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这一日,程亦歆马车都用不上,径直与裴季牵着翠儿就这么过来了,回门礼也是丫鬟婆子捧着送过来的。
程亦安和程亦乔一直住到她回门,程亦歆这一进后院,就被大家伙给围住了。
老祖宗,程亦乔,程亦安包括嫂嫂卢氏,几双眼神定在程亦歆身上,屏气凝神等着她揭晓答案。
程亦歆害臊地捂住脸,
“行了,你们别担心了,好着呢。”
大家伙松了一口气。
老祖宗带头笑弯了腰。
卢氏悄悄退出,来到垂花门,程亦彦双手搭着正在这里等她,瞧见丈夫,她立即给了个放心的表情,程亦彦松懈一笑,旋即大步往前院去,路过一个转角,抓住候消息的陈伯,
“去告诉爹爹,一切顺利。”
回想今日清晨爹爹欲言又止的模样,程亦彦就忍不住发笑,这是他第一次在父亲脸上看到尴尬。
中午正宴由程亦彦主持,程明昱露过面就回了衙门,晚膳是私宴,只有长房自己几个孩子。
照旧是程明昱和老祖宗分南北对坐,其
余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分坐两边。
三个妹妹终于都有了着落,程亦彦一直盼着三个妹婿齐聚一堂,然而....
程亦彦看向程亦安身侧的空位,皱着眉问,
“慎之怎么没来?”
程亦安察觉到二哥哥的怒意,连忙给丈夫告罪,“原是要来的,偏巧昨晚宣府那边出了事,他连夜赶了过去。”
是那位南安郡王递来消息,说是太子有跟他联络,陆栩生马不停蹄出城。
太子失去秦家后,显见有了新动作。
程亦彦失望道,
“唉,我就盼着听慎之唤小孟一声二姐夫。”
那孟如川闻言立即摆手,“大舅子,您跟陆将军过不去,可别拉扯上我。”
他可不敢让陆栩生喊姐夫,回去他爹能扒了他的皮。
程亦彦严肃批评他,“在家里没有将军,也没有大人,只有辈分,他辈分在你下头,你就是他姐夫,逃不过。”
孟如川苦恼地望着程明昱。
三个女婿,就孟如川家里爹娘不在京城,所以这个女婿有事没事往程家跑,如今已经把程明昱当亲爹了,程明昱皱眉看着儿子,
“行了,有你显摆的时候,摆宴吧。”
程亦彦不敢忤逆爹爹的意思,立即住嘴传膳。
裴季照
旧延续“大姐夫
女儿身子重,挪不动,程明昱便顾着给她夹菜。
“爹爹,我够得着,您不用管。
程明昱不喜欢侍女在眼前晃来晃去,所以平日是不叫下人侍奉膳食的,坚持自己动手。
老祖宗坐在对面,先是观察了几眼裴季,年长一些就是不一样,程亦歆那么大方能干的姑娘,在他面前都像被养娇了,可见这个女婿是没挑错的。
老二家的不用说,年轻小伙子一个,精力旺盛,人见人爱。
可若是论心疼,老祖宗还是最心疼陆栩生。
瞧,这孩子肩上担子重,连口团圆饭都吃不上。
虽说如此,三个孙女脸上均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见都嫁对了人。
反倒是那个做父亲的....老祖宗看着对面顾着给程亦安夹菜的程明昱...头疼。
也不知他跟芙儿怎么样了,一问就是不吱声。
膳后,程亦安便跟程明昱说,
“爹爹,大年三十我就不过来了。
除夕是程明昱的寿辰。
她身子重,又是年关时节,在外头出了点事不好办。
程明昱能理解。
“你娘那边,你有何打算?
