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玉都想起来了。
她想起自己的身世,她不姓秦,她叫江满月,是凉州江家的长女。
而摄政王妃江初月,就是她的亲妹妹。
“啊,去摄政王府干嘛?我们上官家跟摄政王府向来势不两立,这要是被人看见,我回家要被罚跪祠堂的。”上官家四公子面露犹豫。
秦素玉掐着他脖子:“带我去。”
四公子被掐得直翻白眼,忙不迭地应道:“姑奶奶您松手,我带您去还不成吗?你别掐我脖子啊,我带你去,我带你去——你这么凶,以后谁敢娶你哦。”
大雨倾盆,电闪雷鸣,四公子搀扶着受伤的秦素玉,冒雨赶往摄政王府。
一路上,四公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等会到了摄政王府,摄政王的走狗要杀我,你可得帮我拦住。本公子还没娶老婆呢,要是年纪轻轻死在摄政王的刀下,我做鬼都憋屈天呐你流了这么多血,真的不疼吗?”
秦素玉本就受伤体弱,四公子苍蝇似闹个不停,秦素玉简直不堪忍受。
她血淋淋的手捂住他的嘴:“闭嘴。”
四公子顿时噤若寒蝉,只敢用眼神表达委屈。
总算到了摄政王府。
秦素玉被王府管事接了进去,四公子一溜烟儿跑了。
秦素玉受伤不轻,前额鲜血汩汩,她和江初月相认后猝然晕倒。
秦素玉在王府里养伤。
姐妹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其实秦素玉对谢临渊这个妹夫并不满意。江初月性子柔弱,乖顺可爱,嫁给活阎王谢临渊,秦素玉总担心她吃亏。
但好在,经过仔仔细细的观察,秦素玉发现谢临渊对江初月极好,两人的小日子过得很舒适。秦素玉便没再阻拦,只暗暗叮嘱江初月万事小心,受委屈了就找她这个姐姐。
时光荏苒,风云变幻。
庆国皇帝被皇后刺死,上官家倒台,摄政王登基为帝。
谢临渊登基后,秦素玉请旨前往东海驻守。近年来倭寇猖獗,烧杀劫
掠,沿海百姓苦不堪言。她决心彻底肃清匪患,还东海一片太平。
她还把小石头带上了。
东海民风淳朴,秦素玉到任后,日日操练水师,厉兵秣马。
这一日,军营外却来了个不速之客——上官家的四公子。
四公子衣衫褴褛,风尘仆仆,早已不见昔日京城纨绔的骄矜模样。他见到秦素玉,差点跪下:“秦将军,还请您收留我。
秦素玉挑眉。
谢临渊登基后,对世家大族进行了彻底清算,上官家作为前朝权贵,自然难逃一劫。嫡系一脉或流放或入狱,而四公子虽是旁支,但因平日不曾作大恶,仅被贬为庶民逐出京城。
秦素玉没想到,四公子竟一路跟到了东海。
秦素玉打量他干瘦的身板:“我这儿不养闲人,你有什么本事?
四公子激动地说:“我我我饱读诗书,熟识兵法,我可以当个小军师,实在不行当个账房先生也可以!秦将军,求您给口饭吃吧。
秦素玉找了几本兵书考他,四公子竟对答如流。
秦素玉又找了几本账册考他,四公子算账水平高。
秦素玉啧了声,终于开始正眼打量这个花花公子:“往日你在京城的风评可不好,怎么还玩起藏拙的一套?
四公子嘿嘿一笑:“先帝昏聩,上官家内斗不休,我若不装疯卖傻,怕是早被啃得骨头都不剩。这叫‘大智若愚’。秦将军英姿飒爽,又是皇后亲姐,跟着您混,总比在京城等死强。
秦素玉眯眼打量他。
倏地抽出一把长剑,重重压在四公子脆弱的脖子上:“东坊的账本都给你处理。好好干,保你衣食无忧;干不好,扔进海里喂鱼。
四公子咽了咽口水,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往后都跟着你混。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就这样,四公子在东海安顿下来。
他一改往日纨绔公子的作风,办事干净漂亮,还查出东海隐藏至深的贪腐。秦素玉将贪官污吏处理干净,看四公子颇有些本事,就提拔他当了参军,参谋军务,监察协
调。
两人强强合作一年后彻底将东海倭寇杀了个干净。
东海平定秦素玉召来四公子:“你立了大功当今皇帝用人不论出身我写个折子举荐你进京当个官儿。”
长期相处秦素玉发现这四公子颇有才华
谁知四公子一听立刻摇头:“不不不我不回京城。”
秦素玉:“为何?”
