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船顶层,宴会厅。
会场布置偏西式的暗调,慵懒优雅。右侧是餐食区,左侧摆着许多长条的餐桌,上面摆着粉白两色掺和的花朵和烛火形状的灯。
经由特殊摆放,桌旁暗色的墙壁刚好被映上一朵花绽开的孤零影子。来往的男女多穿着正装华服,低笑着在会场上穿梭。
“这边!”
温渟刚走进来,就听到祝锦骁的声音,便顺着声音往内侧窗旁的长条桌望过去。温渟微微点头,在桌旁找了个边角落座。
侍应生端过来一杯香槟。淡黄色的香槟在杯里晃来晃去,温渟一口没喝,倒把它当成了玩具。桌上的话题干巴无聊,无非是些投资,资源,项目,服装,首饰,珠宝……
光线折射之下,透明杯子里现出一道人影,视线有些冰冷,直射过来。
温渟错愕抬头,与江声对上视线。
“你怎么在这儿?”
江声声音太突兀。餐桌上热切的谈话声骤然停下。
“……是啊,这人是谁?”
“不认识。陌生人怎么来我们桌子了……”
议论声渐起。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打量的目光聚集在温渟身上。他屁股在椅子上扭了两下,被看得不太自在。扭头,看到江声敲着红酒杯,半眯着眼,不怎么友好。
温渟没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喂,不至于吧。不就是上次过年的时候他跑过去捣乱吗?那不是雄性竞争必要环节吗?那么小心眼做什么!
他脑内混乱了几秒,咬着牙琢磨着要说什么,让江声当众好看。嘴正笨着呢,突然面前众人目光都向远处看去,身后有规律的鞋跟声响起,啪嗒,啪嗒。
由远至近。
“我的实习生跟我来南极做项目,有什么奇怪的?”
女人的声音有些嘶哑柔弱,语气却十分霸道强硬。温渟惊愕回头,肩上却率先落下一只手。
“是秋博士来啦!”
桌旁哗啦啦站起来一群人。
秋似月淡定看着所有人,自信浅笑。她今日穿了一件绛红色礼服裙,压褶的裙摆垂坠,轻盈优雅。只是露出来的肩膀和苍白的面色显得她孱弱单薄,但腰背格外直挺,站在那有些不容置喙的凌厉。
一桌子人都等着她落座。
说白了,这趟行程的利益中心就是她。大家都指望着她能研究出些什么新东西,带来些新的名,或利。是以,不管其他人愿不愿意,也得多给些客气。
“原来是秋老师的实习生啊。”刚才嚼舌根的几人眼神飘忽,姿态熟练地找话打起圆场,“秋老师的实习生也必定优秀,很有幸能认识一下。”
说罢,竟还有人伸了手过来。
温渟了然一笑,感慨自己已经不再惊叹于人的两面性。遂伸出手去,轻握了一下。
秋似月淡着面色点头,“抱歉各位。我身体不舒服来晚了。原本以为我实习生来就足够。”
看她整体和蔼客气,众人都松了口气,纷纷笑着,招呼互相坐下。
秋似月吃过晕船药的身体格外虚弱,只是从房间走到宴会厅就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她手往下放,落在温渟手腕附近。温渟胳膊却骤然用力,将她的手颠到自己的手心里,随后握紧,牵着她缓缓落座。
因为动作不大,大家也正整理仪容坐下,因此没有人看到他们的小动作。
除了对面紧盯的江声。
席间大家聊得不过是一路的见闻,接下来的行程。以秋似月为首的科研人员们话都不多,时不时回答补充些问题,氛围逐渐轻松了些。
“秋博士,这次你们在南极完成工作回去,是不是就该考虑和江总的婚事了?”
八卦谁不爱听。
桌旁一个两个都安静了,一脸看好戏的神色。
说话的正是秋似月之前提过的那位秃头老总。此人姓张,在莲沧颇有名望,也是这次项目的主要投资人。他一副长辈的样子,语气威严眼神却关切暧昧,像是在谈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秋似月正挖着一勺水果沙拉,闻言着实一愣。西瓜在口中被含得发软,甜腻的汁水在口腔中走岔了腔道——
“咳咳咳咳——”
骨节修长的手递了纸巾过来。秋似月有点心虚地抬头,温渟眼睛半睁不睁,嘴角有一丝诡异的上扬,宛若一尊捏着手指的慈祥大佛。
她又瞄了一眼江声。他举止优雅,淡笑着喝下一口红酒,连一丝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秋似月:“……”
她也太无辜了吧!她做错了什么,要面对这种修罗场……
半晌,秋似月擦了擦脸,犹豫着开口,“啊……这个。我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
“也是啊!秋博士工作辛苦,结婚确实遥远。不过啊,江总肯定也不着急!”
一桌子人哈哈笑起来。
张总拍上江声的肩,“不过江总啊。你和秋博士是怎么开始的?今晚这烛光晚餐这么浪漫,咱们也都想听听浪漫的故事啊!”
江声把红酒杯放在了桌上。闻言他轻轻微笑,竟真有了开腔的意思。
“是在一次研讨会上。”江声淡淡开口。
整张桌子都陷入了寂静。秋似月也放下了叉子,愣怔着看向他。
昏黄的烛火中,江声捏着红酒杯,不自觉用了力。他温柔地看向对面的秋似月,缓缓讲起连她都不清楚的往事。
“那时候我爸已经催着我接班,到处带我参加海洋生物研讨会,要我多长点知识。要我说,商人和学者的聚会挺有意思的,一半人带着铜臭味,觉得自己是救世主,其他人都是棋子。另一半,一脸清高,觉得自己做的事能改变世界,等着对方上赶子送钱。两拨人站在两边,楚河汉界挺宽,挺有意思。”
他戏谑的语气很肆意。桌上有人觉得自己被骂进去了,面色不善。
“当时我就站在中间。看到梗着脖子侃侃而谈的似月。那会儿我挺不屑的,感觉他们那一圈子教授,都挺装。”
众人都笑出了声。秋似月也笑,缓缓摇头无奈。
江声又收了笑容,无声看了过来。
“本来以为就是个小插曲,结果我很快又看到她了。”
“那是清明节附近,遗传学的课,放假前的最后一节。那天老师抽风了,提前通知说一定会点名,并且不接受请假。当时我在班里有一个死对头,叫,秋似阳。”
秋似月正听得认真。突然旁边人身影一动,一杯香槟被温渟尽数喝下肚。他似乎是对酒精过敏,脸立即泛起微红。
她注意到这个,有些走神。于是把手伸到白色的桌布底下,轻轻戳了戳温渟的腿,示意他别贪杯。可随即手上突然有了冰凉的触感缠绕,桌下的人伸手过来滑过她的胳膊,张开手掌,强硬地展开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她惊诧得有些失色,像做了坏事的人,心脏猛跳,条件反射般看了看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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