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连续响了几声,是程善微发来的消息,问他有没有什么适合写生的地方,这个问题显得刻意且刁钻,谢玉承不好敷衍,只能耐心地将地址和当地攻略发过去。
程总:[最近去看了几场大学生画展,有一些灵感想要和谢老师分享一下。如果谢老师肯赏脸,最近还听说了一家不错的海鲜餐厅,我们可以边吃饭边聊天。]
谢玉承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包过去,拿最近杂事繁忙敷衍了过去。他其实不太想搭理程善微,但耐不住是院长要求他们接触,他不好不给院长这个面子,只能不咸不淡地接触下去。
“聊什么呢这么专注?该不会是新暧昧对象吧?”赵欣怡笑嘻嘻地凑上来。
谢玉承回过神,“不是,这话你可别到处胡说,万一让我家那个小孩儿听见,又该闹脾气。”
赵欣怡是画室的前台,干了有四五年了,俩人关系一直很好,经常一起去院长家吃饭。
“哎哟,你家小孩儿,怎么谢老师叫段老二叫得这么甜呢?听起来有猫腻啊。”她煞有介事地拖长了嗓音。
谢玉承装作听不懂,“可不就是小孩儿吗?粘人地很,总觉得我那些追求对象这不好那不好的,不许我和他们暧昧。我寄人篱下,再怎么也得关照关照房东弟弟的心理状态,免得他哪天一个不高兴给我撵出去。”
他说得理直气壮,半暧昧不暧昧的,细细考究下来又觉得他是话里有话。
“真有怨气的是你才对吧?”赵欣怡笑道。
谢玉承支着下巴,打开电脑道:“是啊,成天和一个大帅哥在一块儿,想吃又不能吃,我心里燥得慌,寂寞难耐。”
赵欣怡慢慢张大了嘴巴,“这是可以说的吗?”
“你不就是想听这个吗?反正我说别的你又不信。”谢玉承冲她眨了眨眼睛。
也就是平常他俩这样打趣惯了,换了别人,他肯定不敢这样说。
赵欣怡嘁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奶茶道:“还以为你俩真有事呢,不过也是,段也家里不还放着验孕棒吗,估计不是女朋友就是床伴,直男没跑了。敢情是真把你当哥哥,要不然就是拿你故意气他那亲哥的。”
谢玉承对此不以为意,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
“两个都有可能咯,不过也无所谓,他拿我气他哥,我拿他当挡箭牌,谁也别说谁,扯平了。”
这话多少有点挖苦自己的意思在里面,毕竟他住在前男友弟弟的家里,这事儿别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味,他懒得去解释那么多,就直接说是拿段也当挡箭牌了。至于段也是不是真拿自己去气段三火,这事儿他也懒得去考究,嫌麻烦,他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也无所谓。
他现在确信段也是直男,因此把段也那些时不时的,看似撩拨的行为完全不放在心上,更不会往暧昧那方面去想,只当做是直男的某种恶趣味,他不介意不生气更不在乎,仍旧把段也当个弟弟看。
就是每天反复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被直男给撩拨地动了心,爱上直男在gay圈是要被千人嘲万人笑的蠢事。
他一大把年纪了,不敢干蠢事,更不敢把心送到别人面前让别人伤,对感情多了几分小心谨慎。
“最近几个实习老师的表现你觉得怎么样?”赵欣怡问。
“还行吧,不上不下的。”谢玉承道。
他下午有节课,是替请假的老师代的,规整好教案后就去上课了。
小班的课,只有八个学生,上的是人体,正巧是他最擅长的部分。
“透视和构成要相结合,这样画出来的人体才更加自然。这里我可以讲几个小技巧,待会儿你们试着练一下……”
学生们将他围在中央,他拿着铅笔在纸面上如蝴蝶般翩飞,画出来的线条流畅好看,轻轻松松地就简单绘制了一个基础的人体框架。
“谢老师,我想我也没眨眼啊,怎么你画的就这么灵动了呢?”学生感叹道。
谢玉承心里咯噔一声,“那应该是我讲的不够清晰,你是哪里没听到?”
