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雪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很黑。如果她能够做到的话,这种黑应该是五彩斑斓的黑。可惜她做不到,所以她的黑也仅仅是笑容僵硬,神色比平时难看许多。
清雪暗地里咬牙切齿,还得勉强笑着应付:“陈御史当真是,当真是风趣幽默”。
“当真是”重复两遍,可见实在没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
陈守虚冷眼瞥她,鼻腔里一声冷哼。顾忌着林辰的颜面,决定放她一马,将已经到嘴边的“玩不起”三个字收回心里。
可是他蔑视的冷哼已足够让人难堪,清雪即刻黑脸变化为红脸,眼角悬着一滴泪,似垂非垂。她泪眼朦胧地瞧着林辰,一句话也没说,可眼神里的悲哀和控诉是实在的。
正常人谁能受得了?
林辰看向陈守虚。
陈守虚叉腰:“我没错”。
林辰桃花眼微敛,含笑:“是,你没错,是我错了。清雪身世可怜,家中父母没有好生教导,是她的过错。但她既然已是我的小妾,你给我几分薄面,原谅她”。
陈守虚简直要气炸了,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你替她向我求情?”
林辰轻按眉心:“是,我对不住你。可我只是犯了一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罢了,你难道不能宽容大度些吗?”
这下轮到陈守虚的脸五彩斑斓地黑了。
他的视线死死胶着在波澜不惊的桃花眼里,又慢慢移动到泪眼婆娑的清雪。
抑制不住地愤怒,甩手,半句话也不说,转身离去。
离开时还听见背后的对话。
清雪声线颤抖:“林将军,陈御史是不是生气了?都怪奴婢。早知如此,奴婢就不应该到您身边,免得扰了您和陈御史的情谊,嘤嘤。”
林辰嗓音低沉,轻声细语:“不是你的错,是他太小肚鸡肠”。
陈守虚顿住脚步,转身:“姓林的,我还没走远!”
闻言,林辰看向他,笑道:“好。那我说话时声音再小一些。”
是这个问题吗?
他瞪她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愤懑。回到自己的宅院,陈守虚钻进自己的睡寝,埋首读书。可才埋半个时辰,便察觉到自己无法专心,眼睛盯着书卷,但思绪已经飘到隔壁。
将书合起,他起身,走出睡寝,去找陈怀瑾。
陈怀瑾似乎早已知道他会来,听见敲门声,立刻打开屋门,问他:“如何?”
如何?想想就来气。
陈守虚愤懑:“不如何!姓林的一颗心全偏到小妾那处去了。见色忘义,我一个好兄弟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这话酸到没边儿,陈怀瑾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习惯,还是不该习惯。她自我催眠,阿兄只是一时没想通罢了,这等正室的语气,嗯,不常见,一点儿也不常见。
安慰自己,渐渐地,疑惑却浮上心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阿兄自己或许不知道林将军对他多纵容,可她却是瞧得清楚明白。现在……难道林将军当真是贪念美色之人?
不,应当不是。
如果她的确是好色之徒,买一面铜鉴,自己待在房中照镜就行了,又何必纳一房小妾?
清雪虽然美,可比之林将军,还是失了几分活泼泼的气。
陈怀瑾问他:“阿兄,你说林将军是贪图女色之徒吗?”
陈守虚气愤跺脚:“以往一定不是,现在未必不是。姓林的着实可恶,因为一房小妾与我疏远”。
陈怀瑾满头黑线,心说正常兄弟也不会与小妾置气。
她几不可闻地叹一口气:“林将军英明神武,足智多谋,难道真的会沉溺女色而不顾其它?阿兄仔细想想,或许其中还有别的缘故”。
闻言,陈守虚瞥她一眼,抚摸下颌,细细思考。半晌,他抬起头,神色坚定:“你说的有道理。所以……”。
陈怀瑾点点头。所以快去找她问清楚。
“所以我要继续指责她!”陈守虚咬牙切齿。
阿兄的心思不能猜,反正猜不明白。
陈怀瑾愣住:“为何?”
陈守虚双手环胸,冷哼:“如果姓林的的确将我当作好兄弟,为什么不直说呢?难道我还会无理取闹吗?”
话音甫落,陈怀瑾便上下打量着陈守虚,默默点头:“阿兄,你说的有道理”。
“什么有道理……等等”,陈守虚跳脚,“你觉得我会无理取闹?”
陈怀瑾默然,紧紧盯着他的眼,试探性发问:“阿兄,你现在还不够无理取闹吗?”
原本是没感觉的,但被盯得心虚:“有吗?”
她猛一点头。
陈守虚反省自己的行事,回避她的眼神:“或许稍微有一些?”。
陈怀瑾想,如果这“一些”是黄河泄洪的“一些”,那应当是对的。但她没有说出,转而建议他:“阿兄不如亲自去问问林将军?依我来看,林将军并非不信任你,只是觉得没必要说清而已。”
也是有道理,可陈守虚仍然犹豫:“如果问了,她也不愿意告诉我呢?那也太丢脸”。
不问,至少还能找个自我欺骗的理由。一问,倘或被拒绝,就真是难堪。
陈怀瑾一默,问他:“阿兄,你在林将军面前,丢的脸还少吗?”
她虽然没有一一见过,但也都听阿越说过。被扒裤子,误以为林辰是流氓,一起偷鸡险些被抓,等等等等,哪一件不比现在丢脸?
陈守虚也沉默了:“好像,也是?”
陈怀瑾纠正他的话:“去掉‘好像’和‘也’,语气再肯定些”。
是!就是!一定是!
莫名被鼓励了,陈守虚表情坚定:“我去问她!”
陈怀瑾颔首:“去”。
陈守虚也冲她一颔首,随即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慷慨气势,大步走出院门,冲进林宅。
问门子,林辰在何处?
门子回答:“在中堂,如夫人也在”。
陈守虚说,我要找她,你替我通报一声。
门子笑道:“林将军早就吩咐过,除了深夜或她在会客的时候,其他时辰,陈御史直接去找她便是”。
陈守虚一听,底气更足。一撩长袍,大踏步迈入林宅。走到中堂,正门虚掩,曲声从屋内透过门缝飘出。
这技艺也就一般,陈守虚嫌弃地想。随即轻叩门扉:“姓林的,是我”。
屋内的曲声戛然而止,然后响起脚步声。
开门的是清雪。她一见到陈守虚,笑容微微收敛,却还是勉强挤出一个:“陈御史再度登门,不知为的是什么事?”
“要事”,陈守虚懒得同她折腾,直接吩咐,“你出去”。
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当着林辰的面,清雪没想到他这般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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