程亦安笑了笑,“我和栩生商议过了,将娘和勋儿接来陆家过年。
程亦安私下问过,夏芙没打算来程家过除夕,倘若是寻常的日子,娘亲也能伴着爹爹过寿,偏身是除夕,族老均要过来守岁,爹爹离不开,娘亲就不好露面了。
她毕竟还是云南王妃的身份,出现在程家不合常理。
程亦安也替爹娘惋惜。
程明昱沉默良久,将眼底那点伤感和落寞掩饰好,慢慢颔首,
“好。
冬去春来。
过了元月就该是程亦安的产期了。
接下来陆栩生是一日都不敢离开。
皇帝那边他也告了假,非紧急军务不要报来陆家,程亦安看得出来,陆栩生比她还紧张。
老太医被使来陆府住着,还有陆府原本的几位稳婆大夫,府上已是严阵以待。
老太医恐程亦安胎大不好生,现如今已限制她饮食,程亦安只能饿着自己,坐在罗汉床上看着那些零嘴干着眼,
程亦安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陆栩
生心疼坏了,捻着一小块果干递给她,“慢慢嚼,一点点吃。”程亦安张开小嘴,接在舌尖嚼着不敢下咽。
“你别老杵在我跟前,你紧张害我也紧张,你去衙门吧。”
陆栩生不走,将她搂在怀里,“这要是打仗,我就替你打了,偏身这事我帮不上忙,看着干着急。”
人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事,便容易滋生畏惧,陆栩生也不例外,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看着程亦安挺着那么大肚子,陆栩生心里就慌。
后来是夏芙来了,把他逼走,程亦安有娘亲陪伴,心里就从容许多,
“娘会一直陪着你,告诉你怎么使力,咱不慌。”
程亦安点点头。
二月初五,南安郡王那边递来消息,要陆栩生去一趟边关。
陆栩生不敢走,程亦安催他去,
“没这么快,去吧。”
陆栩生被劝说一阵,已经打算动身了,结果马一牵出来,如兰奔出来对着他大喊,
“二爷二爷,咱二奶奶肚子疼。”
陆栩生急得将马缰一扔,飞身掠去后院,稳婆大夫之类的全部涌过来,结果一把脉,是有宫缩的嫌疑,但还没到生的时候。
虚惊一场。
饶是如此,该也快了。
陆栩生不敢离开。
宣府那边消息一道催着一道,陆栩生被架在火上烤,他遣裘青去一趟,自己一咬牙,决心一定等程亦安生了再离开。
哪知这一等就是七八日光景。
已经过了预产期,孩子还没动静。
夏芙都笑着道,
“这孩儿过于镇定,将来一定是个沉得住气的主。”
陆栩生快笑不出来了,这小兔崽子将他折腾得不轻,到了二月十五这一日,连裘青的急递都发了来,南安郡王身份有被发现的危险,陆栩生火烧眉心,这辈子只有他挟持旁人的份,头一回被孩子折腾得急红了眼。
这崽子定跟他八字不合。
大抵见爹爹快熬不住了吧,这一日下午孩子总算发动。
夏芙和陆栩生跟着进了产房,程亦安还不到疼的时候,气定神闲将陆栩生往外头使,
“你别跟进去,这里不需要你。”
陆栩生看着她肚子发笑,“不行,我必须亲眼看着崽子生出来。”待生出来一定要拍拍小屁股。
下午申时结束内阁议事,程明昱穿着官服径直赶到陆府前院,陆家三老爷和陆云生几个陪着他。
到了夜里长公主也来了,程明昱在正厅廊下远远朝她施了一礼,长公主也遥遥欠了欠身,便径直从斜廊往后院去了。
余光那道清隽身影渐渐变得模糊,长公主心想,那一段轶事就这么结束了吧。
程亦安听到长公主嗓音时,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殿下...您怎么..来了。”
长公主越过太医嬷嬷进了产房,也没近程亦安身侧,就站在台阶下声线镇定道,
“安安,有人说我这个人命里带煞,能驱鬼神,故而今日你生产,我特来坐镇,有我在,一定保你平安,明白吗?”
