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顾远之便被母亲带着人从床上拽起来,问起缘由,却是姜瑜遣人来传他进宫。
顾远之摸不清这位暴戾反派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得赶忙从床上爬起来收拾自己,又挑选起合适的衣袍来,以免触了姜瑜的霉头。
“皇上打小不爱艳色,你还是穿这件好。”母亲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件群青旋葵纹圆领袍,提起来自爱顾远之身上比上一比,点点头将衣服塞给他。
知道母亲的眼光一向不错,且又是颇为了解姜瑜的人,顾远之不疑有他,直接穿上圆领袍,又蹬了一双不大显眼的靴子,以免姜瑜瞧了太晃眼不舒服。
“皇上小时候是什么模样你也清楚,我想他该是几番变故方才成了今日模样。你若是能与他如往日般做个交心好友最好,若不能,自是保住自己更为要紧。”母亲为他理了理衣袍,多叮嘱了几句。
顾远之自然是连连应是,只是他觉得在姜瑜面前自己那点脸面该是没什么用处的,真要说也该是看在母亲的面子。
“若真有什么事,母亲豁出这张老脸,也会想办法保住……咳咳咳!”母亲话都没说完,便急急咳了起来,瞧得顾远之心中一紧,连忙上前去扶着她坐下,又从丫鬟手中接过水来递给她。
“母亲可莫要过分劳累,左右儿子也长大了,您在家里享享清福就是了。至于皇上那儿,儿子自有办法,母亲不必忧心。”顾远之总得说点让母亲放心的话,而母亲听了脸上也是露出几分欣慰。
只是不知想到什么,母亲又咳了两声,说:“你如今十五岁了,也是时候相看相看哪家姑娘,先将婚事定下来……”
“哎呀,母亲。这还没个一官半职在身,哪有什么姑娘想跟咱家结亲。何况日后若是考中了,可还要赞画边境去的,都不知道要去多久呢。”顾远之连忙拦住母亲的话头,说了这话后看了一眼等在外边的小厮,那小厮会意,嚷嚷起了郭公公还在外边等着。
母亲一听也催促顾远之,叫他赶紧先进宫去,莫要叫皇上等久了心中不快。
借着这事逃脱催婚,顾远之对于进宫一事的恐惧倒也少了几分,只又整理一番,便到外头去见郭宇。
郭宇从小便跟在姜瑜身边,按理来说他与顾远之和姜瑜三人算是竹马,但鉴于顾远之这个角色本查无此人,遂也不知他与自己的感情究竟如何。
只是见了人,顾远之方才知道自己这个角色在对方眼中不仅感情不错,甚至算是交心好友。
“也不急,皇上早朝去了,想是没有那么快下朝。这几日言官又追着皇上唠叨,兴许你还得等上一会呢。”郭宇看起来有些瘦弱,人也带了几分阴柔,却并非是太监那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模样,而是有几分华亭女子的味道。
他看见顾远之便笑得亲近,若非顾远之知道自己这个角色只是在所有人印象里刻下了一个标签,而每个人都在按照这个标签与他相处罢了,他都要以为郭宇儿时真的与顾远之有过十分亲近的过往。
这个发现还是这四年里顾远之慢慢摸索出来的,刚来的时候他也以为自己占了大家对原主的多少好,但后来却发现其实他们对原主只有一个标签的印象,至于过往经历却是什么都没有的。
而且,原主的长相与身上的旧伤也与顾远之穿书前一模一样,就像直接身穿一般。
知道这些之后,顾远之倒也没去纠结什么原主不原主的问题,他只想着避开反派和主角受。如果因为奶兄弟的身份避不开反派,那至少避开主角受。
如今却似乎二者都避不开,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还是早一些去的好,多年未见,对皇上也是颇为想念。”顾远之也朝郭宇笑着,跟着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宛平县到皇宫还有一段距离,不过郭宇与顾远之有着一层竹马身份,一路聊着天回去,倒是并不无聊。
一进到宫门便被禁军拦了下来,郭宇也无意太过招摇,只下了马车掏出腰牌来,又将姜瑜的吩咐一说,禁军立马便放了行。
顾远之没过去听禁军说什么,他只在转头瞬间瞧见一名骑在马上的高大男子,一袭月白衣袍,面如冠玉,却并不瘦削。男子回头之时刚好与顾远之对上视线,一双如星般的眼睛带着几分凌厉,瞧着就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能在这儿骑马,想是什么勋贵子弟,顾远之倒也没多看,刚好郭宇那边交代清楚,二人便径直入了宫。
只是顾远之一直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背上,一直等到进了彻底进了宫门,那被凝视着的怪异感觉方才消失。
顾远之不知方才那人是谁,他这个时候也无心去管这些小事。
因为,姜瑜已经下朝了。
“瞧着大臣们都出来了,想皇上也该去御书房了。虽说外边传言如此,但你也无需紧张,皇上定还是念着与你的情谊,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郭宇临近御书房的时候还嘱咐了几句,方才将人带到御书房外。
本是郭宇要先进去通报,可外边守着的小太监说皇上早吩咐了,若顾远之来了直接进去就是了。
朝中可从没有谁有如此殊荣,可这样能直接出入御书房的话却让顾远之心中更加忐忑。
他知道姜瑜不是好对付的人,即便在对方心中打上一个奶兄弟的标签,但皇室中人连亲兄弟都杀,何况是奶兄弟。
更别说顾远之早知道姜瑜是个暴戾反派,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恐惧。
“既如此,那你就进去吧。”郭宇本想进去先瞧瞧今日姜瑜心情如何,没想姜瑜却只让顾远之直接进去,还不叫旁人打扰。
他也没办法,只能转头又拉着顾远之安慰两句,方才将人放了进去。
“郭伴儿对你倒是关心,竟是在外头磨蹭了这般久。”
一进御书房,顾远之还没一撩袍子跪下来请安,便听见姜瑜凉凉地说了这话。
顾远之先跪下来请安,略一思衬,还是没敢拿奶兄弟这个身份出来说事,只中规中矩地答道:“郭公公与草民乃旧识,许久不见方才多说了两句。”
“你跟郭伴儿是旧识,跟朕就不是旧识了?”姜瑜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冷意,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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