你一定有办法。

阎槐顿时郁闷,不掺和人间事一直是他的一贯作风,所以他习惯性没动作,再者,这位只是烈镜仙帝的使官。

“怎么,救了你,你家仙帝会记我的恩么?”

“那倒不会。”

“你说你是仙帝使官,那么你会受到怎样的处罚、惩罚、伤害,都很正常。”阎槐反问道,“不是吗?”

”……是。”白行之道,“仙帝没有随意惩罚人的习惯。”

“我也没有,”阎槐无情地道,“谁让你不躲。”

白行之叹道:“有时候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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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只修到这里了,由于字数只有四万余字,非v章节需要满七万字。

考虑到有人喜欢原版,而原版有八万余字,我会分三章放原版内容,V章正好接原版内容。

以下内容是原版。

对于想看下去的读者,原版中白行之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烈镜,只当自己是一个被魔尊“用心”教导过的存在,反感魔尊对陆放特别对待,会嫉妒陆放,会埋怨魔尊为何忘了自己。

陆放的实力也没有这么稳,阎泽道场执教没有这般草率又高级。陆放在第二次见到阎槐时,喜欢他的心思就昭然若揭,只是方法我有成见所以改了。

由于晋江一章内容不得超过三万字,所以分三次放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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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仙帝》原版

第一章

“阎大阁主,这边请。”

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乾王朝皇帝和言语色,亲自领着一位面如冠玉的黑袍男子登上九霄楼。

下边演武场上练剑的小孩儿,便是乾王朝最年轻一辈。

上至皇子,下至朝臣之子,皆在剑阵中。

“朕的乾王宫,气氛极好,友善和睦,年轻一辈相互扶持,各个积极进取,执教、长老各个恪尽职守,和睦友善……确实是个执教的好地方。”

阎云柯漫不经心地往下看,不多时,便在阵列最末的一排,找到了此行要对付的少年。

“朕特别需要执教之能士!”

乾帝热切地道:“尤其是有过统领经验,擅于教导弟子之人,像您这样的能人,若能进宫执教,俸禄虽不高,才年百万灵币,但可在宫中自选别院,可有随身侍从,出行也自由……”

一旁的老太监刘敕再次心惊,年百万灵币!换算成魔域流通的魔币,也有十万了,这还叫不高,朝中元老的月俸都不到万枚灵币。

陛下为招揽这位阁主简直不遗余力!竟是直接拿出执教宗师级待遇,甚至比宗师级待遇更高,毕竟宗师也不由陛下亲自接待,亲自领人参观。

阎云柯神情淡淡,道:“还是得看看人,若是资质太差,执教再好也于事无补。”

刘敕一脸难以言喻,这么狂的吗。

“哈哈,”乾帝就欣赏这种直接的,一般会在意学生资质,也就意味着要么不教,要教便会负责教导成才,他骄傲地道:“其他人朕不敢说,但朕的皇儿们,各个优秀,都在剑阵首排。”

刘敕摸汗道:“底下领剑的剑道宗师脾气古怪,排位置只看实力不看身份,往往最前排都是表现最好,天资最强,悟性最高。”

“那孩子,看穿着,不也是皇家?”阎云柯说的正是后排那个一心练剑却始终跟不上的少年。

让人啼笑皆非的是,那面无表情挥剑的少年左边,有个五岁小孩眉头紧锁虎视眈眈,右边有个四五岁小胖子气鼓鼓地怒目而视,就好像在怪他连累自己练错一般,再这样的目光压迫下,那少年始终目不斜视。

乾帝反应很快,侧头问:“那是谁?”

名叫刘敕的老太监察言观色:“老奴老眼昏花,竟也不知是谁。”

你儿子,十九皇子,姓陆名放,皇帝竟当不认识。

阎云柯见那俩小孩相互示意着联起手来,趁其不备飞剑掷去,打落了那少年的剑,然后一拥而上,对那名叫陆放的少年拳脚相向。

事情发生得很快,而旁边走来走去的执教长老们置之不理,好像司空见惯一般。

身旁的乾帝依旧说着进乾王朝执教的待遇如何如何,时不时和老太监说些什么,好像真就不认识那个少年一样。

阎云柯见那少年躺倒在地上,只是抬眼看着天空,神情麻木,没有还手,心想难不成这位皇子是个傻子?

