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的日子并不算难过,且有着“顾指挥的儿子”和“皇上的奶兄弟”双重身份,这里的人都对他很是不错。
顾远之人生头一回体验到关系户的好处,但心底并没有多高兴。
顾廷这个指挥使的职位并不是铁饭碗,而姜瑜又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天知道今天吃过的好处是否要在以后还回去。
不过这个时候并不是考虑这种事的时候,顾远之头疼的是该怎么快速拿到军功回去。
到蓟州不过几日,他便收到姜瑜派人递来的信,走的锦衣卫秘密渠道,倒是没有叫旁人发现。只是来送信的锦衣卫兄弟一直看着他笑,叫他很是奇怪。
打开了信才知道对方笑的是什么,想是觉得顾远之不日就要回京城,成为大楚第一个赞画不到一月就高升回京的武官。
姜瑜的信中又提了一次要在秋猎上见到他,又说如果见不到,那今年秋猎就到蓟州去办。
顾远之心说蓟州哪有地方给你搞秋猎???
实在是姜瑜想一出是一出,顾远之没办法,开始将注意力放到军务上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立个功赶紧回去。想姜瑜那边早就安排好了,只等着他这边随便拿个人头就下令将他调回去。
“急着立功?”
带他们的武将名叫崔虎,人很不错,倒是不像其他人一般巴结他。
不过,关于顾远之的事情,崔虎多少也知道。所以在顾远之过来问近些时日北地可有人不自量力到蓟州来搞小动作的时候,崔虎眉头一挑,立马便猜到了他的目的。
顾远之有些局促,尴尬了小一会,还是点了头。
“皇上急还是你急,我瞧你小子刚来那两天可是一点都不急。”崔虎笑了两声,把手头刚拿到的军报扔给他,“这些时日北地滴雨未落,北国已经小规模对边境一些小镇小村落下手了。”
顾远之接过军报匆匆扫了一眼,大约明白崔虎的意思,点点头道了谢。
这日回到住处,顾远之路过偏僻处正好听见几句不对劲的话,便停下脚步细听了一番。
“江南那富庶之地来的,怎会没有钱?”
“定然是诓骗哥几个的,那地方富得流油,出来的人还会没钱吗?”
“没钱就是没钱,怎么?没钱你们还想打人吗?”
最后这话明显是被欺负的人说的,听起来是一个颇为冲动的人,声音带着几分怒气,倒像是个武人。
顾远之先前并没有与这些赞画如何接触,日常见着了也不过是打个招呼便是了,连同行的赞画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都不大知道。
不过,不知道归不知道,这样的事儿既是瞧见了,顾远之也不可能不管。
他原本往住处走出去脚步一转,走向发出声音的那偏僻处,正好看见一人挥拳就要打到另外一人脸上。
顾远之眼睛一眯,快步上前,抓住了那人的拳头,给了对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方才看向另外二人。
“谁啊?!这么多管闲事!”
那二人本骂骂咧咧,却在看见顾远之的时候突然没了气势,只干笑着称呼他为“顾赞画”。
“方才似乎听见二位在向这位赞画讨钱?”顾远之眉头微皱,微点着头说了这话。
那二人眼珠子一转,揣摩着顾远之的意思,连忙摇着手说:“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根本没有这种事啊!”
“既如此,他方才那拳头,也是没有咯。”顾远之盯着他们看,很好说话般笑了一声,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他们反驳。
那二人明白顾远之后台硬得不行,哪里敢跟他硬碰硬,连带着被顾远之保下来的小子也不敢怎么欺负了。
“既然没有,那就滚吧。”顾远之瞥了他们一眼,一副不想追究,但也不想看见他们的样子。
有了顾远之这句话,那二人自然不会再留下来碍眼,脚底抹了油一般跑远了去。
待二人彻底走远,顾远之方才放开对方的手,瞥了他一眼,一时没想起他的名字。
“卓飞,想你们这些大人物也不记得我们这些人。”卓飞抹了一把脸,这儿实在暗得不行,顾远之也没看清他先前究竟有没有被那二人揍过。
“只是记性不好,且你我都是赞画,我算什么大人物。”顾远之笑笑,并没有把对方的无礼放在心上。
卓飞见对方与京城那些倨傲的官家子弟很是不同,有些奇怪地多看了他一眼,略有些别扭地说:“先前宴上见他们恭维你,还当你与京城那些个纨绔一般……对不住,是我眼拙。”
“嗯,当时不过是应付那些人罢了。”顾远之也猜到对方为什么对自己有误会,只是一笑而过,更是没将这样的误会放在心上。
他在这个世界需要关注的东西不算多,但每一样都让他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办法分出心思来关注这些小事。
“方才的事,谢谢你了。若不嫌弃,以后有事也可以来找我,虽说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卓飞别过头,转了转手腕,突然说,“其实你长得好,还是武状元,又得皇上宠爱,他们巴结你也可以理解。”
“后两个还说得过去,长得好跟他们巴结我有什么关系?”顾远之失笑,转身与卓飞一块儿往回走。
“大家伙都是粗人,哪见过你这样的美人。我,我不是冒犯你,是你真的与我们这些粗人很不一样。”许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实在别扭不中听,卓飞连忙解释,可越解释越有些解释不清,叫他实在有些懊恼。
顾远之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再解释:“我明白你的意思,早点回去休息吧。”
此事之后的好几日,顾远之与卓飞熟络起来,也在卓飞的介绍下,与几名赞画熟悉起来。
至于先前崔虎说过的北国骚扰边境一事,顾远之本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北国并不会在开春这段时间动手。
没想就因为开春不下雨,他们草原的草长不起来,牛羊没有草吃,死了一大片,没办法便到大楚边境来劫掠。
劫掠边境一事,北国做得也是熟练,小规模北国士兵过来扫荡一波便跑,十分灵活,大楚军队过去的时候人都已经跑了。而且,大楚幅员辽阔,边境线长得不行,要真的留人下来守也没有办法。
蓟州本没什么好担心的,但蓟州算是比较富庶的一个地方,北国自然不可能放过这里。
如崔虎所料,没过多久,才到晚春,即将入夏的日子,北国便坐不住了。
“顾远之,这次你也跟着去,别让皇上等久了。”对付北国的一支小队定人员的时候,崔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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