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岁。”学堂诸人慌乱地抱着乐器跪拜,有人不小心摔了一跤,脑袋顶到前面同学的屁股。
同学:“……”
不过大家的注意力不在学堂内,而在学堂外还半裸着趴在地上的龙傲天身上——九五之尊面前,何等无礼!
就连平日里总是喜笑颜开的吉福,都忍不住面露半分嫌弃之色,不过这位大内总管很快调整好面部表情,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关切道:“哎呀,小世子你没事吧?”
周拾屈辱地爬起来,无衣蔽体,脸庞涨红,“皇叔……”
周启桓的目光并未垂落,淡声道:“成何体统。”
“……”周拾悲愤地瞪着把自己扇出学堂的柳疏桐,操,这个女人手劲怎么这么大!
“曲君。”
谢秋意早反应过来,将曲延的文房四宝收拾好,跪在他身旁低声提醒:“灵君,散学了。”
曲延这才从呆滞中回神,抿了抿嘴角忍住对屎傲天的嘲笑,老老实实走出学堂。
周启桓携住曲延的手,圣架回宫。
良久,众人才直起腰来,脸色各异,相同的是看向周拾的目光都有些许嫌弃。看看这干的叫什么事,丢人都丢到陛下面前了。
周拾的自尊心差点当场碎掉。
……
回夜合殿的路上,烈日当空。
华盖下的曲延却觉清凉,一来御辇沿着清凉巷走,二来车中备了冰酪。曲延吃着古代版冰淇淋,心情很好地哼起自创的小调。
周启桓取出一方洁净的帕子,替曲延擦去嘴角沾上的牛奶。
曲延舔了舔,“还有吗?”
周启桓仔仔细细又给他擦了一遍,曲延就像洗脸的猫似的眯起眼睛。帝王的目光凝在青年洁净的眉眼间,唇角弯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可惜曲延没有看到。
“陛下什么都不问吗?”曲延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瞳仁像水洗过的葡萄。
周启桓反问:“问什么?”
“周拾为什么在你面前摔个狗啃泥。”
“不重要。”
曲延点点脑袋,“是不重要,但我要说,是因为他在柳首座面前耍流氓,脱光了衣服。”
“没有脱光。”
“那不重要。”
“嗯。”
两人寻常地聊着天,多是曲延提问,又自问自答,高冷的帝王虽非句句有回应,但能给的回答都会说。曲延的胆子就这么被养肥,他说:“上学挺好玩的,明天我要看看他们还会闹出什么笑话。”
翌日,仍旧是周启桓亲自送曲延去向学殿上学。
下车时曲延问:“散学时陛下还来接我吗?”
周启桓:“嗯。”
曲延挎着书包,在谢秋意与两名小太监的陪同下,一起入了向学殿。
今天的第一节课依然是“书”,春知许就在学堂里准备教案,趺坐在蒲团上,伏案写字。早来的几个学子也都正襟危坐,朗朗书声不绝于耳。
曲延打招呼:“春老师,早。”
春知许点头,“早。”
曲延坐了下来,拿出书本,打算温习功课,然后对着那竖排密密麻麻的繁体字犯起了困……迷迷糊糊打着瞌睡,忽然听到一道中气十足又讨人厌的少年音。
“春大人,早啊。”周拾又是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
曲延睁眼即翻了个白眼,看向恬不知耻的龙傲天。
春知许头也不抬,“早。”
周拾凑过去,“大人写什么呢。”
春知许笔尖顿住,抬眼看向周拾,“世子请入座。”
周拾一笑:“离上课还有些时间,春大人不如随我去贤月楼聊聊?”
“世子有话,现在请说。”
“春大人何必如此客气,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而已。莫不是连这几句话的工夫都抽不出来?”
春知许沉默须臾,“君子行事,当光明磊落。世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周拾见这春知许实在不知变通,暗想才高八斗又如何,还不是一个老古板。但春知许清名在外,若是能拉拢,那满朝的文官也要高看他些。
这样的人物如果不能收入麾下,那就只能毁去,总好过被他人利用。
周拾心中掠过种种计策,面上却一派春风和煦:“也没什么,不过是想请春大人喝杯茶罢了。”
春知许不置可否。
曲延默默观察,心生一股怪异,原书龙傲天和男二在没有发生那件恶心人的事之前,一直和睦相处。男二冰雪聪明,总是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帮龙傲天化解危机。
说男二春水生是周焱枫的军师,也不为过。
怎的现在隐隐有种水火不容的趋势?难道冥冥之中产生了某种变化。
如果真的是这样,曲延倒觉得是好事,这意味着也许男二不用走原书的剧情。他们都可以改变自己既定的人生。
照常上课,读书,写字。
曲延的字还是歪歪扭扭,周围的学子除了周拾,又对他拍马屁。
大理寺卿次子宣斐却不以为然,抬起下巴对那些巴结的同学说:“君子当诚实,灵君的字并非龙飞凤舞,而是丑。”
众人:“……”这孩子也太诚实了。
曲延干笑。
忽又有一少年嗤之以鼻:“傻子能写出这样的字,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说宣斐的话还算诚实,那这话就大逆不道了。
曲延回头看向那大逆不道的少年,“你谁?”
那少年五官还算端正,只是眉眼间一股桀骜之气,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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