是傻子就能解释为什么如此浅白的不入流剑法却怎么也跟不上,挨揍了却一声不吭,连侧身保护自己的姿势都没有。

所以天界那群遭天诛的仙官闲来没事登门拜访,拿八百年前的人情加上一亿仙晶,请他出手教训的这位古国皇子,都已经是个傻子了……还要他来凑个什么热闹。

“不知阁主可有兴趣入宫执教啊……”乾帝为乾王朝核心年轻一辈操碎了心,苦口婆心地道,“若有空闲,也可在皇宫多住些时日,朕会命人备下盛宴,请各方公候为贵客接风洗尘。”

“陛下心意,我会考虑,但我也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加叨扰,先行告辞。”走了走了,魔尊崇泽觉得没劲,不等乾帝挽留便离开此地,在乾帝魂力范围内出了宫门。

他本打算入宫执教,当这小孩的老师,羞辱这小孩一番再被他气走,好让皇帝怪罪他,结果这叫个什么事,四五岁的小孩围殴,皇帝直接不认识,远胜他深思熟虑后的手笔。

他莅临这一方古国,面见古国皇帝,用他属下的属下的属下身份就绰绰有余……结果是个傻子,开什么玩笑?无论什么来头,就这也值得他亲手对付?

陆放一脸麻木地躺在地上,承受着拳打脚踢,在脑子里复盘方才他沉浸在剑招与身体的糅合,正施展到哪一步,而当时两朝元老亲孙子的攻击是从什么方向袭来,他应该以怎样的应变方能躲开,但最终结果大多是,受制于肢体太僵而失败。

等到他想到第九种方法时,落在身上的拳脚没了,小孩的嘻嘻哈哈声也消停,周围静得出奇。

陆放睁开眼睛,有个小太监吊着眼角看他,而其他大臣之子,元老之孙都围在一旁看热闹。

“还要躺到什么时候,十九皇子,圣上圣谕到!”

“儿臣接旨,拜见父皇,父皇万岁。”陆放缓缓起身,缓缓跪地,缓缓说着话,没有任何失礼之处,却也谈不上特别恭敬,言行举止挑不出毛病,就是会让人看得不那么痛快。

唯一稍微感到舒服的,便是此刻九霄高楼上见他这姿态的乾帝了。

小太监冷眼斜睨着他,等他跪了良久,这才声音尖细,如他一般慢吞吞地道:“传圣上口谕,十九皇子身体抱恙,从今日起不必再来道场……”

陆放瞳孔微缩,有那么一瞬间,众人在这个逆来顺受的少年眼底见到了前所未有的火光,但又瞬间消失无踪,就像错觉一般。

陆放道:“多谢父皇体恤儿臣,儿臣确实不是练剑的料,那便不练了。”

高楼之上,乾帝听到这话,看他这表情,额上青筋直冒。

陆放神情平静,目光如死水一般。

“陛下的意思是,您今后不必修行了。”

小太监咬着牙,就不信他不为所动:“不只是剑法,其他刀枪棍棒叉箭戟,都不用了。陛下怜惜十九皇子天分欠佳,特意恩准十九皇子今后不必再费力修行,不用再踏入道场,演武场这等操劳之地。”

话是这么说,但周围的世子世女们都笑了,不得进道场,也就是连旁观自修的路都断了,这可是修仙界,乾王朝更是修仙古国,每一代皇帝都是天资奇绝之辈,继承陛下血脉,却资质平庸至此,古来罕见。

据说他是宫女所出,陛下高风亮节,视这场荒唐为耻辱,保他不死已是仁慈,而他用不争气来回馈这份恩赐,也无怪落到这个下场。

年仅十岁的陆放隐在袖中的手猛地握紧,面上却表现得好似如释重负。

“十九皇子,您怎么还愣着不谢恩呢?难道您想违抗圣令不成!”

