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施惠的故事,在粟娇看来十分套路。
故事的梗概是,李施惠和她的丈夫初中时就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后来上了高中,她开始暗恋他,但对方那时已经有个光芒万丈倾国倾城的女友。
前女友追她的丈夫追得轰轰烈烈,但甩了她丈夫出国的时候也无情决绝,她丈夫被甩后深受情伤,直到和李施惠在一起前,再没谈过恋爱。
据李施惠猜测,他们分手的原因可能是,前女友嫌弃她丈夫很穷,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哦,这是个穷小子为打脸前女友逆袭成富一代的故事。
粟娇撑着脸,津津有味地听李施惠丈夫和前女友的故事,认为自己手边少盘瓜子。
“但是他特别厉害,我上大学的时候,他就赚了一些钱,然后……可能是因为一些意外,还有我做了很多让他感动的事情,他和我结婚了。”
李施惠讲到此处,不禁惆怅。
她一直觉得,江闽蕴对她的感情中,爱情的占比很小很小,责任的占比很大很大。
“他的前女友一直在国外,应该是移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回来了,可能回到国内发展事业?据说……还是单身。”
李施惠的手指蜷缩起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讲。
“你在担心什么,是怕他们再次有交集?”
李施惠没说话,面色纠结。
“还是他们已经有了交集?”
李施惠点点头,粟娇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敏锐。
三十岁,功成名就的男人,遇到依旧美艳但嫌弃过自己没出息的单身初恋,就算还没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内心要说没有胜负欲和蠢蠢欲动的怀念,基本是不可能的。
“是……什么样的交集呢?”
“两个人一起吃饭。”李施惠组织措辞,“我旁敲侧击问了他,他说……是和别人,但是,我想应该没发生什么,然后就是昨天,他们打了电话……”
“你竟然认为没什么?”粟娇被李施惠迟钝的表现惊呆了,连忙打断。
她差点拍桌而起:“隐瞒你和初恋单独吃饭的事情,还私下联系,如果没鬼,干嘛不告诉你?伊还木知木觉,真是要命!”
气得她方言都飙出来。
李施惠一急就有点结巴:“他们就、就吃了两个小时,他就回家了,能做什么?”
下意识,李施惠还在替江闽蕴解释。
“你说呢?”
两个小时,正常男人都能打一炮了。
一片“完了完了完了”的红字飘过粟娇的脑海,从李施惠的消费水平和收入水平,她推断得出李施惠的丈夫应该是个年入至少几百万,对生活有一定追求的男人。
而且愿意对老婆好,说明懂浪漫,有情调。
这样的男人身边的诱惑数不胜数,比起白月光一样的初恋来说,糟糠之妻又算得了什么?
她怜悯地看着不算漂亮的李施惠,一个大学老师,说来体面,但没有卷王的能力与才华,又没有强势的关系和背景,甚至不能保证这个职业是个铁饭碗。
更糟糕的是,李施惠好像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懵懵懂懂问:“所以他真的出轨了吗?我是不是应该先问问他。”
粟娇恨铁不成钢地扶着李施惠的双肩摇晃:“他要是真的出轨了,你问他他会说吗!”
“我……还是问问……”李施惠咬着牙,手微微颤动,拿起手机,又啪嗒摔在桌面上。
粟娇抱住李施惠。
一开始,她认为在偌大的理工学院里,从品牌偏好,到配饰细节,只有李施惠和她的消费品味一致,虽然对方总能在一堆最新款式里找到最保守最土的衣服,但戴什么手表,穿什么鞋,又考究到让她找不出第二个如此合胃口的人。
接触后,却发现对方对她说的内容一窍不通,反倒是听到自己衣服的具体价格,面露惊讶。
直到深入聊天,粟娇才知道这个性格温柔内敛又包容的姐姐,生活上的一切竟然都是另一个不曾出现过的男人在打点。
粟娇背后发冷,悲哀地想,男人好起来能把你捧上天,但坏起来也能把你扔进冰窟里。
“你不如想想,如果他真的出轨了,你要怎么办?”
