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妍无语：“咯噔姐，你可别留血过多倒在这里了，实在丢人。我去给你问，我去给你问行不行啊？”
周凊和斩钉截铁地拒绝：“不用。我好多了，流的血也少了，提问结束就散场了，到时候再去洗洗。”
她不能在林书妄面前丢三次脸吧！这以后怎么一起训练啊，脑子里全是点丢人现眼的事情了。
谁知道杨清妍依旧不依不挠，一个劲的推搡周凊和，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别！”周凊和低沉着声音，只能用胳膊肘阻挡来自杨清妍的进攻，“再推我真要碰到人家了！第四次人家就不礼貌了昂！”
“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快点去啊，你不会喜欢人家觉得自己形象不好才不敢去的吧？”杨清妍贼兮兮地笑着。
周凊和：“激将法对我没用，我的面子比天大。”
“呦呦呦，面~子~比~天~大~”杨清妍翻了个白眼，直接把手从周凊和背后伸了过去，快速在另一侧林书妄的肩上猛拍了几下，完事立刻缩了回来，低着头看着自己快没电的手机。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美甲太长了，试了几次竟然都没能将锁屏解开。
周凊和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杨清妍想做什么，但是以她的情况根本阻拦不了，她默默地将沾了不少鲜血的右手垂在桌边，用稍微干净些的左手遮挡住鼻子，酝酿着怎么同林书妄说。
林书妄转过头，看着周凊和不明所以，见她不说话，便默默空出一个位置可以出去的位置，然后继续听讲。
“不是不是。”周凊和本来想摆摆手，考虑到自己现在的情况还是换成了摇头，“我是想问……嗯，你有纸嘛？纸巾。”
林书妄眨了眨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可还是从正装口袋里拿出一包手帕纸递向周凊和。
“谢谢，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周凊和惊喜，立刻伸出手去接，想解释的话因为又开始流出的鼻血止住。
“好，感谢这位同学的发言。让我们请下一位同学，说实话，我特别想听听坐在中间这排的一位女同学谈谈对这场讲座的看法。”老师的话像平地惊雷，惹得周凊和和林书妄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周凊和接纸巾的手一抖。
“谁啊谁啊。”
“什么情况。”
“没说有这个环节啊。”
前后左右的同学窃窃私语，连杨清妍都八卦地到处张望。周凊和回过神，快速将纸巾从林书妄手中接了过来，掌心裹住林书妄的指尖。
很奇怪的感觉，林书妄觉得。等周凊和收回手，才发觉那触感是因为指尖沾染上了不知名血，温热黏腻。瞳孔猛得一缩，大脑一片空白，脸上的表情又是难以置信又是嫌弃。他看向周凊和，对方松开遮掩着鼻子的手，将身子侧向一边。
就那么一瞬间，林书妄看到周凊和白皙的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血迹，有些艳得发红，的些干的发黑，林书妄的眉头皱了皱，想说出的话终于最终还是咽了下去，看着自己指尖的血迹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凊和匆忙撕开纸巾包装，迅速抽出一张塞在鼻子里面，纸巾特有的茉莉花香从鼻腔直冲天灵盖。
“什么东西这么香。”杨清妍嗅了嗅鼻子，最后将目光落在周凊和手中的印着浅青色花朵图案的手帕纸上，笑出了声，“谁的啊？他？用这么精致的纸？那岂不是他……”
杨清妍坏笑。
“好了不许再说了，他不像这种人。现在谁都不准当我面说他坏话，他是我的恩人啊。镜子借我。”周凊和打断杨清妍不正经的发言，胡乱地扯出一张纸擦着自己的脸颊和手。
“这就维护上了啊。”杨清妍嘟囔了一句，毫不意外收获了周凊和一个肘击。
周凊和没再理她，对着镜子看了看，有些血迹已经凝固了了，不论周凊和怎么用力都擦不下来。
“好了，老师不卖关子了，就是坐在第十一排右边，靠近过道那个女生。”
前排的同学往后看，一边看一边数着排数，周凊和本想凑个热闹，谁知道一抬头就对上了老师的视线，立马又把头低了下来。
“十一排刚好是我们这一排诶。”杨清妍意外，看到低着头装鹌鹑的周凊和，笑容僵了下来。周凊和脸上是没擦干的血迹，格外显眼。杨清妍看得着急，直接上手在周凊和的脸上揉搓，结果皮肤都擦红了血迹还在，情急之下杨清妍从嘴里沾了点口水就要往周凊和脸上擦，被周凊和嫌弃得躲开。
“鼻血啊，到时候弄得你手上都是血腥味。”
杨清妍只好收回手，两人都没说话，默契地在心里吐槽周凊和的倒霉体质。
不仅现场这么多双眼睛，还有直播回放和摄像头照片，要是周凊和这样子出现，肯定会被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的。
杨清妍弯下腰，和周凊和保持同一位置，用眼神询问她怎么办。周凊和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既来之则安之。
万一不是她呢。再说如果真是她到时候解释一下就好了，小问题。
“对，就是那个低着头的女生，低头干什么啊，我都要看不见你了。”老师的声音很和蔼，笑盈盈的，落在周凊和的耳朵确有千斤重。
周凊和立马把头抬起来，没敢去看台上的教授，挡着脸跟着众人一起东张西望，最后跟着大家一起将目光落在一直没抬头的杨清妍身上。
杨清妍没给教授继续指明是谁的机会，给了周凊和一个保重的眼神，毅然决然站了起来，“老师……您好，额，很荣幸我有这个机会，是这样的，其实我正好也有问题想咨询一下老师……”
杨清妍有些紧张，声音颤抖，深吸了一口气磕磕绊绊地开始提问。
一声姐妹大过天。好姐妹，一辈子。周凊和感动的都要掉小珍珠了。
杨清妍个子高，摄像头对准这边时，周凊和弯下腰可以避开。她不知道教授还会不会叫她，得想个法子处理一下脸上的血迹。
周凊和看了眼被堵的水泄不通的过道，果断放弃了出去找水的想法，大脑快速运转。
哦，有了。
周凊和的舌尖在口腔搅动，喉咙滚动，腮帮子微微鼓起，努力聚集嘴里的口水。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都是自己身上的，别人都不知道只有自己知道，等会晚点就去洗掉就好了。
周凊和努力说服着自己，看着拿在手里的纸巾，因为心虚酝酿了半天还是不好意思把嘴里的口水吐出去，眼神小心地在周围流转生怕被人注意到。
结果一扭头就对上了林书妄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周凊和不明所以，强装镇静地眨了眨眼，张嘴想问怎么了，结果含在嘴里的口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拉出一道银色的丝线，周凊和眼疾手快立刻用纸巾擦掉。
……怎么能这么丢人！以后还怎么心平气和地和林书妄跳舞啊，到时候脑子里只剩下这些抓马场面了。
周凊和尴尬地扯着嘴角笑了两下，歇了要解释的心思，只觉得天塌了。
林书妄没什么反应，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态，看周凊和的眼神很复杂，若有所思中似乎带着一丝……同情？
干嘛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她，林书妄不会把她当智障了吧？。
周凊和想入非非，见林书妄不说话也不打算理他给自己找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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