在任何古国,皇帝便是天,谁敢抗旨只有死路一条。

陆放面无表情,俯首贴地,淡淡道:“儿臣,谢父皇恩典。”

那太监更加不屑地瞥着他,道:“那就请交出手中剑,随奴才离开道场,以免耽误其他殿下和大人练剑。“

陆放把剑一扔,便随他离开。

这剑他自拿到手之日起,日日勤拂拭,此刻扔之就跟扔垃圾一般,再也没回头。

见他走得那般轻松,看戏的人想到修行之苦,终是不欢而散。

阎云柯拜别了乾帝陆缜,从皇宫正门出去,便又飞了回来,隐在虚空中,正好瞧见那少年轻描淡写叩头拜谢,而那太监带他走到僻静处,也打着为皇帝陛下不值的名义,给了他一脚才愉快地离开。

阎云柯木石心性听得都心生几分火气。

而那少年,依旧……没有还手……

但很显然这少年绝非痴傻之人,傻子说不出无可挑剔的话,做不到这般毫无破绽,冷静决绝,甚至麻木不仁。

阎云柯顿时反应过来,该不是他说的那一句话,导致这少年不能修炼了吧!乾帝怎么回事!

此时,乾帝所在的高楼。

“……像鬼一样,从出生起没听他哭过,长到现在,没见他笑过,就连冷笑、嗤笑、嘲笑、苦笑都没有,朕夜里让太医悄悄潜入他房间给他诊脉,面上没有任何问题。“乾帝气急败坏,“他就是存心跟朕作对!眼不见为净,朕心里舒坦。”

“陛下消气。”刘敕端茶顺气扇风,重新回归到为皇子们请执教的大事上,乾帝陆缜这才平复情绪,皱眉从不少声名显赫的宗师中依次筛选琢磨。

“请恕奴才多嘴,不知那位名叫阎泽的阁主究竟什么来头?修仙势力中管藏经阁之类的存在,似乎少有能得陛下这般重视…… ”

乾帝头也没抬,只随意地道:“他是魔域阁主。”

那老太监手里的茶盏不稳了,不禁心惊肉跳,魔域!阎泽大阁主来自魔域,他竟然有幸见到了魔域阁主!

举世皆知,大道至衡,阴阳相生,正道古教、古国成百上千,修炼门派不知凡几,而与之相对的魔道,唯有魔域。

魔域至尊麾下四大宫,九大主峰,三十六阁,一百零八堂,还有无数附属小门派。这位乃是魔域三十六阁之一的阁主,几乎能跟古国皇帝平起平坐了,他还说陛下这算有礼,可太保守了,百万灵币怕是根本没想请!

他慨叹不已:“难怪陛下重点只提其他待遇,到了魔域阁主这个层次,若想退隐,教有天资的弟子才是兴趣所在!陛下英明!”

人家实话实说,就事论事,他还以为人家狂傲,幸好没说,否则实在太失礼……

“可惜朕的皇儿没入他的眼,唉,若是能将魔域阁主请到乾皇宫执教就好了,朕肩上的担子也会轻松许多,他日也必将无愧列祖列宗。“乾帝喟然长叹。

帝王也有帝王的难处,古国古教林立,稍有不慎便有外敌犯边的风险。

他再怎么兢兢业业掌管祖上基业,日理万机造福国内百姓,固守江山,试图再创繁荣,可若是子孙后代不争气,国力便会大衰。一步衰,步步衰,一旦倾颓,再想挽回就晚了。所以每一任古国帝王维持自身崇高的同时,重要的使命便是不惜一切栽培出最有能耐的太子来继承大统。

这便是乾王朝能永葆昌盛的原因。

刘敕心道,别说无愧列祖列宗!整个乾王朝都能在古国古教中脱颖而出,其他王朝都得惊羡!但可惜……

“看别的吧。”乾帝不做那无谓之想,继续为乾王朝年轻一辈的前程发愁。

而阎云柯见那少年不为所动,而乾帝大发雷霆,顿觉这少年不简单!

他不知有意无意,但他的心思根本不在皇宫各式各样的小人身上,那些小人自以为在欺负他,实则或许是他利用那些欺负他的小人,来对付乾帝!