学生噗嗤一声笑了。
“不是!不是!我开玩笑的!就是觉得我画出来的和您画出来的差距好大。感觉您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我们这些都是努力形学生,再怎么练也没办法做到您这么优秀。”
谢玉承对此并不赞同,“天赋是最不重要的,没人天生就会画画。你们现在只需要努力就好了,真要比天赋的话,对你们来说还太早。”
都是些十几岁的小孩儿,未来可期,不急谈天赋。
他以前也觉得自己是个很有天赋的人。
或许在老家,他确实如此,可每一个能进入A大美院的学生都有天赋,真要比,他绝对不是最有天赋的那个人。
没有努力做后盾,一切的天赋都会被消耗殆尽。
“谢老师讲的比曹矮子好多了,又温柔又有漂亮,对咱们还耐心,能不能申请把曹矮子换成谢老师啊?”
“曹矮子是关系户吧?就他那德行,也能当老师?”
“我是真受够了,能不能把他换走?我的画每次都被骂,搞得我都没自信了,也就谢老师会说我的画有优点。”
学生们叽叽喳喳地说话。
谢玉承坐在角落,低头翻着画室的招生计划,将这些话听在耳朵,心里觉得有点不舒服,简单维持了一下秩序。
临到下课的时候,一个身高不过一米七的男人走进来,恰好学生们又在拿他和谢玉承议论。
谢玉承刚想制止,却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嘁,谢玉承也配和我比?”
学生们齐刷刷地看过去。
“曹、曹老师……”
“没事儿没事儿,你们说你们的,难不成我会担心和那种下三滥的画师比?”曹娄不屑道。
其中一个学生立马沉不住气了,“谢老师可是CAC金奖得主,你凭什么说他?!”
曹娄冷冷瞪了他一眼,“一个CAC就满足了?老子拿的奖比他多得多!你们这些小孩儿就是年轻,哪知道谢玉承以前都画些什么东西?为了赚钱那可是连脸都不要了,画了不知道多少十八禁!该说不说他人体画的是好呢,画得不好哪接得上十八禁的单呢?”
“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你问问你们亲爱的谢老师,他以前是不是个画h图的?!”
谢玉承看上去没什么情绪,头也没抬,淡淡道:“是画了,又怎么了呢?”
那时候他缺钱,外国一些小平台约十八禁的稿子,给的报酬很丰厚。他当时缺乏经验,想通过普通约稿还债,压力太大,只能把目光放在别的地方。
他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赚钱嘛,怎么都不寒碜。他是一笔一划赚到的钱,走得正规约稿平台,不偷不抢,凭什么就见不得光了呢?
“要不是有院长的关系,你还能留在这里上课?”曹娄一副得胜者的嘴脸,好似他挖出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
说道在画室上课,谢玉承现在真还不缺这份工资,不过既然连教授都扯出来了,谢玉承还是抬头来认真审视了他。
该说不说,身高确实有点闹笑话了。
学生对实习老师有一个匿名打分表,里面不少有对曹娄的投诉,他原本说想等院长来了再处理。
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用了。
他合上书页,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们的课以后由我来上,今天就当做第一节课。在下课之前,我想告诉大家一句话。”
“创作是自由的,不必在意批评。”
教室里安静了一秒,继而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
门外,段也嚼着棒棒糖,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杵在地上。他在想什么,就连他自己也把不准。这段日子他了解了太多有关谢玉承的故事,那些故事无不写着艰难困苦四个字。他心疼,很心疼,这世界上随便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欺负谢玉承。
他一直以为矜贵美丽,看上去应该被放进单独的温室日日精心照料的如同花一般的男人,却是一路在暴风疾雨沾满泥泞的生活里走过来的。
段也觉得自己的喜欢有点太粗俗了,这样的喜欢还配不上谢玉承。
他期待的以后是可以把谢玉承如同花一般娇惯滋养起来,不是像今天这样,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把乱七八糟的话往他的谢老师身上招呼。
曹娄骂骂咧咧地从教室里出来,大声嚷嚷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随意更改教师人员配置!我要投诉!”
段也低头把嘴里的棒棒糖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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