粟娇帮她出谋划策,“你可以找个私家侦探跟拍,收集证据。”
“不,不用了。”李施惠想到江闽蕴的职业,果断拒绝粟娇的建议,“如果真的出轨了,我会和他离婚。”
“万一他转移财产呢?这个才是最重要的,钱在哪爱在哪,男人把钱给了小三怎么办?这种男人最心狠了!”粟娇说着说着越来越激动,“不行,我给你介绍个离婚律师,你先咨询一下。”
粟娇准备掏手机的手被李施惠按住,李施惠看着她,眼睛湿润但冷静地说:“没必要,我会先去问他事情的真相,如果他真的出轨,我不会要他一分钱。”
她和江闽蕴的收入放在一起,家庭支出全是江闽蕴在承担,但和大多数家庭不同,李施惠的工资卡是完全上交给江闽蕴的,日常支出走江闽蕴的副卡,江闽蕴具体有多少钱,李施惠并不清楚。
“你傻啊!”粟娇眼中的李施惠简直不可理喻,“这可是你十年的青春啊,一个女人最宝贵的十年就是二十岁到三十岁,你说不要就不要,你知道赚点钱有多难吗?你离婚后还想随随便便住大别墅穿几万块的衣服,你得接多少个横向呀。你是故作大方了,倒白白便宜那个死小三!你可别窝囊着自己,结果把我气死了!”
噼里啪啦说一大串话,粟娇累得大喘气,捂着胸口瞪李施惠,李施惠低头不语。
过了半分钟,她冷静下来,自觉失言,镶着长甲的葱白手按揉太阳穴,温声劝:“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惠姐,我也是为了你好,我们可是爱情互助小分队啊,你不要太善良太圣母,爱情能当饭吃吗,钱拿到自己手里才是最重要的。”
李施惠帮过她,她也要帮助李施惠才对。
粟娇是真好心。
李施惠沉默了很久很久,忽而轻笑一声。
她非常清楚地知道粟娇说的是对的,可她就是不想那样做。
她抬起脸,问了粟娇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洗过盘子吗?不是在家洗,是在饭馆的后厨,从早到晚站着洗。”
“不对,你肯定没洗过。”
想起对方的背景,李施惠失笑,很慢很慢地自问自答:“我洗过,特别累,每次洗完,手是肿的,腿是麻的,我曾经发誓好好读书,就是为了摆脱那种生活。现在我好歹博士毕业,即使离婚,住不起别墅穿不了奢侈品,但我有能力养活自己。”
李施惠对粟娇露出一个略带悲伤的微笑。
粟娇震惊地看着李施惠,她当然没干过这么苦累的活,不过,她也没想到李施惠干过。
其实她很少像现在这样,仔细去看李施惠的脸。
除了鼻子略为别扭,有点整感外,李施惠的五官虽称不上惊艳,但很舒服,会让人评价这是个温柔贤淑好女人的舒服,身上没有俗尘的味道,所以想不到她那么苦过。
“我不想让爱被金钱衡量价格。所以比起分财产,可能我更难过的是没有获得对等的爱。”
“也许你笑我很天真。”
唇角被浅浅提起,李施惠看向落地窗外不够晴朗的天色,“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变成疯子。无论和谁在一起,好聚好散,就够了。更何况,我已经得到过我最想要的东西,只是没能够拥有过它最好的形态,略有遗憾,仅此而已。”
冷然的白光打在她的鼻梁上,分割出明暗交织的两面。
粟娇忽然意识到,眼前的李施惠似乎和那个她以为的,单纯的,迟钝的,宽容的人设相去甚远。
真正的李施惠被一层压抑的厚壳死死封住,在某些触及深处的时刻,才会从裂缝中流出一丝真实。
至于原因,无人知晓。
粟娇读不懂这样的李施惠,但她感受得到,李施惠对那个男人的爱,只露出冰山一角,远不及她表达出的万分之一。
“惠姐……”粟娇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心里也替她难过。
李施惠极为难得把自己的心里话吐出来,轻快又难堪,撑着笑:“工作吧,还是赚钱比较要紧,不是?”
在一片静默中,李施惠的电话响起,显示“老公”二字。
当着粟娇的面,李施惠接起电话。
“检查结果怎么样?”男人的声音低沉温柔。
粟娇不便留在这里,起身的一瞬间,听见话筒传来失真的男声,莫名想到一面之缘的江闽蕴。
下一秒她就认为自己在异想天开,毕竟李施惠追星入迷,老公的微信头像都和江闽蕴微博的一样。
办公室的门被合上。
“检查没有问题。”李施惠吸吸鼻子,握着电话,语气平缓,“医生说,我挺健康的,适合……适合生育。”
“嗯。”
江闽蕴盯着化妆间的镜子,顺着她的话发出一点附和的语气词。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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