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仅仅三日,林如海便昏迷不醒。。屋内药气浓郁,混杂着沉水香也压不住的衰败气息。林安安与林黛玉二人在林如海的病榻前守了一天一夜。
林黛玉她本就身子单薄,加之连日的忧惧与守候,眼下已是摇摇欲坠。林安安劝到:“姐姐,你已守了一夜,再这样下去,父亲未愈,你便要先倒了。去歇息一个时辰,这里有我。”
林黛玉摇头,林安安道:“姐姐,我们姐妹二人不能都倒下。你若病倒了,父亲醒来见到,岂不更加心痛?去罢,父亲若有动静,我立刻让人去唤你。”
好说歹说,才将林黛玉劝回房休息。
林安安独自坐在床前的绣墩上,目光落在面色蜡黄,唇色深紫的林如海上,林如海此番病重,恐怕是人祸。
直至下午,林如海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嚅嗫,眼睫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父亲?”林安安轻轻唤道。
林如海眼神浑浊了片刻,方才渐渐聚焦,看清是次女安安。过了好一会儿,林如海才恢复了些许精神。他目光扫过屋内,几个心腹仆妇皆垂手侍立在外间。他微微抬手,示意她们退下,独独留下了林安安。
内室只剩下父女二人,林如海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女儿,眼神复杂难辨。
“安安,”他的声音嘶哑微弱,“去书架上去寻一本论语。”
林安安依言找到此书拿了过来。林如海示意她打开。
她翻开书页,书中夹杂着十来张银票,仔细一看,面额皆是一千两。林如海又从贴身里衣的暗袋中,取出一枚非金非木的令牌,塞入她手中。
“这是通汇钱庄的信物,凭它可取四万五千两。”他每说几个字,便要喘息片刻,“这些,将来与你姐姐平分,这是我为你们私下准备的,不要让外人知晓。”
林如海又沉默了一会:“安安,玄素道人非寻常之人,是有真本事的人,而且我曾打探到他和皇家也有联系。他既然能收你为徒,证明你同样也是非寻常之人。我如今最放不下的还有一人。”
林安安道:“我知道。父亲放心不下姐姐。”
林如海道:“我知这件事也让你有几分为难,但是,安安能不能答应我,将来你的姐姐遇难时你能救她一次。”
林安安低下头。修道之人最忌因果缠身。
如今陆姨娘与师尊于她有护道之恩,自当奉养终老以全道心。而生父林如海血脉牵连,其命数将尽,唯有余荫未了。
那绛珠转世的姐姐,若遇生死大劫,出手相助一二次便算偿还了这场父女因果。
至于黛玉命途,终究是她自己的造化。天意如刀,岂是旁人能强改?点到即止,方合清净无为之道。
林安安点头应了,同时她将神识铺开,瞬间笼罩了整个院落,确认绝无第三人窥听。
“父亲,”她凑近林如海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是何人下的手?”
林如海身躯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惊痛与恐惧,随即化为浓重的苦涩,他闭上眼,缓缓摇头:“莫问此事,非你所能知,非你所能管。”
“父亲!”林安安语气执拗,“女儿需要知道!我们姐妹,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林如海死死盯着林安安,良久,他问道:“我能信你吗?”
这句话,重若千钧。值此生死存亡之际,他环顾四周,竟发现除了这个年幼的女儿,无人可托。他决定,赌上林家最后的希望。
林安安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能。”
静默了好一会儿,林如海用尽力气,从床榻最内侧的暗格里,取出一个薄薄的、封面空白的账本,以及他身为巡盐御史的名帖。他让林安安凑近,在她耳边,用微不可闻的气音,说了几个名字和地址。
“记住他们,日后若逢大难,可去寻求帮助。林府,已被盯上了,你们千万小心。”
林安安将银票、信物、账本、名帖迅速收拢。她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她带来的双层食盒上。她熟练地打开食盒的底层夹板,将这些东西飞快地塞入,再恢复原状。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干净利落。
林如海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释然道:“好,好,你去吧。我歇息片刻。”
林安安告退,提着东西,转身走出内室。在跨过门槛的刹那,她借着身体的阻挡,意念微动,食盒底层那关乎林家秘密与未来的重重物品,已悄然消失,转移到了她神魂深处那个无人知晓的宝珠空间之中。
走出压抑的内室,廊下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林安安心中并无轻松,反而更加沉重。林如海的交代,坐实了林府正处于巨大的危险漩涡之中。此刻,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这处院落,盯着每一个从林如海房里出来的人。
她必须摆脱嫌疑,尤其是“携带物品”的嫌疑。
心思一转,只见她走到廊下长椅旁,将手中的食盒放在落在长椅上。她随即蹲下身,双臂环住膝盖,将脸深深埋入臂弯,瘦小的肩膀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呜咽声响起。
她哭了许久,然后,她像是哭得忘了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看也没看长椅上的东西,便跌跌撞撞地朝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仿佛伤心欲绝,神思恍惚。
然而,她的神识始终如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那长椅。果然,在她走出不远,一个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状似无意地靠近,快速翻检了食盒,确认并无夹带,这才迅速离去。
林安安心中冷笑,鱼儿上钩了。这府里的眼线,动作倒是快。经此一遭,谁还会相信,林如海会将重要之物,交给一个连东西都拿不稳、只会哭泣的“稚龄幼女”保管?
她装作忽然想起遗落了东西,又匆匆折返,拿起食盒,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惶恐,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受惊失措的小女孩形象。
晚饭时分,林淇为林如海诊脉,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林如海再次陷入了昏迷,气息比之前更加微弱。
“叔父,父亲他如何了。”林安安问道。
林淇收回手,沉重地摇了摇头,对闻讯赶来的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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