回京城当官儿是美差多少官员梦寐以求。
四公子飞快瞥了眼秦素玉清俊的面孔耳根微微泛红小声嘀咕:“我愿一辈子当秦将军的参军。”
秦素玉扬眉:“那你去教小石头读书。”
四公子眼睛一亮立刻应下:“好嘞!秦将军放心我会将小公子当成亲儿子照顾。教他读书识字明理。”
四公子欢喜地去找小石头。
秦素玉蹙了蹙眉总感觉四公子有点太依赖她了。不过秦素玉也没多想照常去海边练兵。
秦素玉长期驻扎东海北越皇帝元枭的信就没断过。
北越朝局不太稳定境内水灾严重。元枭这两年忙得焦头烂额再没时间溜到东海找秦素玉但只要有空他就会给秦素玉写信。
每月至少一封信多的时候每月五六封信。
秦素玉偶尔回上一两封字句简短却总能换来元枭更长的回信。
这一日信使又至。
秦素玉展开信纸元枭的字迹力透纸背:“北越境已安四海升平。思卿与子夜不能寐。乞一见可乎?可乎?可乎?”
秦素玉攥着来信不知该如何回。
“娘亲是爹写的信吗?”小石头练完剑满头大汗地跑来。他踮起脚好奇地望着母亲手中的信笺。
小石头一日日长大有些事情根本瞒不住他。
这孩子眉目间北越人的特征越发明显那双如海般湛蓝的眼眸微微卷曲的黑发任谁都能看出他的血脉特殊。
连四公子都曾私下试探:【小石头这眼睛,怕不是随了北越皇族?】
小石头自然也知道自己有个亲爹还活着。
秦素玉摸摸儿子的脑袋,小石头已经长得很壮实,整日玩着小木剑比比划划。秦素玉望着稚嫩活泼的亲儿子,心里怅然。
她希望小石头长大后,能成为保家卫国的将军,而不是卷入北越皇室混乱的纷争。
秦素玉终是开口:“是你爹的信,他想过来见你。儿子,你想见他吗?”
小石头眼睛一亮:“想!”
秦素玉长叹一声,转身走向书案,给元枭写了回信。
一个月后,元枭跑**五匹马,风风火火来到东海。
正是春天,沿海风和日丽,教场边的梨花正盛,雪白花瓣随风飘落,元枭便在这落英缤纷中见到了阔别三年的秦素玉。
元枭一双深蓝眼眸久久凝视着秦素玉,声音发颤:“阿绝,你还是没变。”
秦素玉发现,元枭似乎苍老了一些,眉目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秦素玉:“嗯,你老了。”
元枭:.
秦素玉解下自己的薄披风,抬手给他系上:“海边风大,进屋聊。”
元枭心脏泛着柔软:“好。”
将军府简朴却温馨,院中花草葳蕤。元枭迈进院子里,看到高大槐树上隐约有团黑影在晃动。
清脆树叶扒开,小石头趴在枝头:“娘亲,您回来了。”
秦素玉:“下来见你爹。”
小石头惊喜:“爹在哪里?”
他看到秦素玉身边的高个异国男子,同样的卷发,同样的蓝色眼眸,生得高大伟岸,和小石头幻想的父亲一模一样。
小石头扭动着圆滚滚的身子,熟练地从槐树树干滑落下来。
小石头飞快跑过去,嚷嚷:“爹!”
这一声呼唤让元枭眼眶发热。
他单膝跪地将儿子紧紧搂住,抱了好久。
秦素玉:“进屋吃午膳。”
元枭牵着小石头的手一家三口进了屋。小石头很热情主动给他倒茶:“喝茶爹赶路辛苦了。”
元枭眼圈微润:“不辛苦。”
小石头第一次见到亲爹
元枭含笑点头:“算是吧。”
小石头:“多大的官呀?”
元枭:“.挺大的。”
小石头:“和我娘亲的官一样大吗?”
元枭:“嗯还要大一些。”
小石头挠挠头深蓝眼眸浮出困惑:“比我娘亲还要大的官那是什么官呀。”
元枭摸摸他脑袋:“将来你就知道了。”
小石头哦了一声没有追问乖乖坐在元枭身边。将军府的厨子端来食物一家三口头回共进午膳。
吃饱喝足元枭拉着小石头去院子里练武。元枭本就武艺高强稍微比划两下小石头看他的眼神霎时满是崇拜。
秦素玉倚在屋檐柱子边看院子里的父子比划唇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
夜黑月光如水。
秦素玉回到屋内解下外袍正准备就寝忽听门外传来轻叩。元枭抱着枕头来敲门他说:“隔壁床榻太硬我睡不惯。”
秦素玉看他一眼:“进来。”
元枭眼中顿时漾起笑意快步进屋将枕头并排放好。
两人同榻而眠。
秦素玉道:“你既是北越皇帝就该以家国为重。后宫空悬朝局迟早生变。”
北越这些年天灾不断若再因储君之事动荡受苦的还是百姓。
秦素玉是真的替元枭担心。
元枭说:“阿绝你跟我回北越我的困局自然迎刃而解。”
屋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秦素玉忽然转身与他相对:“我对你并非没感情。但我不可能为了你放弃我肩膀上的责任。”
秦素玉并不是那种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
女子。她从小习武,又在苦寒的北境长大,性子坚韧异于常人。比起当母亲,当妻子,她更愿意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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