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灯会的热闹与繁华依旧,绚烂的灯火下洋溢着无数欢声笑语,长街到处都是喜庆。
苏沅筝却全然没了赏玩的兴致,在醉香楼休憩了片刻后,她虽又领着两个婢女散漫地闲逛了起来,却一路都在走神。
心中禁不住思索起,她倒底该如何,才能扭转原主这王炸开局炮、灰结局的女配命。
熙熙攘攘的人群自她身畔穿梭而过,她明明身在灯火阑珊处,却寻不见一丝曙光。
谁让她穿的那本书根本就没完结,作者也才仅仅写了三十章就再没下文了。更要命的是在她刚巧粗略读完的前十章里,原主貌似就一箭穿心地死掉了。
苏沅筝不禁疼心地捂住了心房,她就不该一时兴起,因为某篇推文,点开这坑文。
身为对照组,原主在全书的作用,就只是为了烘托女主苏泠鸢从前的凄惨,为女主打响反击的第一枪以及人格觉醒作铺垫。
妥妥的工具人一枚,还没用完就先被作者丢弃了。
倘若按照书中既定的结局,也就是不久后,原主一手促成的换亲事件,将会是她的催命符。
替嫁给世子魏曦尧后,待他及冠,他们便会一同死在回岭北的路上。
至于那个和她同为炮灰的世子,她知晓的就更少了,他们同死得更是突兀,这也是她弃文的原因之一。
苏沅筝尚未厘出头绪,戌时一到,便被竹清与兰雅催着回了府。
只是不料这才刚回来,府中老管事就一脸凝重地将她给请去了书房。
苏濂清正端坐在书案前,眉头紧锁地盯着张被河水浸泡得皱巴巴的字条,苏泠鸢满脸委屈地立于他身侧,屋内再无旁人,静得出奇,仿佛狂风暴雨欲来的前兆。
苏沅筝刚迈进房门,苏濂清抄起一旁正沁着墨的砚台,二话不说便朝她砸来,她偏头一躲,“哐当”一声,砚台落地便碎了一角。
她虽未被砸中,却被冰凉的墨汁染湿了大半个裙角,她“嘶”了一声,却也没敢大声惊叫。
反倒弯腰拾起那方名贵的翕砚,小心翼翼地走近苏濂清身侧,皱眉瞥了眼苏泠鸢后,又低垂着头将碎砚台向他递去,十分无辜地道:“不知女儿做错何事,竟惹得爹爹如此大怒?”
“你做下的那些个荒唐事,当真心里没点数?”苏濂清扫了眼她手中紧握着的、碎了一角的砚台,又将那早已字迹模糊的字条往她面前一摆,“从前是都我太过纵着你了,你倒好,如今都敢将算盘,打到了你姐姐的婚事上?”
“父亲……”苏沅筝不动声色地掐了一下自己,再抬眸时,眼里便蓄满了泪花,她紧咬着唇瓣,装作一幅被冤枉、不知如何辩解的模样,“我没有……”
“鸢儿说你以世子的名义约她今晚赏灯,却借机派人将她推入水中,若非那得姚珏相救,她此刻怕是香消玉殒了。”
苏源清心里却显然已有了论断,压根不给她纷说的机会,只听他的声音更冷了几分:“何况鸢儿打小身子骨薄弱,难不成她会那性命来污蔑你不成?”
“父亲,姐姐落水那分明是意外,我与世子毫无交集,又怎得能仿照出他的字迹,难道光凭这区区一张真假难辨的字条,父亲便要如此揣测筝儿吗?女儿在您心中就是如此的不堪吗?”
一旁默不作声的苏泠鸢听了她如此声泪俱下的反问,也跟着不示弱地争辩道:“父亲,女儿不过三日前才回的宣京,世子与我不过空有一纸婚约,怕连我归来与否,都尚且不知晓,又缘何会约我外出游玩?再者,倘若真是我自己不慎失足落水,怎还有脸面来诬陷妹妹?”
“昔年因筝儿你落水之故,你姐姐被你母亲逼得离了家,这些年她都寄居在外祖家,我这个做父亲的,自是亏欠她良多,如今她好不容易才回来,就又平白无故地落了水……”
两女各执一词,此情此景何其相似,苏濂清恍惚地忆起了十几年前的旧事,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心中刚被燃起来的几分动容,瞬间又被浇个了透心凉。
良久他复又痛心地道:“当年之事究竟如何,我非是不知晓其中原委,只是彼时你尚年幼,被人教唆也情有可原,可如今你长大了,就算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却也千不该万不该对你姐姐下毒手。”
“父亲难道就因这些年对姐姐的愧疚,便就要如此含沙射影地冤枉我与母亲吗?”
苏沅筝红着眼眶连声质问道:“凭什么,那宋氏辞世多年,还能霸占您心底的位置,而母亲为您操劳了近二十年,却只换来您声声埋怨和质疑?”
“啪”的一巴掌扇来,苏濂清气急:“你当真以为,为父会不知你打得什么如意算盘吗?”
苏沅筝耳边嗡嗡作响,她却只恨恨地盯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苏泠鸢不语。
“那姚珏与你姐姐素无交情,又如何会凑巧赶去救了你姐姐,然后自己被气得吐血昏迷?”
说着苏濂清又自袖中,取出了另一张上方有被箭矢钉过痕迹,又沾了点点血迹的字条,呈现在苏沅筝面前。
字条上赫然用簪花小楷写着:苏沅筝桥边落水,速来相救。
“这字条可是姚家遣人连夜送来,向为父讨要个交代的?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苏沅筝衔着泪捂着脸,不知是被扇蒙了,还是太过震惊于这字条的内容,嘴唇微微张合,却没说话。
苏濂清愈发失望地道:“他们一个是你长姐,一个是你未来的夫婿……”
“你即有胆子做出此等糊涂事来。”苏源清又扫了眼苏沅筝,拂袖冷言道:“且自去祠堂跪上一夜,到列祖列宗跟前去,好生反省反省。”
“父亲,既然如此不信我,多说也无益。”苏沅筝愤愤地离去,还不忘瞪了眼稍显得意的苏泠鸢。
书中配角如何做坏事过程必是不会细致交代的,但是苏沅筝也不至于干什么都得留个字条,生怕人找不着证据似的。但这事吧,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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