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让母亲接受,该如何向魏恒交代。
等戚敏学回京,若是真能为了乌蔓与魏家翻脸,戚家的施压他又该怎么面对?
冲动只需要一瞬间,后续却需要多方面的考量。
魏洮后悔过一次,往后便再也不会后悔,既然决定与乌蔓携手,那就应该从现在开始考虑今后的事。
只是问题太多,他不免有些头疼。
二人还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室内一时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还是乌蔓先动,魏洮说出口后,压在她肩上的力道便轻了。
她转过身来,面对魏洮,眼中是难掩的惊喜与悸动。
好似她与魏洮真的伉俪情深,她等这一句等同于定情的话语,等了太久太久。
久到足以让她落泪。
“阿洮。”她情意绵绵,上前半步,便轻轻松松投入到他的怀中。
“得你这句话,我便再无所求。”
魏洮的腰身比魏恒窄了不少,有一种劲瘦的单薄。
原先抱魏恒时,乌蔓几乎环不住,此刻抱着魏洮,免不了在心中对比。
甚至能摸到自己的手腕呢。
乌蔓想到魏恒结实的肌肉,觉得还是弟弟的手感更好。
她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得亏是魏洮无法听到心声。
只那么两句甜言蜜语,便足以让魏洮面上怔愣。
什么家族,什么难题,便暂时搁置在一旁。
阿洮。
魏洮默念着这二字,眼睫半垂,心想着,简直就像粘牙的蜂蜜一般黏黏糊糊,扰人心绪。
碍事。
他面无表情地心想,却始终没有开口纠正。
*
戚家的侍从被魏洮用计调开,此刻终于赶了过来。
乌蔓跟在魏洮身边,眼睁睁见着她要下船,身后侍从怔愣:“乌姑娘,少爷他命我们来接您……”
她停下,从怀中掏出那块戚敏学的玉佩:“带回去吧,就说,我从头至尾都是骗他的,根本就没打算跟他走。”
侍从怎么敢,戚敏学脾气不算好,这番话带回去,他还能有活路吗。
他惨白着一张脸,不敢接。
乌蔓见状,也不多为难:“罢了。”
她道:“这块东西,就当是他戚公子送给魏大公子的新婚贺礼吧。让他早些回京,记得来喝喜酒。”
说罢也不再停留,提着裙角优雅地下了船梯。
一步一步,走向魏洮。
他站在岸边,听见了乌蔓同戚家下人的对话,等人走近了,冷嘲了一句:“那玉牌刻了戚家的印记,你卖不出去。”
乌蔓有些失望,但她还是好好将它收起:“毕竟是戚敏学的随身之物,说不准以后能用上。”
“你骗了他,戚敏学肯定要发疯,你还想着要利用他,”
天色亮起,城中人也多了起来,魏洮一把将乌蔓拉到身边,以免有人撞到她,一边毫不留情道:“你还是先想想,他回京后要如何面对他的盛怒吧。”
魏洮意味不明地笑笑:“他可不似魏恒那般好糊弄的。”
“你就不用操心我了,”乌蔓扶着他的手,进到魏府的马车里,见他随即也俯身进来,懒洋洋道,“如今蔓娘与大人是同一阵营,自然也不会让他针对魏家。”
等魏洮坐稳,她靠了过去,身子刚挤到魏洮怀中,便被他搂住肩膀。
乌蔓柔柔一笑:“大人还是先想想,老夫人那一关吧?”
“蔓娘可不是那不懂事的人,三书六聘,彩礼头面那些,都能从简。”
她凑到魏洮耳旁:“蔓娘只要能尽快成亲,尽快与大人在一起。”
魏洮眸色幽暗地看着她,盯了半晌后掐住她下颚:“…怎么不喊了?”