毕竟皇子身份摆在那儿,打他也就意味着打皇帝的儿子。以他的天资,他恭维乾帝,乾帝多半也不会在意,但他刺激乾帝,乾帝不得不在意,却又不能太在意……这小子狠。

而这僵局到底是被他打破,就因为他一句话,乾帝当场表示不认识,天子一言啊,如果修仙古国还讲究这个,一旦自己答应进宫执教,为了圆谎,搞不好第一个悄无声息没了的人就是这个少年。

阎云柯有些好奇那少年的状态,不能修炼和很快便死,几乎能画上等号,有那般忍性,不至于不清楚这个后果吧……

小太监走后,陆放一言不发,独自往更加荒僻的地方走去。

期间就算有侍女、太监甚至侍卫经过,也当没看见他一般,脚步也不见匆匆,毫不避讳,甚至连问好也没有。

他一直走到皇宫东南角,那里有一片枯木落叶林。

少年像面壁一般,面朝着枝干最粗壮的大树站好。

阎云柯轻飘飘地落在他附近的树上,心想这个极其坚韧的少年莫名到这地方来,该不会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哭吧,那就没意思了啊。

“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陆放沉声道。

第二章

阎云柯虽然知道他不可能发现得了自己,但还是下意识地看向周围,这里荒无人迹,所以是在跟谁说话呢?

“出来吧,杀了我。”那少年用十分平静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能让人莫名悲痛欲绝,然后吞食那人生命力。但请你不要让我那样,我一点也不难过,我只是不想活,我自愿把生命力献给你,但请你让我悄无声息地死去。”

阎云柯心里骤然咯噔了声,这是在跟谁说话,显然不是他。

但见此地风刮动落叶,树枝沙沙作响,确实有不宁静的气息在复苏,但又像什么也没有。

可天穹之上传来一声闷雷,紧接着惊慌失措的悦耳男音,哆哆嗦嗦地在他脑中响起:“帝君!崇泽帝君!您在吗,您听得见吗,”那声音小心翼翼地道,“小仙可以这样跟您说话吗?”

可以不可以,你都已经说了。虽说天界仙官在仙界通过仙器可直接在任何识海够强的人脑海中传音,但不能以下犯上,敢直接这么惊扰他的这还是头一次。

可能还是一亿仙晶的契约使然,契约期间可以短暂地平等交流。

阎云柯心神一动,神魂出窍瞬息来到九霄之上。

那位俊美飘逸的仙官焦灼等候,见这位黑色衮服的大帝出现,立刻飞奔而来,停在他一丈开外,躬身行礼,深知失礼之至,惶恐至极:“冒昧打扰帝君,先前请帝君出手时,小仙可能没有说清楚,不限您用什么方法,但不能让他死……还望帝君千万让他活在人间受苦,千万不能让他死啊!”

阎云柯听说过转世历劫的天界之仙,或者冥界神魔,一旦死去,便会立刻归位。而留在人间,便是让对方永生不得回归。

“什么仇什么怨,至于这么欺负人家?”

“天、天机不可泄露。崇泽大人!您是人间霸主,只有您能够随意插手人间事,我等受古国供奉,又受制于天界律令,谁也不能对古国皇子下手,否则刑罚加身不得好死啊!”

“你等?不止你一位?”阎云柯听出重点。

这位天界仙官,出自和他交好的司修仙君座下小仙,名为舟曲,长得倒是一如天界仙人那般一表人才,不过样貌阴柔,过分貌美了点,此刻脸色一变,苍白至极,冷汗如瀑,支支吾吾,好不局促,道:“不敢隐瞒帝君!小仙不过是司修仙宫微不足道的一个,哪里拿得出一亿仙晶!其实是那人仇家多,还有我家仙君她……我等担心来人太多恐惊扰了崇泽大人,所以……只有小仙一个冒昧前去您的魔殿拜访,仙官插手人间事不得越过崇泽大人,小仙也担心触怒大人您,恳请大人,千万要让他活着!”

