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告诉过林若草,头骨是人最坚硬的地方,若是想要撞破什么,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头是最好用的工具。
可那人没有告诉她,最坚硬的也是最脆弱的。
她张着手,手里却只有一块被扯碎的布料。
迟了一步,就一步。
咚咚咚,急切又用力的撞击声传来,她撞了一下又一下,发出的声音又闷又脆,闷的是她穷图匕见的绝望,脆的却又是她不肯放弃挣扎的希望。
太惊人也太悲呛。
‘轰隆’一声巨响,箱盖被彻底撞落在地,血花也在晴月额头间炸开。
鲜血瞬间侵染她整张脸,她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只盯着箱子里那口棺材笑。
“阿姐,我送你得见天日。”
她颤颤巍巍摇摇晃晃的站直身子,眼睛扫视着在场所有人,最终落在了喜婆身上,她一手指上天:“阿姐曾说过,我是上天喜爱之人,我说的话上天都会帮我实现。”
“我曾咒她背信弃义不得好死,她还真就不得好死了。”
“那如今,我要用我的命咒害她之人被千刀万剐,入阿鼻地狱。”
泪水从她眼角滑落,滴滴皆是恨意。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倒了下去,林若草三步做两步上前一把接住她,撕下自己衣袍上的布料绑住她的伤口替她止血:“医馆,附近最近的医馆在哪?”
她几乎是吼出声的,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她。
手被抓住了,晴月握紧了林若草的手:“对……不起。”
“还有……拜……托你了。”
最后一口气呼出,她躺在林若草怀里,再没了生息。
那一刻林若草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全身上下一片冰冷。
这是第二次,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了。
“小草,跑!快跑!带着娘跑!”
“林姑娘,我想求你一件事。”
“跑!用力跑!跑远了,就能过好日子!”
“拜……托你了。”
两道声音在林若草脑子里不断盘旋,她捂着晴月伤口的手不自然地颤抖起来。
慌乱和害怕填满了她整个眼睛,她的瞳孔极具收缩着,呼吸急促而紊乱,似乎陷入了某种深层的恐惧中。
兄嫂用身躯死死抵住屋门的画面和晴月决绝撞向红箱子的样子不断在她脑海里浮现。
“不……”她张了张嘴,嘴唇蠕动间,一个几乎细不可闻的字被吐了出来,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越发急促混乱。
“不要!不要!”
干涩的喉咙里划拉出嘶哑的话语,却没有身旁喜婆一道轻飘飘的“这人死了,亲还怎么结的成啦!真是误事。”更让人心惊。
这句话如凭空一道惊雷砸下,直砸得林若草一个激灵。
她抬眼看向正朝着身旁轿夫喋喋不休抱怨着婚事结不成,拿不到赏钱的喜婆,丑陋的嘴脸,漠视的神情,她突然顿住了。
原来,这才是晴月选择撞死在这的原因。
对他人苦难视若无睹者是恶鬼,而这里,遍地皆是魑魅魍魉。
她沉默地站起身,掏出袖中的匕首,将棺材撬开了,棺材内却是空空如也。
林若草眯了眯眼,不顾喜婆的阻拦,以刀开道,硬生生挑开了喜轿的帘子,一个闭着眼睛的少女静静地倒在轿内。
她看着年岁不大,还有着奶膘,穿着一身红嫁衣,瘦小的可怜,宽大的红嫁衣套在她身上,衬得她越发瘦弱,发髻盘了个早些年流行的妇人头,头上只一根木簪,光秃秃的和这精美的嫁衣十分的不配。
她闭着眼睛,神态安详,若不是手腕上斑斑点点的鲜红色尸斑,倒真像是睡着了一般。
喜轿抬死人,棺材并排走,这是好一桩喜事,好一个李家。
她回过头,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喜婆,直扫的她身躯一抖,唰地一下跪下了:“奴家,奴家也是听从主家吩咐办事啊!”
她一边说,一边趁林若草不注意冲几个挑夫使了个眼神。
几个挑夫对视一眼,默默拿起了棍棒,心怀鬼胎地朝着林若草靠过来。
他们抄着棍棒,齐齐朝着林若草扑来,千钧一发之际,林若草的匕首架在了喜婆的脖子上:
“再往前一步,我的匕首不会留情。”
为首的挑夫一愣,他看了看喜婆求救的目光,又看了看轿子里的尸首,只犹豫了片刻,便重新举起了棍棒。
“被你发现了,便留不得你了。”
他怒吼一声,手中棍棒带着千钧之力,自上而下朝着林若草的头颅猛劈。风声呼啸,眼看棍棒就要砸下,林若草脚尖轻点,刀尖从喜婆脖子上一寸处划过,秒瞬间,她身影一闪,便换了方位,让那棍棒扑了个空,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还没等那挑夫反应过来,林若草手腕一转,匕首自上而下,直刺挑夫的手背,将他的手背牢牢地钉死在地上,发出尖利的惨叫。
其他挑夫见状,纷纷拿着棍棒加入战局,随着人数越来越多,棍棒的攻势也越来越密不透风,林若草应对的也越来越吃力,身上挨了不少棍棒,一片青紫。
她一时不察,让棍子钻了空子,就当那棍子就要落在林若草头上之际,她突然出声:“大人既来了,还准备作壁上观到几时?”
笃定的话语让四周挑夫有一瞬间的迟疑,一阵大风刮过,枝叶婆娑,挑夫们谨慎地看向四周,却没半点异常。
“虚张声势!不好,她要跑快追!”
一个挑夫冷哼一声,挥舞着棍棒就朝林若草扑来,刹那间,一支箭穿林而过,锋利的箭头在空中发出阵阵嗡鸣,直射向那挑夫的手。
而与此同时,林若草跟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突然调转回头,一脚蹬上旁边的大树,借力起跳,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手中的匕首划过虚空,几乎和那箭同时刺向挑夫的手。
匕首和箭一前一后刺进挑夫的皮肉,他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林若草落地的冲力带着摔倒在地,地上的尘灰争先恐后的追进他刚张开的嘴巴里,呛的他白眼直翻。
可更让他难受的,是右手传来的刺痛,匕首几乎穿透了他的手,此刻随着林若草的动作,在他的皮肉里肆无忌惮地搅动着。
而握着匕首的人,此刻脸上点缀着几滴鲜血,端着张面无表情的脸,将那挑夫手上的箭拔了下来。
她勾起唇角,冲着丛林深处微微一笑:“合作愉快。”
明明是笑着的,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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