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夏,天气晴好,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一阵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一个小丫头在路上走着,她一身丫鬟打扮,梳着双髻,手里端着清茶点心。
“来人啊,快来人啊,沈姐姐落水了!”焦急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表小姐徐思思的声音。
娘子!小丫头手里东西一扔,飞快地往前跑去。
等她奔到池塘边,她看到离岸边不远的水里,一个人正在奋力挣扎,几个会水的丫鬟婆子正准备往水里跳。
那人的手伸着,彷佛要抓住什么,水几乎要没过那人的头顶,乌黑的发丝间,碧玉簪子上的光彷佛刺痛了小丫头的眼睛。
“娘子,娘子!快救人啊!快救人啊……”她哭着喊道。
三日后。
沈如玉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藕色轻柔的床帐,她记得自己好像出了车祸,但是这里看着着实不像医院啊!
“娘子,娘子?”
一个眼睛圆圆、脸也圆圆的小丫头凑过来,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
“太好了,太好了!娘子,您终于醒了,吓死小荷了……”
小荷?她看着面前的小丫头,脸上挂着泪珠,担忧的神情不似作伪。
环顾四周,她身上盖着赤色丝绸被子,绣着鸳鸯,极其精美,底下是一张木制雕花床上。
不远处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字,都是繁体字,她只能勉强分辨出其中几个字。
房间一角放置着一张几案,左右摆放着一套古朴的茶具和一盆绿意盎然的盆景。另一边则是一架屏风,上绘山水花鸟图案,绣工精巧,栩栩如生。
这是什么地方?她不会还在做梦吧?她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疼得眉头都皱起来了。
不是做梦,这看着和那些影视城也不像,太真实了!
她该不会……穿越了吧?
“娘子?娘子?你哪里不舒服吗?”
沈如玉回过神,“你是小荷?”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嗓子生疼。
“娘子,奴婢是小荷呀!您是怎么了?”
“现在是什么朝代?”
“啊?娘子,您是发烧烧糊涂了吗?如今是大历正和五年啊!”小荷有些焦急。
大历?正和五年?这朝代听都没听过,难道她真的穿越了?这确定不是个恶作剧吗?
小荷看着她的娘子又陷入了沉思,只好站到一边等着。
“小荷,我有好多事不记得了,你能给我讲讲吗?”她扶着发晕的脑袋,慢慢坐起来,小荷赶忙把枕头放好,给她靠着。
这个小丫头看着倒是真在关心她,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娘子,您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半个时辰后,沈如玉总算捋明白大概。
按照小丫头所说,她原本的娘子也叫“沈如玉”。原身的父亲沈海原本也是个富户,岂料几年前染上了赌瘾,陆陆续续把家产都败光了,原身的母亲也被气死了。
后来沈海把女儿嫁给了周家独子周子承,拿了钱去还赌债了。
那周子承几年前生了一场大病,从此大病小病不断,是个病秧子,据说命不久矣。沈海愣是不顾女儿死活,把她推到了火坑里。
至于她为什么头晕,三天前她去小池塘看荷花,不知为何掉进了水里,后来好不容易被救上来,连着几天高烧,昏迷不醒,大夫都说再不醒就无药可救了……
确实是无药可救,所以原身死了,她顶上来了。
母亲去世,父亲赌狗,嫁的丈夫是个病秧子,自己掉进池塘淹一命呜呼。这原身的遭遇有些过于凄惨了吧?
想到要接手这个烂摊子,她叹口气,感觉头更晕了。
正想着,外面传来说话声,小荷从窗子往外面望了一眼:“是老夫人和徐夫人,过来看您了。”
两个老妇人走进屋内,一位身穿紫色大襟襦裙,身形匀称,发间簪着几只玉石簪子和珍珠饰品,面容白皙,柳叶细眉,气质柔和,看得出来年轻时是个美人。
另一位看起来年长些,身着褐色丝绸宽袍,发髻一丝不苟,戴着几根黄金发簪,眉心处一道纹路,气质冷硬,不苟言笑。
紫裙妇人徐氏开口道:“如玉啊,你舅母今日要回去了,走之前过来看看你。”
沈如玉坐起来道:“我已经好多了,多谢舅母母亲关心,让你们担心了。”
徐夫人李氏冷哼道:“既是好多了,为何不去给你母亲请安?无非是借着装病躲懒罢!
妹妹,不是我说,你这性子忒好,才会让儿媳爬到头上,作威作福。
我家儿媳对我从来都是恭恭敬敬,晨昏定省。哪里像她这样,长辈都站到床前了,还不曾起身?”
一旁的小荷忍不住了:“徐夫人不知,我家娘子昏迷了几日,今日才醒……”
“主子说话下人插什么嘴?一点规矩都没有!”李氏呵斥道。
徐氏道:“嫂嫂,如玉病了几天,如今才好些,何苦在意什么请安的规矩?孩子们都好好的,我就知足了。”
李氏:“妹妹,我知你是因为子承的身子伤怀,但儿媳的规矩还是要立起来,不然你们这孤儿寡母的,都要被她欺负了去!”
沈如玉算是听明白了,这位徐夫人怕是过来看她是假,教她婆婆给她立规矩添堵才是真。
她笑道:“舅母,我这病了几天,实在是无力起身。若是强行起来迎接母亲和您,到时候晕在地上或者病情加重什么的。
知道的呢,说我是礼数周全,不知道的,怕是要说舅母您跑到别人家耍威风,苛待自己儿媳妇不够,还要苛待外甥媳妇儿了。
更何况,母亲和郎君善待我,我何苦要去欺负他们,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多好,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呢!”
“咳咳咳……”门口传来咳嗽声,她看向门口,一辆类似轮椅的木制椅子被推了进来,椅子上坐着一位男子。
男子身着月白色交领长袍,身形瘦削,衣服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宽松。
他面色苍白,眼窝深陷,脸颊上一点肉都没有,唇上没有一丝血色。饶是如此,也能看出五官出色,若不是这么瘦,想必相貌不差。
想来这就是她的丈夫周子承了。
周子承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母亲,舅母。”
李氏脸都气红了:“子承,你可听到你媳妇说的了?她今日敢如此说我,就敢如此对你母亲,你就这么由着她欺负我和你母亲?”
周子承道:“母亲和善,子承体弱,这个家里,能有这么一个牙尖嘴利的,也还不错。”
李氏看出他要护着沈如玉,明白今日想管教沈如玉是不成了,她一拂袖子,气呼呼地走了。
“嫂嫂,别走那么快,我派人送送你。”徐氏赶忙追出去。
“多谢郎君!”沈如玉笑着说道。
结合现状来看,周家还不错,她得抱紧周子承这根大腿,好好表现。万一被休回沈家,原身那赌鬼老爹怕是要再卖她一回。
周子承:水鬼上身了?前几天还嫌弃我是个病秧子,冷着脸待我呢!
他一句话没说,摆了摆手,小厮推着他走了。
终于送走这一波人,沈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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