确实一亿仙晶不是小数目,一块仙晶,价值十万魔币,而且在人间有价无市。

人间流通的都是灵币,魔币,分别对应着灵气和魔气,顶多灵晶或者提炼成更精纯的灵液。而仙晶,蕴含仙力,人间修仙界非近仙之人也用不了,乃是仙界货币,可用来购买仙界丹药,仙界神通法门,甚至仙岛。

一亿仙晶,勉强可以在东皇海域买座仙岛吧。

阎云柯道:“人是你让本尊对付的,这是你让本尊救的。”

“因果都在小仙和小仙相关的仙身上!一切因果报应皆与崇泽大人您无关!”

“救完,本尊便不管了。”

“多谢,多谢帝君!”舟曲欣喜若狂,一亿仙晶是用来请崇泽大人出手对付的手笔,而救人又是另一回事,见对方答应,他已然感激不尽。

阎云柯觉得这好处拿得太丝滑,半点责任都不用担,一句话对付个人间没有修为的小皇子,出事了还能救,世上竟有这好事?

天上的闷雷太过常见,并没有影响到地面上的陆放分毫,他的声音竟平静得出奇:“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哪怕父皇也一样。先不让我修行,下一步可能我死了,他也无所谓吧。修士伤及普通人无罪,而我只能毫无意义地被动挨打。与其被动死在别人手里,或者反抗后被关进地牢里死去,我宁可选择先走。”

阎云柯自虚空之上俯瞰,疑惑着融入虚空之中,避开此地的气机,直到隐匿身体重新落到树梢上,他的手触及那枯槁的树枝,枯黄的树叶便颤抖个不停,脚下的触感有所变化,好似踩在活物之上,便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乾王朝皇宫中各处景致都有万载底蕴,别具匠心,终年积雪的假山,常年花开的灵树,移步可换景,在这个灵气上佳之地,但凡花草树木都别有一番道韵,都有成为灵性之物的可能。

随着那少年平静的说话声,阎云柯清楚地看到,一道道无形的精神气,从他身体上向外抽离。

阎云柯顿时感到难办了,暂时救下这小孩很简单,敲晕了斩了此处作祟的异植就行。但他太平静,也太清醒,就算活下来,待明日也可能选择其他死法。

因为修炼一道已经断了,他也知道他的父皇,主宰他命运的人彻底放弃了他,他心存死志。

而不想活的人是最难救的,尤其是这少年不哭不闹,挨打的时候静静地挨打,死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死去,他好像只是意外地来这世上走一遭,事不关己地经历了一系列的毒打,心智始终坚若磐石。

阎云柯避开凡人少年的羸弱体魄,神识瞬间外放,震慑住了周围的诡木,但唯独被陆放扶着的那根近水楼台,依旧在疯狂吸食。

若不想被这小鬼察觉自己在救他,就不能动那棵诡木。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投鼠忌器,那诡木的枯木枝丫竟然分出一根,自上而下,尖端对准了陆放的身体!

“放肆!”阎云柯心道。

那棵被陆放扶着的诡木似乎了解到了什么有趣之事,越发有恃无恐,它肆无忌惮地分出无形的枝丫,犹如藤蔓般将陆放团团围住。

皇宫对于尚且还未踏足修行第一步的凡人小孩而言确实凶险,灵力只有灵力才能抗衡,若无灵力护体,哪怕被灵力所化之物束缚全身,凡人也无从察觉。

再低级的生命活个数千年也能成精,但并不是所有成精之物都听从乾王朝号令,这诡树如此有灵智,还能装死,对凡人小孩的气血也来者不拒,这般直接对皇族下手,显然不属于皇族镇祖老鬼精心豢养灵物的范畴。

阎云柯见它这样,反而不急了,嗤笑传念:“你敢弄死他,你和你的所有分支就此陪葬吧。”

那老成精的诡木抖动了下。

少年平静的话语似魔音引诱着诡木蠢蠢欲动:“我的气血全部拿去,血肉也都送给你。我的尸骸可以深埋进地底下,如果可以,能到城外也好。”

“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所以不用道别,临终遗言其实也可以不用留,真是轻松啊……”

那诡木就算因为忌惮不敢进一步收紧,但也扛不住心存死志这巨大的缺口,仿佛主动献祭般源源不断献上去的血气,诡木控制不住自己又开始吞食起来。

遗言都快说完了,阎云柯听得耳疼,竟有点怒其不争,径直从虚空中走出,一字一顿地道:

“你真可怜,你真的很可怜,你太惨了,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惨的人了!”