乌蔓愣了会,才噗嗤一声娇笑出来。
“阿洮~”
尾音婉转,清丽干脆。
甚至带了一点少女的羞赧。
魏洮指尖摩挲着她柔嫩的下巴,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乌蔓这样的人,得到想要的东西轻而易举。
路过宛城的权贵数不胜数,但偏偏是魏恒将她带来了京城。
偏偏是他弟弟……
他趁魏恒离开,窃了弟弟的枕边人,甚至还在考虑趁他没回来之前把婚宴办了。
让这一切出格尽快顺理成章。
*
回到魏府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乌蔓也有些困意了。
魏洮摸了摸她半阖的眼睫:“先去你原先的院子休息吧,我去同母亲报备一声。”
“嗯。”乌蔓眼睛都没睁开,就抱着他的手指软乎乎地蹭着。
指尖的麻蔓延到心口,魏洮抿了抿唇瓣,又道:“稍后我还需进宫一趟…一会我让初礼把你的住处收拾出来,睡醒了便搬吧。晚上我会早些回来。”
青檀同思儿二人,一直侯在马车后,等见到魏洮走了,便赶忙冲了上去。
“姑娘…?”
她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被魏洮抓住私逃,又好像没有被罚,青檀路上追问初礼,他一直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要说魏洮不生气,她是不信的。
弟弟房中人意欲跟人私奔,这放在一般的高门大户,被打死或赶出门都是可能的。
但要说魏洮生气。
从船上下来之后,他一直守在乌蔓身边,甚至同乘而归,姑娘脸上也没多少害怕的样子。
乌蔓不多解释,反正时间还长,她只打了个哈欠往回走:“先睡一觉再说吧。”
院中无人,初元想必是被魏洮支走了。
乌蔓解衣躺下,睡了难得的一个安稳觉。
*
“你说什么!”
魏老夫人震惊站起,茶盏摔在身上,淋了满身。
她一脸惊愕:“你说,你要娶谁??!”
魏洮面无表情地跪在她面前:“乌蔓,我要娶乌蔓为妻。”
魏老夫人被吓得一个倒仰,被一旁同样震惊的陈嬷嬷拉住。
“儿心意已决,只是前来同母亲说一声,喜宴的事可以尽快安排了,我看初十日子就不错,这几日就麻烦母亲繁累…”
“你混账!!”魏老夫人惊天怒吼,指着魏洮的手止不住地抖,“你,你,那是你弟弟的人!你,你疯了不成!”
她已然失语,剧烈的震惊让她说话都不利索,甚至压不住那满身的市井气:“我看那个狐媚子是成了精了!竟勾的你们兄弟两这样疯魔!一个蛰光便也罢了,你魏沉吟大好的前程……”
“儿有什么前程?”魏洮冷淡地打断她说话,“我若是真被圣上器重,便也不会受个伤便被罢职数月。”
他不愿与魏老夫人说太多,真把话说开了也是徒增她心病。
“圣上那般宠爱淮莘郡主,也不愿意将她下嫁到魏家,母亲真的宁愿违抗圣意,让我娶一个高门贵女,承担风险吗?”
魏老夫人被他说的噎住,嘴唇嗫嚅,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但还是不可置信道:“……那娶个清白些,贤惠些的,总可以吧,京城的女人这么多,你干嘛要抢你弟弟的!”
魏洮终于有了表情,他轻皱眉头,面露不喜:“…蔓娘不是魏恒的。”
“他们尚未成亲,况且我与她…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不算是抢。”
无论老夫人怎么说,他都不曾改过想法。
魏洮劲瘦的身子挺直地跪在那里,像是一节竹支。
魏老夫人又惊又怒,承受不住般脱力跌倒在椅中。
她望着跪在自己面前,那个承载了她所有希冀与期待,自启蒙时便一路惊艳众人的长子。
他坚定地跪在自己面前,要自己为他与心上人尽快筹备婚宴。
一如当初魏恒刚带乌蔓回京的那个下午,一脸坚毅地对自己说,他要对人家负责。
乌蔓,又是那个乌蔓、
勾上了魏恒还不够,还要祸害她优秀的魏洮。
魏老夫人恨得身子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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