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莉卡穿好衣服，扶着海滩上的巨石稍微练习了一下走路。
还好，记忆里面的潜意识指导着她肌肉发力，虽然当了四十多年的海妖，但是重新学走路还是很快的，才十几分钟的功夫，她就已经可以颤巍巍地慢慢走了。
最开始是双手扶着巨石，然后是单手。
她有些激动，可是光脚踩在地面上的感觉不是很美妙，她好像真的像前世童话中的小美人鱼一样，每走一步都在刀尖上跳舞。
帕莉卡的脚上没有任何走路磨出来的茧子，就像新生儿的皮肤一样娇嫩，肢体末端的神经不断向大脑反馈信号，她在重新适应着新的身体。
海妖有着强悍的身躯，初生肢体的不适很快淡去，双脚落地的疼痛也减轻了。
帕莉卡收回了扶着巨石的手，慢慢向金走了几步。
可能是太过高兴的缘故，帕莉卡拌到了过长的裤腿，扑腾一下摔在了柔软的沙地上，已经半干的蓝色长发上都是沙子。
“这双腿好像还不是很听你的话。”金评价。
“是你的裤子太长了。”帕莉卡吭哧吭哧爬起来，白了他一眼。
“这也能是我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你的错是没有立刻过来扶我。”
金发出了笑声。
“一味保护可没法学会走，反正是在沙滩上。”
帕莉卡低头研究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海妖形态时，算上尾巴她身长有两米五左右，现在化为人形，足足比金矮了一个头还多，看上去大约一米六。
金本来穿衣也不讲究，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过于宽大的上衣都可以遮住她的大腿了。
“好像不穿裤子也行……”帕莉卡提了提裤子腰，“腰太宽了，它还一直往下掉，人类不是有裙子吗？你的上衣可以当我的裙子了。”
“不可以，要穿。”金有点抓狂，立刻回绝。
他看了一眼帕莉卡，见她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耐着性子科普：“人类的衣服里面也会穿衣服，叫内衣，只穿外衣不穿里面的衣服会很奇怪……”
帕莉卡愣住，“好……”
她刚刚是想说里面穿上衣外面披斗篷就好，等上岸的立刻去买新衣服就没问题了，又不会走光……而且人要穿内衣这种事情她暂时还没忘……但这不好对金解释。
金想了两秒，叹着气把自己的腰带解了下来，“腰带给你用，应该可以束上。裤腿的话……”
金拿出随身带的匕首，蹲下身唰唰两下把裤腿裁短了。
帕莉卡试着用腰带束腰，然而还是失败了，哪怕把腰带的扣子调节到了最后一位，它还是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腰上，摇摇欲坠。
金：“……”
他又用刀在腰带上扎了几个洞，把腰带往里面又收了一下，帕莉卡这才不至于太过狼狈。
“适应结束，准备完毕，我们可以出发了！”帕莉卡神采奕奕。
她把海兽皮袋子扛在自己肩上，一步一挪跟着金向小船走去。
金轻轻一跳就到了船的甲板上，他抱着双臂回过身，脸上带点坏笑，准备看帕莉卡走到船面前一筹莫展。
帕莉卡：“哼。”
以为她会非常狼狈地不知道怎么抬腿吗？太小看她了！
帕莉卡先把装满了宝贝的袋子放进了船里，双手撑着船的边缘发力，利用上肢的力量跃进了船里。
“漂亮的动作，要是落地的时候不是趴在那就好了。”金揶揄，拉动了船的发动机。
一声轰鸣，小船破开海浪，向着陆地驶去。
帕莉卡还没有坐稳就被后坐力给掀翻了，整个人仰躺在地上。
“金！你是故意的！”帕莉卡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贝壳向他砸了过去。
金敏捷地接住看了看，微笑：“莫比洛氏贝壳，市场价三百万戒尼，是要我帮你扔掉吗？”
“才不是！！”
好在金可靠起来是真的很可靠，起码在前往陆地的过程中他有记得教帕莉卡怎么购物。
在讲解完如何向店员询问商品以及查看价格之后，金慷慨地从身上抽出了一张卡。
“那个小渔村现在正在发展旅游业，虽然商店很少，但都可以刷卡，你没身份，没有办法办理账户，这些宝贝也不能快速变现，付钱的时候拿我的卡就好了，密码是……”
帕莉卡眼睛闪闪：“好，我记住了！”
金注意到她淡蓝色的发丝里藏了许多沙子，现在她不是在海中了，头发在海风的吹拂下几乎完全干透，沙子根本弄不掉，看上去乱糟糟的，完全没有浮在海水里海藻一般漫卷的优美质感了。
他敲了敲脑壳，又说：“沙滩附近还有免费供海滩游客冲洗身体的地方……不，算了，还是去旅馆吧。”
“嗯！我听金的。”
“我会去找个能上网的地方登陆网站以及联络朋友，如果你买完衣服在旅店洗完澡我还是没来找你，那你就随便找家餐馆解决午饭。”
“我的身份问题怎么办？陆地上生活的人都有身份，我没有，那岂不是很不方便？”帕莉卡有点担忧。
金没有过多的解释，只说：“这很好解决。”
帕莉卡想，金不会轻易作出承诺，但只要做出承诺了就会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她就像那一次金回到海上那样趴在船头，上一次他们在远离陆地，这一次他们要回到陆地。
帕莉卡已经和母亲告过别了。
和金在一起的日子，她每天都在为登上陆地做准备，这次去岸上，再回来不知会是什么时候？帕莉卡并没有远离家乡的不舍，因为她的家就在海中，海又不会长腿跑掉，此刻她还是兴奋多一点。
一到船只停泊的码头，金把绳子一甩绑在码头的木桩子上，对帕莉卡伸手。
“还以为金也会让我自己想办法爬上去。”帕莉卡嘟囔着去握金的手，结果手掌落空了。
金收回手臂，转过身要跨上码头，“那你试试？”
“金！你好幼稚！”帕莉卡往前一扑，直接扑到了他背上，像八爪鱼一样死死揪着不放，“靠我自己的话不知道要走多久，练习走路什么时候都可以，你快点把我放到可以买衣服的商店旁边。一定是因为我穿的太奇怪了，码头上好多人都在看我……”
“你之前不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吗？”金背着她走。
“什么意思？”
金像是懒得回答了。
杂志上外貌出众的模特就算身上只披了一块白布，看上去也像神殿里的圣女，帕莉卡的穿着是有些奇怪，但这并不是码头上劳作的渔民们关注她的理由。
帕莉卡之前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知之明。
作为人类的帕莉卡身上的非人感淡去，没有海妖那种美到近乎妖异的感觉。此时她像偶然闯入人间的精灵，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她好像不该出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渔村。
美或许有很多种，美丽也是一种客观存在的概念，人们长了眼睛，会自己去分辨。
离岸边几十米远就有一家卖沙滩风服饰的商店。
金把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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