声音仿佛在他脑子里响起,陆放睁开眼睛,眼前多了个身形高大的陌生男子,一身漆黑,肌肤极白,他瞳孔微缩。

“你……”陆放从他双脚看到面门,出乎意料的平静,微微皱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

阎云柯以为他有头脑有胆量敢于针对乾帝的那点欣赏消失得无影无踪,竟有话不吐不快,道:“你真是愚昧啊,我从未见过你这么愚昧的人!你既然知道这地方有一处可以悄无声息要你性命的东西,你也知道这东西乃是无主之物,非乾王朝所有,但你怎么从来没有想过,借助这东西谨小慎微的个性驯化它,让它助你一臂之力呢。它既然能吸食生命力,那它也能反哺生命力,你有了倚仗,还担心不能修炼这种小事……”

陆放冷眼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能修炼?你究竟从什么时候……你不是宫里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宫里人?”

“宫里人我都见过,我没见过你。”

阎云柯道:“我是你父皇的客人。”

陆放冷笑道:“你不知道外客不能夜宿皇宫,否则乱了宫闱,被人看到了,后宫嫔妃会有麻烦。”

阎云柯哈哈笑了:“为何你一看到我,不想着你自己会有麻烦,却认为后宫女子会有麻烦?”

等会,将死之人还会想到后宫嫔妃的清誉?

陆放自嘲道:“我能有什么麻烦。”

“你不能动弹,”阎云柯欺身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道,“我可以轻易要你性命。”无形的力量碾碎了缠绕少年的树骷诡木的灵力,他用灵力裹着对方最脆弱的脖子,将少年提离了地面,摔了出去。

但整片枯木林都诡木树骷,陆放落地之后,全身依旧被那无形灵力束缚,依旧难以动弹,吸食生命力的速度更快了,那诡木树骷似乎一不做二不休,想斩草除根。

好大的胆子!阎云柯扫了那树林一眼。

陆放无比嫌恶地看了眼前这个坏他好事的男子一眼,感觉到缠身的无形束缚好像减轻了许多,便以为那老树是可说话的人,挣扎着对着地下翻滚的树根道:“快放开我!”

阎云柯乐了:“你不是想寻死觅活吗,现在就可以体验一番。”

陆放垂下手臂,握紧手指,恰好能触碰到手腕处的一根细绳,绳子上有颗金色传讯珠,考虑到皇宫内部并不绝对安全,但凡皇族世子都有这样的传讯珠,能够在发生意外或者发现异物时,令禁卫军赶来救援或者抓捕异端。

他飞快地抹过鲜血,喊道:“来人!有人夜袭皇宫!”

那颗小金珠上纹路亮起,阎云柯察觉到鲜血触发的传讯波动,不由倍感讶异,既然有这个后手,难不成这小子方才所为,其实是豁出去不惜以性命为饵引出树骷准备借机认主吧?

但那个叫舟曲的天界仙官那般惊慌失措说对方要死,难不成是对方此举会以失败告终……如果他没认错,诡木乃魔物,若要收服,对凡人而言,确实远没他说的那般轻巧。

阎云柯有点脸疼,一个十岁少年,竟让他屡次三番看走眼。

陆放嫌他打断自己,以为他是来抢夺此异种的,道:“你若识趣,便留下此物,赶紧离宫!否则很快禁卫军统领一到,你可就走不了了!”

