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茴却是讨巧一笑:
“好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这钱总还是要让自家人赚好呀!我娘在世的时候就跟我说,以后姑娘们的衣裳全在罗裳坊买,说是姐姐你昔日对她照拂有加。”
“我娘昔日也无甚姐妹,她几次说要拜您为义姐,但皆因楼中事务繁忙就此作罢,如今……竟是已没了机会。”
说着般茴落下泪来,老板娘见此也是心有戚戚,面色软了下来,般茴于是接着卖惨:
“好姐姐怕是不知道,我差点被楼中妓子们逼死了呜呜呜……”
老板娘吃了一惊,连忙问出了何事,般茴就将昨日之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她。
“……娘亲死后,楼中妓子皆不服我,成日对我吆五喝六,哪里有半分老鸨的样子,我这以后还怎么活啊?”
老板娘唏嘘不已,感慨道:“丫头啊,你也别叫我姐姐了,你娘要认我做姐姐,你再叫我姐姐,这不乱了辈分了吗?叫我花姨吧。”
说罢,花姨将手中衣裳塞到般茴手里,一咬牙道:“这衣服你先拿着救急用,等日后有钱了,到时候按五两银子一件还我就是。”
般茴心下一喜,面上却是一派惶恐神色,连连推脱坚决要给钱。花姨态度也是坚决,直接将她推出了罗裳坊。
般茴心中已是乐开了花,压制住疯狂上翘的嘴角,假模假样地在门口逡巡一阵,这才慢悠悠走了。
接下来她去云都有名的脂粉店玉妆阁也是如法炮制,上下嘴皮子一碰,几句话就让玉妆阁出了名的人精——老板宋娘子,没了辙儿。
宋娘子也是个厉害人物,年轻时丈夫因战乱客死他乡,留下一对孤儿寡母。那时年纪尚轻的宋娘子咬了咬牙,倾家荡产包下这间铺面,不过三年时间就成了云都中最有名的一家,这些年却有了疲软之势。
她看着面前瘦瘦小小的姑娘,心中暗自惊叹,小姑娘虽人小,脑子却活泛,嘴也甜,说话做事极有章法。
宋娘子也听说了逸秀楼的事情,对于芸娘的死很是唏嘘,前几日隐约听人谈起逸秀楼的人都跑路了,只余个芸娘的女儿在那死撑。
没成想今日就见到了芸娘的女儿,小丫头年纪轻,说话却很有艺术,砍价砍得宋娘子一点不生气,甚至怜惜起了她。
宋娘子有预感,或许这逸秀楼,会在这丫头的手中起死回生。
她转而想到小丫头悲惨的身世,又联想到自己叛逆不懂事的女儿,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宋娘子边将各色脂粉妆面打包起来,边向般茴吐苦水:“真是同人不同命,我家嫣娘要是有茴茴你一半懂事,老身也不至于一把年纪了还在做活。”
般茴笑着接过脂粉妆面,闻言看向宋娘子风韵犹存的面庞,打趣道:“娘子哪里的话!您瞧着就像是个二八少女,风华正茂的年纪,何苦说这般话!”
“我自小就羡慕嫣娘,嫣娘娇俏可爱,玉雪团子般的容貌,又有您这般好的娘亲,过的可是官家千金的日子。”
听!人家这说的多中听!
宋娘子听得浑身舒坦,直接脱口而出:“赶明茴茴要再有困难,直接来找我!别跟我客气。”
宋娘子是个爽快人,般茴自然爽快应下,在对方热情的目光中踏出了玉妆阁。
眼下一切顺利,倒衬得般茴昨夜的辗转反侧有些杞人忧天的意味,她嘴角不自觉勾起,从袖中掏出一早找活字印刷社印刷的传单。
大雍乃是架空的朝代,大体上相当于般茴认知里的宋代,只不过更加强盛就是,此时活字印刷已经取代雕版印刷,却尚没有广告的出现。
般茴目光落在一旁的小乞丐身上,视线对上,她朝对方招了招手:
“哎,小孩儿,对对就你!过来过来!”
