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辰,太阳慢慢下山了,王青野提着篓子去了海边。
家里没有田地,衣食只能全靠去买,一通花销下来实在不小。时下除了能卖调料换点银钱外,家里完全没有别的收入,说去打渔吧,又没有渔船,也不能总是借别人的船出海,并非每个渔夫都像张五那般好说话,能放心把渔船借给别人,目前能不花银钱又能带些食物回去的只有赶海了。
王青野盘算着,到底还是得攒点钱买一条自己的渔船。
“王大哥,你也要去赶海吗?”
王青野正出神的走着,身旁突然有人招呼了他一声,撇头,是张燕儿。
“是啊。五伯今天出海还没回来吗?”
“还没呢,我去赶会儿海,到时候还能和爹一道回来。”
王青野点点头。
“那王大哥我先过去了。”小姑娘往前瞧了一眼,前头正有另一个小姑娘同她招手。
虽说在外头,但非亲非故,又男未婚女未嫁的两人走在一起会惹人说闲话,王青野刚开始嫌这些繁琐的礼数,久而久之倒是有些习惯并且受用了,招呼了一声后各自走各自的也没什么不好。
“燕儿,那郎君是谁呀?瞧着好眼生。”
张燕儿方才赶到同伴身前就被拉了过去挽着胳膊。
“我们隔壁新搬来的,爹常有过去走动,王大哥人也挺好的,便熟识些。”
小姑娘俯身在张燕儿耳边小声道:“我瞧着好生俊朗,不知婚配了没。”
张燕儿认真道:“爹倒是说尚未婚配,可谁又知道真假,外乡来的人咱们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别处安家。抬眼瞧着就是一表人才,这般出众,还未婚配不是怪事儿嘛。”
一番话醍醐灌顶,小姑娘回了神儿,却又偷偷瞧了王青野一眼:“论你说的对,可还是个惹人瞧的郎君。”
两个小姑娘顿时嬉笑打趣起来。
王青野到海边时,海岸线上已经有不少人去赶海了。毕竟赶海这事儿不似出海打渔那般危险,且是妇孺孩子都能做的,出来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夕阳从海平线上往下掉,大片晚霞撒在沙滩上,踩着细软的沙子,海水时不时铺过脚背,凉爽又舒适。
王青野带了个木头做的木楸挖沙子,找准沙子上微微下凹的地方,一楸下去准能挖到蛤蜊,一个小沙凹一个蛤蜊,而且这些小贝类喜欢聚集在一起,往往是在一片沙地上。
花了半个时辰,王青野挖到半斤蛤蜊,陆陆续续抓到了几只小螃蟹,几个海螺和一些蛏子,人太多了,赶海也抓不到太多东西。
这当儿好些渔船都已经归岸,陆陆续续的在拾掇今儿打到的海货,就近的可能会先运会家里养一晚上,明儿一早拿去城里卖,也有的当即就装了货去城里。
当然,也有的渔民瞧着海岸上的人多,又个个带着家伙,索性渔船归岸便开始吆喝:“新鲜的海货,便宜卖!要来的赶紧了,晚了就送城里了!”
若非家里有渔船在出海的不会买账外,其实还是有不少人都会去凑凑热闹,寻着有自己看上的海货价格也合适便会买上一些。
如此一来,渔民既不用费那么大力把海货运去城里,也能卖掉不少货。
王青野听到吆喝收拾了篓子,他就是冲着归岸就卖货的渔民来的,左右都要买海货,不如多跑几步来海边买实惠又新鲜的。
“小郎君可是要去买海货?”
一个正在抛锚稳船的渔民叫住了王青野。
“今儿我这儿的货都还不错,您可以选选看。”
王青野瞧着这边还没人,也便应了下来。
渔民今儿打的海货还没来得及分拣,都放在一个大圆桶里,王青野瞧着有不少体圆锥形的鱿鱼,长条儿挺靓的沙丁鱼,带鱼秋刀鱼等等........货杂,但收获确实多。
“小郎君可有满意的?”
王青野捞了几条鱿鱼,这玩意儿时下还称之为柔鱼呢,黏黏糊糊的,倒是也对的起它的名字,另外他还带了两条长长的秋刀鱼和一些不大不小的石斑,带回去好养着橘猫。
渔民看王青野是个舍得买的,于是又送了十几个牡蛎和几只海蟹。
“下回还找您买。”
渔民听到这话乐呵呵道:“那您可得认准了我。”
买了海货,王青野又寻着渔船买了点新鲜海带和海菜,也便不在海边逗留了,拎着海货往回走。
秋日白昼还算长,王青野回到家天已经擦黑了,家里静悄悄的。
他推门进屋去,点了盏油灯端进了里屋,地上竟然很是干燥,小人鱼在浴桶里很安静的躺着,额间银白的碎发轻轻摆动,偶尔会露出秀长的眉毛来,但似乎梦境并不平和,眉头不时叠起。
“可怜的小家伙。”
王青野没打扰绵舒,做了点简单的晚饭吃,晚间饭菜做好了绵舒也没起来,他放了两条石斑在窗前的水缸里,夜里把晒干的鱼鳞磨成了粉。
一番折腾下来时辰也不早了,王青野躺到床上,秋老虎在咆哮,天儿有些闷热,不过忙碌了一整日倒是也好睡,不多时便睡着了。
半夜,屋子里突然一瞬亮堂,紧接着一记闷雷砸下,王青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屋里昏昏沉沉的,窗户开着,外头大风刮进来把油灯都吹灭了。
王青野摸索着起床准备去关窗,就听见唰唰唰的大雨落了下来,击打在屋顶院子里,声势浩大。
他摸到油灯抽出火折子,屋里瞬间亮堂了起来,一转头,竟看见绵舒靠在浴桶边,正背朝着他看着窗外,就连屋里亮堂起来也未做反应。
不知何时便起来了,更不知在望着窗外想些什么,孤零零的背影在昏黄的烛火光下异常的可怜。
绵舒正望着窗外的雷雨出神,也是这样一个雷雨夜里,他突然被抓离人鱼宫,关进了漆黑的深海水牢里,不见天日过了好久........时下再次听见雷雨之声,午夜梦回,总是感觉他们又要来抓他了。他扒在窗口,背脊阵阵发寒,死死盯着院子,生怕晃过一个黑影。
“是不是想家了?”
正值他分不清梦与现实之际,突然间头顶被揉了揉,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了他的头上,丝丝温度传到了身体里。绵舒惊慌偏头,这才惊觉屋子里亮了,王青野也起来了。
王青野见小人鱼脸上满是恐惧,轻轻把黏在他侧脸上的头发捋到了耳后,怕是今天自己逗他的话让他做噩梦了,温声道:“别怕,今天的是哄你的。”
绵舒面露茫然,心有余悸,尚未从噩梦里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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