阎云柯没法走,树骷长成林,而他若动用太大力量,必然会惊动坐镇乾王朝皇宫深处的老鬼们,暂时没有办法在不惊动乾王宫的同时,短时间内摧毁这片树骷林,所以他若一走,树骷会以极快的速度将这凡人少年的气血吞噬殆尽。

不过,阎云柯想到了个绝妙的主意。

3

阎云柯一步踏出,融入虚空,便消失在陆放视线范围内,但树骷本体顿时凄厉尖叫出声,这声伴随着树骷的灵力波动,传遍了整个乾王宫,原本因为陆放的传讯不急不慢的禁卫军们皆是两眼发亮。

“树骷,送他上高空,但不许再伤他分毫,尽情捣乱乾王宫,保留年轻一辈,可助他们突破,其他人随意招待。”

“这一遭后,你若能活下来,我便带你回魔域。“阎云柯传念过去,瞬间抚平了诡木的愤怒惊惧不安,只剩下猛烈的狂喜。

“你是魔域之人!“树骷,正是那诡树的名字!它遗落此地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认出它来。

阎云柯祭出一道精纯的魔气,树骷贪婪地吞食殆尽,顿时陷入极致的狂喜之中。

魔域!是它这样的魔物梦寐以求的圣地,那里有它想要的一切,它现在待在这地方,过于憋屈,只能长成这丑样,连叶子都不敢多长,那些常见的凡草杂花都在灵气极度浓郁之处待着,它却只能偏居一隅,时常担心暴露会被炼化或铲除。

“最好让来的所有人颜面扫地。”阎云柯提醒,既然这些人都不当人,那就都教训一遍吧。

“没问题!是乃树骷,见了我不苦也得苦,我很难让他们有面子。”

那它就不客气了,它早就对这些古国之人垂涎已久,那可都是雄浑的气血和蓬勃的生命力。

“啊……”陆放猝不及防被抬上高空,凉风刮过面容,他一口咬紧牙关将溢出口的声音咽了回去,尝到了满口的血腥味,居高临下俯瞰四方,疾驶而来的人群尽收眼底。

数路禁军队伍呼啸而至,为首之人一身白衣如履平地,这位禁军将领也是教他们练剑的剑道宗师。

他旁边,几位皇子都在,最受照顾的便是十八皇子,只比陆放大三天,天资聪颖,活泼开朗,既受乾帝器重,也受年轻一辈喜爱。

除此之外,还有最年轻一辈的世家子弟门,数位禁军护卫紧随其后,生怕他们来长见识之余有什么三长两短。

他们分明应该来救人,但他们还带了来观战的人。

阎云柯融入虚空之中,其实就站在陆放旁边,留意到陆放的视线,只见他的表情十分平静,好像没什么感觉,也不为现象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大批队伍闯入枯木落叶林,好像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这便是异种灵木吗,就那一棵?能炼化成灵种吗?谁运气这么好,先发现的!”

“不算,最先发现此地有动静的人,只说是贼人,没说是异种,按理说我等都是第一发现者,再者他又不能修炼,谁抢到便是谁的,都有机会!”

“太好了!”

年轻一辈不敢冒进,只敢站在离枯木林旁的城墙之上,催促着自家老师、侍从、长老们快点进去抢夺机缘。

那些身穿盔甲的铁血禁军们,一窝蜂地涌进去,莫名倍感酸楚,那些压抑已久的情绪纷至沓来,精神气瞬间萎靡。

怎么回事,还想前进,但是好累,根本挪不动步,想加把劲,但是好苦,日子过得太苦毫无盼头。

“小心!”白衣将领白行之提醒道,“此木名‘树骷’,能迷惑人的感知,靠近它,心生沮丧情绪,就像身体打开了缺口,血气便会飞速流失。”

“能认出树骷,此人对魔物挺了解。”阎云柯暗道。

跟在他身边的十八皇子相对沉稳,他已经被父皇赐下一颗顶级灵种,那颗灵种现在就在他体内,等到与他血脉彻底融合,他便能成为一名真正的修士,而且得益于顶级灵种,他的资质还能更胜一筹,所以一点也不慌:“致郁树,吸收血气的诡树?能用吗?”

