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梓的拳头硬了。
眼前这位贵女提着把油光黑亮的剑,身着乌金袍,发束银丝带,整了个飞扬嫣红的眼尾,走过来的步子那叫一个神采奕奕——
这正是南成国现如今最尊贵的皇女,太女殿下祝月生。
重生前,就是她娶了鹤子烟,也是她毫不留情,让鹤子烟落下一身疾。
宣梓直接朝前走了一步,挡在了鹤子烟前面,抬头瞪着来人。
“你是……?”
鹤子烟拉住子烟皱了皱眉,看样子是不认识这位身着华贵的女子。
“太女,祝月生,”贵女笑着微微弯腰,“公子可是从国师府过来的?”
闻言,鹤子烟赶紧拽过面前叉腰瞪眼的小宣梓,弯腰行礼:“子烟不知是太女殿下,如有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路过而已,小事一桩。”
祝月生抬手虚扶,走过去看向专用来登写指挥的名册,拿起笔将鹤子烟的名字写了上去。
鹤子烟有些犹豫,没忍住出声询问:
“太女殿下,这会不会……有些不合规矩?”
“你既站在这里,就已经没了规矩,”祝月生手指一翻,笔杆子在手里甩了个漂亮的圈,“不愧是国师家的公子,就是和寻常男子不同,竟会玩这种女儿家才会去学的沙盘阵,不愧是咱们南成国第一公子。”
鹤子烟拉着宣梓退后一步,拉开距离,躬身:“殿下过誉了。”
“过不过誉,还得看到时候公子的表现如何。”
祝月生看着眼前和自己年岁相差无几的男子,兴致颇浓,目光里探究意味明显。
鹤子烟被看得有些不适,遂不自觉又往后退了半步,说道:“后日秋日练阵,子烟定会全力以赴。”
“好,届时我在饮昨山庄等你,公子可莫要爽约,”祝月生把写好的名牌递给鹤子烟,“本殿还有些事,就先失陪了。”
“殿下请便。”
鹤子烟松了口气。
眼看祝月生总算是走远了,宣梓低着头小声嘀咕——
“……不就是个太女,有什么了不起……”
“你说什么?”
鹤子烟侧过眼看她。
宣梓立马收住臭脸,抬眼看向鹤子烟:“我说——太女殿下真好,我们这下就可以去秋日练阵啦。”
“好……吗?”
宣梓一脸认真:“嗯嗯,太女殿下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这也是实话,如果没有祝月生这一遭,她们可能真的要被拦在这里,无功而返。
但宣梓就是不喜欢祝月生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就好像所有东西都是她的囊中之物,伸手就能握到。
鹤子烟垂首看了看宣梓忽明忽暗的神色,别过头偷笑——
这小家伙真觉得自己刚才那两句嘀咕他没听见?
不就是个太女,有什么了不起?
真是,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也不怕将来掉脑袋。
“走了。”
鹤子烟指尖勾着宣梓软糯的小手,朝一旁的茶楼走去。
段幼泉和初萼带着行李,正坐在茶楼里喝茶歇息。原本宣梓也该被扣留在茶楼里的,但她伸着小手扑腾了半天,愣是把段幼泉弄得烦不胜烦,只得手一松,就由着她去了。
回来的宣梓看上去比鹤子烟都还欣喜几分。她几乎是扑进了茶楼,冲进段幼泉所在的雅间,然后——被软垫给绊倒了。
段幼泉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宣梓,然后抬头,望向子烟。
“母亲……”鹤子烟递出手里的名牌,“我拿到了。”
他脸上是怎么都藏不住的笑意,即便给自己默念再多“喜怒不可形于色”都无济于事。
段幼泉看着手里的木牌,木牌上面的的确确写着“鹤子烟”三个眉飞色舞的大字。
但……她不是已经嘱咐过那位负责登写的士兵,无论发生了什么状况,都不能在名牌上写子烟的名字,不能让他拥有参加秋日练阵的资格。
一想到子烟回去参加练阵,段幼泉心腔里的小东西就咯噔咯噔直跳个不停。
“这是谁给你的?”她低着头问鹤子烟,未被束起的碎发遮了视线,“一旦踏出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你可要想好。”
这一次,鹤子烟没有丝毫犹豫,他走上前笑着颔首:“我想好了。”
宣梓仰起头,便见到子烟的眸子恰好撞进了一缕朝阳。
对,就是这样。
这样不顾一切,意气风发的子烟,这样目光坚毅,无惧无畏的子烟——就是宣梓心中那个一直想要守护的那个人。
风雨催折,荆棘遍地,可他依旧愿意伸出稚嫩双足,踩出一条血路。
他不仅说了,他还做到了。
鹤子烟还曾对她说过,若是可以,他宁愿呆在边境,做个炊事伙夫都行,也不要被关在这茫茫宫墙内。
宣梓只恨自己没能早来这世间几年,没能阻止为了出墙而遍体鳞伤的他,重新回到那宫墙之内。
万般无奈。
所以,她这次一定要弄清当年在秋日练阵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使得子烟被关进那座破庙,关了整整五年。
都城望南,便是饮昨山庄。
那是一块略显逼仄的山坳,饮昨山庄就建在最靠边缘的山巅,气势浩浩荡漾排铺了十里长阶,张扬飞舞的旗帜从山脚底板爬到了半山腰。
这是百年前开国先帝为表自己的心意,专程为宣家修筑的山庄,原名阙兮山庄,后改为饮昨。
而秋日练阵的沙盘阵,就设在山庄的中央平整处。
这些沙盘虽大,但因为平时用不上,现就一大块白麻布盖在顶上,拿来作遮风遮雨。
“爹爹!!!”
刚到山头,宣梓就看到了正在山门外抱着食盒脚步匆匆的顾久清,当即哒哒哒跑上去。
顾久清转过头,喜道:“小梓?!”
“爹爹!”宣梓一边喊着,一边小跑,小小的人儿出了一身大汗,扑进爹爹怀中。
顾久清抱起近三年未见的小女,手指头微微颤动地撩开散落小孩额前的碎发:“你怎么到这来了?不是说——”
“子烟他参加了秋日练阵,”段幼泉也到了,她脚步沉沉,黑着脸,“我们可能得在这边呆上几天。”
顾久清没反应过来:“啊……什么?子烟他……”
男子的体力天生稍弱,鹤子烟走得较慢,后面跟了初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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