程亦安疼得直哭,对着她哽咽点头。
何其有幸。
长公主没打搅她,回到产房外,二太太王氏和三太太都在这里候着,几位妯娌原也要过来,三太太怕人多搅得不安宁,吩咐柳氏等人去府上各处看顾,招待来客。
产房内哭声一阵盖过一阵,两位太太手抓着帕子面露紧张,倒是长公主还算平静,熬到凌晨,孩子还没出来,王氏只能劝长公主去歇着,说是给她准备了客院,长公主打了打哈欠摇头,
“本宫哪儿都不去。”
二月十六,东边天露出第一丝鱼肚
白时,孩子终于呱呱坠地。
喜婆连忙出来道喜,
“恭喜太太,贺喜太太,生了个哥儿。”
王氏听说得了个儿子,重重掐了掐掌心,喜极而泣,
“阿弥陀佛,辛苦安安了。”
夏芙这边与李嬷嬷几人一道收拾好程亦安,又喂着她吃了口补汤,陆栩生亲自将她裹好抱回东次间。
陆栩生陪着程亦安经历整个产程,那份心悸早已盖过孩子出生的喜悦,出来时,面色冷峻,残存后怕,他朝长公主施礼,也与母亲和三婶道喜,最后往外走,
“我去给岳父报喜。”
长公主三人进去看望孩子。
程亦安面上裹着抹额靠在引枕阖眼歇着,夏芙一直守在女儿身侧,握着她没舍得放手。
孩子被搁在摇篮里,由李嬷嬷等人亲自照看。
长公主进来,先看一眼程亦安,见她安稳歇着就没过去,先朝摇篮看来。
真是个极为干净的哥儿,双眼阖着在睡,眉线极为好看,面颊红彤彤的,薄若蝉蛹,不敢碰触。
二太太进来连忙与夏芙互道恭喜,待回过身去瞧孙儿,却见孩子已经被长公主抱了起来,二太太心一下子悬起,失声
道,“殿下....
长公主背过身去没理她,
三太太就聪明了,凑过来温声问长公主,
“殿下,您瞧着像谁?这小宝儿阖着眼实在看不出像谁。
长公主仔细打量,她并不是很会抱孩子,姿势极其僵硬,孩子闻到陌生的气味,倏忽睁开眼,然后准备哭,长公主对上他的视线,吃了一惊,原本要哭的孩子被她唬住了,呆呆看着她。
长公主惊讶地发现,“安安,他像你爹爹呀,可像了。
程亦安迷迷糊糊没听清,倒是夏芙听见了,面露尴尬。
长公主高兴极了,重新将孩子放在摇篮里,坐在一旁看着他,认真道,
“安安,让孩子认我做个干祖母吧。
程亦安已经醒过来,想起长公主对她的爱护,去年为了爹爹只身南下,心里情绪涌动,毫不犹豫点头,
“那是孩子莫大的福气。
二太太眼巴巴看着孙儿,有些吃味,一想到孩子将来要唤别人一声祖母,心里就酸酸地疼。
长公主看出她心思,轻飘飘道,“太太膝下还有个疼爱的小儿子,届时定是儿孙满堂,这个孙儿让给本宫,无妨吧。
二太太偏心小儿子陆继生不是秘密,她尴尬地笑了笑。
长公主也没停留太久,一来熬了一夜身子受不住,二来,她在这里,程明昱不方便过来,于是搁下一个封红起身告辞,程亦安挽留她,
“殿下,您先在府上客院歇一歇再走。
她怕长公主身子扛不住。
长公主拒绝道,“你刚生产完,就好好歇着,别的事一概别管。
二太太示意三太太去送长公主,自个儿迫不及待来看望孙子,
“我的小乖乖,长得可真可爱...
还真像程明昱,像程明昱好啊,像程明昱定是个美男子,毕竟这么多年了,这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头衔还没被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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