“能,是稀缺之物,这类能操控情绪之物,没有防御之物能够抵挡,除非也拥有这类灵物,否则哪怕修为高过它,魂力高过它,没有防备,也有中招的可能,而吞食高阶修士的气血,其主人进阶极快。”那位白衣将领道,“若有年轻一辈得到此物,殿下你便有对手了。”

十八皇子露出笑容:“是吗,可我有老师您啊。”

白衣将领皱起眉头。

阎云柯觉得他说得委婉了,像这类未曾被驯化过的鲜活异种,和以退行成灵种形态珍藏之物还是有本质上的差别。

后者难以看出退行前的生命力,前者体现得很直观,若要炼化成修炼之基纳入体内,生命力越顽强越好,求生欲越旺盛越好。

而眼前这棵苟成精的树骷,虽然卖相极差,却是树骷中极为适合修炼的一种,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极强。

而且这里这么多树骷分支,随便一株都能炼出灵种,虽不如主体灵种,但也胜过其他。

若是识货,这一届乾王朝年轻一辈都将不得了,这个小辈的对手可能有很多。

有人大怒:“树骷这等魔物竟会隐藏于皇宫中!”几乎是他刚开口,能看到饱满的身体渐渐瘪了下去,脸颊也逐渐凹陷,浑身气血飞快流逝。

有人喜:“……砍断落地还能再生,生命力太顽强,若能将它炼制成灵种,以它为基,必然难灭!”

“哈哈哈我砍了一棵树,便炼化成了一颗灵种!这里每一棵树都是它,全都是活的,发达了!这次收获巨大,所有发现此物之人,都会有大赏!”

“这邪树成精了,放火,烧了它,让它无处逃!”

树骷很诡,分明是枯柴,却烧不起来,还会将祸水东引。

其他地方火势缭绕,唯独它所在的整片落叶林,依旧如常。

狂风卷起枯叶,落到任何地方,也能钻入地下,吸收地里、空气中的灵气、人体生命力生根发芽,迅速连成片,能在地里穿行寻找新的生长地,同样也能朝着树骷主体靠近。

树林中,哭嚎声此起彼伏,平日里宛如牛鬼蛇神的禁卫们,边哭边笑,说是来救人,却都被至宝吸引了注意,陷入和树骷的死战中,身体持续消瘦,逐渐不合身的盔甲哐哐作响,还挺滑稽……

于是,陆放待在高处,见到了终身难忘的景象。

皇宫北角混乱的一夜,哭嚎之声彻夜不歇,第二日天刚亮,那些或多或少统一立场视他如空气好像铁板一块的人们,顶着通红发肿的双眼,头发凌乱,眼窝下陷,精神气萎靡,裂开嘴流着泪去抢夺溢散在空中的生命力,互不相让,甚至暗中争抢,不惜对昔日的同伴下手,为一点宝物反目成仇。

但由于亏空了气血,身体如纸糊一般,一捅就破,倒下后,彼此最后对视,竟都没有血流出……

最后,这愈演愈烈的景象持续向西面和东面两边延伸,乾王朝内有不世出的老者出现,魂力覆盖整片树骷林,试图炼化整棵老木。

“小子,你跟那位高人什么关系?”树骷肢体持续被断,痛苦不堪,吸食的血气从断裂处向外溢散,反而成就了附近那些未穿过厚防御盔甲的年轻小辈们。

这也是乾王朝老辈观望半宿没有立刻出手制止的原因,树骷探听到这些,不由越发对那位心生敬意,只希望那位可千万要信守承诺!

陆放意识到他脑海中是怎样的声音,心头巨震,道:“高人?哪位?”

“少装傻,就是在你说话时,一直在你旁边护你之人!”

陆放神情一僵,嗓音干涩:“什么?”

“我捆着你都快弄死你了,要不是那位一直碾压我,不让我伤你,你早就成了一堆枯骨。这些人,连他一根手指头都不如。”

陆放目光发愣,没有说话,他握紧了两个拳头,指甲嵌进肉里,生疼也不自知,身体因为用力极大而微微发抖。

“你怎么了,该不是觉得屈辱吧,这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突然,一滴水珠拍打在树骷急速移动的树枝上。

树骷的枝条不自觉地顿了下。

又是两滴水珠落在上面,紧接着一滴一滴,滋味在它吸收来极为甘甜。

“你哭什么,我没碰你,你可不能污蔑我!”顿时树骷就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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