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婳刚踏进院子,旋即听见了羊群咩咩叫。她的视线落在那个正在给羊群注射药剂的背影上。
男人高大的背影被灯光勾勒得落拓不羁,宽厚的肩膀显得格外坚实,衣服上斑斓的图案与精致的刺绣交织在一起,黑色裤子包裹着那双修长的腿。
她蹙眉,这身形,莫名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姨东西都没放,径自高喊了句:“阿川,羊群不窜稀了吧。”
男人闻言转了身,他的脸庞如同经过精心雕刻般立体,眼睛深邃而明亮,高挺的鼻梁如同山峦般屹立,整体的辨识度很高。
是梁竞川,何佳玥的前男友之一。
这么多年过去了,云枝婳怎么也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重逢何佳玥的前男友。
梁竞川看清站在自己家大门口的人后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回答李姨道:“给它们注射了多西环素,状态比昨天更好点。”
“好巧。”转而这句话是对着云枝婳说的。
她也客气回了句:“好巧。”
李姨瞧瞧梁竞川,又瞅瞅云枝婳,大腿一拍激动道:“这么一说,姑娘和我们家阿川认识?”
“认识,大学是一个学校的。”云枝婳没提他是自家好朋友亲手甩了的前男友这事儿。
何佳玥大学那会玩得花,换男朋友的速度如换衣服,她是梁竞川的初恋,可惜在一起不到一个月,何佳玥以他性格太木讷寡言还有抠门为由,把他给甩了,无缝衔接了个播音系的学长。
李姨笑笑,没再多问,招呼梁竞川将人领去提前打扫好的屋子里。
为客人准备的小屋,透露出主人的一片心意。房间内,原本粗糙的地面被仔细扫净,窗外偷溜进来的风吹掀开的桌布明显是新换的,无一丝尘埃。墙壁上,还挂着自然风干的草编装饰,带着一丝对自然的敬畏。
“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梁竞川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话速度也很温吞缓慢。
“家里没有空调,热的话只能吹风扇,还请多多包涵。”
柯诀大手握住他的肩膀,拍了拍,用食指指着木凳上摆放的小型电风扇说:“是那个吗?”
“对的。”梁竞川垂着头,这风扇还是下午李姨刚从他房间拿过来的,今晚他们吹风扇的话,他就只能手动用蒲扇扇风了。
五分钟后,他见云枝婳和柯诀两个人在简单搭着话,便很识趣地走了。
柯诀感应到门合上,顷刻间皱眉,问:“你俩以前是大学同学?”
云枝婳点头,面露尴尬地说:“他是佳佳的前男友,你都不知道,当时他转过身那会儿我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说完这话后她立马去找手机,给何佳玥发消息说了今晚拜她所赐遇见的尴尬事。对面的何佳玥正和薛旭春宵一刻值千金,哪里还有时间搭理前男友的后续,于是等不到回应的云枝婳将手机仍在一边,暂时躺平放空。
简易床上铺着干净的麻布床单,角落里,一个手工编织的篮子,装着两条备用的毛巾。她瞥见后盘腿坐在床铺上,身上的黏腻感瞬间袭来,内心叫嚣着想洗澡。
云枝婳正起身想去拿篮子里的毛巾擦擦身子时,脚上一阵阵刺痛,她下意识“嘶”了一声,这才发现手肘处有干掉的血迹,不知被什么割出了伤口。
柯诀蹲在一边整理行李箱,听见动静忙不迭上前,视线垂落在她的手肘上,捏住说:“可能刚刚来这的路上不小心蹭到了路边锋利的尖刀草。”他用湿纸巾将血迹擦干净后贴了个创口贴上去。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李姨在门外面说:“姑娘,水烧好了,你们两个谁先去洗澡?”
云枝婳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柯诀,她来之前做足了准备,听说这边气候干旱,缺水严重,已经设想过十天半个月不洗澡的悲惨场景。
“李姨,哪里来的这么多热水?”
“我叫阿川去村口那口老井里挑的。”李姨担心他们会有所顾虑,大大咧咧道:“放心吧,他身强体壮挑了很多,足够洗澡的量。”
柯诀说:“你先去洗吧。”
云枝婳又再打量了一圈这个房间,再次确认没有看见浴室,肯定道:“这里没有浴室。”
“哎呀,我们这边的洗澡间都在院子里,走吧我带你过去。”李姨还是那么的热情。
云枝婳这才一言不发地转身拿上换洗的衣物,跟着她下楼。柯诀默默跟在她们两个身后,来到一栋盖着厚厚茅草的浴室门口。
与其说是浴室,倒像个杂物间。一端是用木板隔开的简陋厕所,一端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云枝婳大致扫视完这块小空间,将衣物挂在墙壁上。就这么一会的时间,柯诀将一桶满满当当的水提过来了,手臂由于受力,青筋暴起。
“我在外面等你。”他今天突然充当起了正人君子,以往每次她洗澡他就非要挤进去一块儿,冠冕堂皇说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和空间。
洗澡的时候手肘处难免会碰到水,正密密麻麻的疼。她加快速度,洗完澡后换上舒适干净的睡衣,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
云枝婳先回房间,发现门没关,大概是走的时候没关紧,被风吹开了。
她坐回床边,注意到旁边的桌子上多了根红霉素软膏和一个新的创口贴,应该是刚才柯诀帮她从行李箱拿换洗衣物时特意拿出来的,她自己提前抹了药膏,换掉了那个湿哒哒并挤成一团的创口贴。
感觉一切都像做梦似的,都是那么不真实。她面对了孟女士的离世,还来了偏远地区做公益事业。柯诀工作这么忙,怎么也毫不犹豫地撇下一切,跋山涉水跟着自己过来……
这些莫须有的情绪顿时包裹住她,躺着躺着,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白日里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清澈的视线一点点吞没。
柯诀洗漱回来后的眼神从略带疲惫转为温柔的聚焦,水珠顺着紧实的肌肉线条缓缓滑落,湿发半掩面庞,增添了几分不羁。
房间的灯没关,云枝婳的长发散落,眼睑轻阖,睫毛在她脸颊上投下细小的影子,呼吸均匀而深沉。
柯诀俯身,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发丝,维持着一个姿势,静看了很久很久。
——
天边泛起鱼肚白,云枝婳的生物钟很早,近段时间不知怎么的,夜里多梦,潜意识催促着她睁开眼醒来。
她摸到枕头下面的手机,现在才五点不到。
她基本上只要微微一动,柯诀就会醒。他睡眼惺忪地将人搂进怀里,直观感受到怀里的人清瘦了不少,声音带着砂砾磨过的沙哑:“再陪我睡会吧。”
云枝婳说着好,但其实她一丁点的睡意都没有,大约过了五分钟,外面再次传来羊群的咩咩声,又听见他说:“睡不着的话一起去散散步?这里几乎没被污染过,空气应该很好。”
云枝婳是那种睡醒便不能一直躺在床上的性子,她本身就有比较严重的腰伤,站久了不行,坐久了也不行,躺久了还不行,这个腰娇气得很。
他说要去散步呼吸新鲜空气,她很快收拾好了。
两人刚拾阶而下,不料被大老远的梁泽生喊住:“年轻人起这么早呢,怎么不多睡会?”顿了会开玩笑说:“是不是床板太硬了睡着不舒服?”
云枝婳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我们睡醒了,就是单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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