小乞丐不明所以,迟疑地问她:“姐姐有什么事吗?”
般茴和善一笑,让他去多找些孩子过来,帮自己派发东西,并说事成之后给他们每人一百文钱。
小乞丐喜上眉梢,即刻飞奔出去,不多时叫来了一堆孩子。
般茴将传单分发出去,又向他们解释了一番“传单”为何物,幸而这群小乞丐虽不识字,脑瓜倒是灵光,一下就知道了般茴的意思。
“……发给路人时要有点眼色,最好是发给那些达官贵人或者家里小富的那些人,男女都可以发。”
“发给男人就说让他们来看醉香楼花魁咏霜,发给女人就说咏霜会传授独家妆面画法和服饰搭配的巧思。”
小孩儿们眼前一亮,谁人不知花魁咏霜的大名,很是十分兴奋道:“姐姐是醉香楼的人吗?”
般茴有些无奈地否认,连说几遍逸秀楼,又从口袋中拿出银钱,一一发给他们:“来,一人一百文钱。若是做得好了,下次我还找你们,到时候就一人二百文钱!”
小乞丐们一时皆斗志昂扬,齐声说“姐姐放心”,随后四散开来。
“宿主,你这样会有效果吗?”许久未说话的系统冷不丁质疑问。
“效果总归是有的,不过大不大,就全看这群孩子们的嘴了。”
般茴抬脚走到王二娘包子铺旁边排起了队,懒懒道:“接下来才是今日的重头戏呢。”
“你接下来要去干嘛?”
般茴翻了个白眼:“你宿主我今日天没亮就急急出来买衣裳首饰,这都要午时了,一口饭都没吃,现在自然是要吃饭了。”
系统翻了个同款白眼:“这就是你说的重头戏?”
“问这么多干嘛?睡你的觉去!”
系统愤而下线。
终于排到般茴,她一口气要了两笼小笼包外加一杯豆浆,边走边吃了起来。
古代的小笼包自不必说,王二娘家包子乃是云都一绝,皮薄馅大,一咬下去汁水四溅,冲撞在口腔中,让人食欲大开。
豆浆口感绵密,不似现代用豆浆粉勾兑的豆浆,入口一瞬纯郁的豆香直冲天灵盖,感觉浑身毛孔都被抚慰一番。
般茴好吃得眯了眯眼,一脸满足。
正享受美食之际,前方却围了一大堆人挡住般茴去路,她蹙了蹙眉,本不想凑这个热闹,听到少女凄惨的话语终是止住了脚步。
“诸位好心人,小女家道中落一贫如洗,只与老父相依为命。现下老父染疾一命呜呼,小女愿卖身葬父,只求好心人给一副薄棺将老父下葬,小女愿当牛做马还您恩情!”
围观之人越聚越多,大多都是高高挂起的态度,本以为卖身葬父怎么也要是个绝色佳人,再不济总要小家碧玉。
然少女一脸泥土,头发凌乱,着一身浆洗得有些褪色的粗布衣裳,身旁只用一卷草席卷住老父尸体,已然有了几分尸臭,哪里有半分颜色可言,一时间又兴致缺缺地各自散去。
最后只余般茴一人。
少女抬头,一双疲惫的眼睛中尽是泪水,就这么面含哀求地看着她。
般茴这人乃是十足的刀子嘴豆腐心,被这双纯净可怜的眼睛看着,心下顿时不甚爽利。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口袋,兜中还剩四贯钱。当下上前扶起少女,从口袋中拿出三贯钱给了那姑娘,低声宽慰道:“快起来吧,这些钱应当够你买个棺材了。”
少女一时大哭起来,口中不住说着感激的话语:“谢过恩人……逢黛的命、命就是恩人给的,日后定当竭尽心力服侍恩人。”
般茴闻言微微一笑:“不瞒姑娘,我不过一个落魄青楼的老鸨,身在贱籍,哪里是需要人服侍的命?我不用姑娘报恩,姑娘要珍惜自己的自由身啊。”
少女闻言呆了一瞬,般茴摇了摇头作势要走,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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