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庾只觉眼前华光一现,转瞬间便来到一座迷宫大阵之前,星耀神女的声音在遥远的星空中回荡,声音震慑心脉。
“你来回答我关于‘存在之理’的三个问题,若是你能从虚无中寻得自身存在的意义,便算通过;若是有一丝半刻的犹豫,你的存在将会被从这里抹杀。你确定要继续进行吗?”
白芷庾丝毫没有犹豫,已经来到这里了,她只有继续前进。
“神女请问吧!”
“第一个问题,你是否明晰自身存在的意义?因为你,灼熵不得不下界消除魔源,你的存在对他而言,到底是缘,还是孽?世间无你,灼熵仍是天界法则的化身,人界秩序依旧。你的存在可有可无,又何必执着?”
白芷庾思忖片刻,抬头望向虚无的苍际,回答道:“我的存在,不应以所谓的效用来衡量。我与他,就像是两条独立交汇的星河,因相遇而碰撞出奇迹,产生新的天地。于他,于天地,与苍生,我都是唯一且不可替代的存在!”
“哼,”星耀神女轻笑,“倒是很有自信,你怎么确定自己与他相遇是奇迹,而不是孽缘?”
“我相信他,也相信我自己,我的道大爱光明,绝不会导向歧途!”白芷庾目光坚定。
星耀神女沉默许久,声音再次响起,“好吧,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我可以看到你的内心有着净世的宏愿,但这份宏愿其实是源自你为了对抗宿命,防止自己堕魔的恐惧而产生。如果,你不是惘根灵修,没有堕魔的宿命,你还要坚持你的道吗?”
白芷庾顿了顿,感到星耀神女的问题都是直指本心,逼迫她直面内心最丑陋的部分和最深的恐惧,但同时也是在助她重新审视自己的道,重新认识自己。
思索片刻,她抬起头,缓声道:“我的初心或许是因恐惧而起,但是随着经历与磨砺的加深,我的道心早已超越了恐惧。我的道,不但是为了爱他一人,愿他再不会被罪孽毁灭;更是为了还世间一份清明,我的道,已与堕魔的恐惧无关,而是更加光明的净世宏愿!”
星耀神女沉静许久,似是轻叹,“如果这是你的真心,那便也是极好的。最后一问,如果你与灼熵相守的代价,是让他永弃神位,与你一同沉沦凡尘,你会如何?这是你想要的爱吗?究竟是为了占有,还是成全?”
说着,星耀神女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手轻轻一挥,眼前出现灼熵过去曾在天界任职时的情景。那时没有她,他可以高居神位,完美履行职责,掌控日月星辰,四季更替,散发着无尽的神性光彩,冉冉生辉。
白芷庾静默,其实让灼熵回天界亦是她的希望,她想他能恢复神格,重新做回那个高高在上、大爱苍生的上古神君,但她亦无法割舍与他的爱意。
良久,她抬起头,目光温柔而坚定,“我爱的是完整的灼熵,包括他的神性与身份。我的道是净世,不是灭神,已不是占有。如果他愿意,我可以与他一起净澈三界,彼此成为净世的助力,让他的神性光辉因爱而圆满,而不是放弃神性。我们的爱,是共同成长,共赴光明,而不是沉沦,堕入毁灭。”
星耀神女静静注视着她,目光深邃,嘴角却微微泛起一丝认同与赞许。
良久,她轻轻抬手,漫天星辰光明内敛,在她掌心汇聚,凝结成一颗看似虚无空洞,却蕴含无限可能的惘果。
白芷庾躬身行礼,从星耀神女手中接过了惘果,同时亦感到她的情、她的道,通过神识连接,传递给了阵外的流霰、情绵依和盘魈,真切地改变并提升了他们每一个存在。
片刻后,白芷庾自星惘大阵中出现,手持惘果,神情欢悦。
“太好了,芷庾姐,我就说你肯定能通过考验的!”流霰见状,也跟着欢呼雀跃起来。
几人开心地围作一团,灼熵则转身看向星耀神女,同时对她深深一礼,“多谢神女成全!”
星耀神女淡淡一笑,释然地叹了一口气,“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会为了一介凡人下界,甘愿遭受苦难。直至今日得见,才终于明白。原来,你们才是可以携手并肩的伴侣,你眼中的星光是因她而亮,是我执着了,请收下我的祝福吧!”
说着,她欠身向灼熵和白芷庾二人行礼,并送上星之祝福。
*
离开了星耀界,灼熵带着他们几人又在银河附近游览了一番,才通过法阵回到了家中。
“所以,日神、月神和星耀神女他们曾是你的部下吗?”白芷庾好奇地问灼熵,一旁的流霰三人也颇感兴趣地侧耳倾听。
“以前是的,我除了制定法则,还管理着日月星辰四位神祗。如今,你们已经见过其中的三位了。”灼熵淡淡道。
“哦?那最后一位是哪位神仙,他现在在何处?我们以后会遇到他吗?”白芷庾继续问。
“还有一位云雾神女,”灼熵回忆着,同时又转向流霰,“她或许与你和云嬗有些联系,可能是你们蜃妖的始祖。”
“什么?我的始祖?那我以后一定要去见见她!”流霰闻言,大感兴奋,双目放光。
“不过,”灼熵又皱了皱眉,“我似乎听说,她后来去了魔界,不在天界任职了。”
众人闻言大骇,一时静默,呆愣当场。
“无妨,刚好你们的事告一段落,我近日会回天界一趟。”灼熵思忖着,又看向白芷庾,“庾儿,你的道体修炼也要提上日程了,这个期间莫要耽误修行。我回天界调查一下解咒之事,回来便助你修炼。”
白芷庾望着他,笑着点了点头,“你去吧,我们这里不用担心,放心吧!”
灼熵笑着捏了捏她的面颊,又扶了扶她的骨簪,柔声道,“我去去就回,有什么事就对骨簪默念我的名字,我会立刻赶回来!”
“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叽?”白芷庾笑着投入他的怀中,对他撒娇。
*
几日后,灼熵化龙离开,去往天界。
白芷庾如往常一样在宗内巡视,同时协助情绵依炼制化婴丹。
其他人也各司其职,重云殿又恢复往日的热闹。
这日,白芷庾根据情绵依的嘱托,去连轵城采买一些炼丹炼器的材料,回来时依旧走的来时的小路。
路上景色依旧如往昔,并没有什么异常,她手里提着装满材料的包裹,欢快地哼着市井中流行的小调,走着走着,忽然脚步一沉,感到一丝不对劲儿,周围空气瞬时凝固,双脚亦迈不动步子,身体仿若被绳索禁锢住一般动弹不得。
糟了!一不小心陷入困阵了!
她心中大骇,但为时已晚,那阵法已如绳索般禁锢了她的四肢与身体,法力亦被抑制住,完全使不出力气来。
按理说,以她的修为,普通困阵根本无法限制住她,亦很容易便被察觉,可是她竟毫无知觉便陷入其中,那便只有一个理由,布阵之人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是谁?为何要困住我?”白芷庾挣扎着,怀里的采买物品纷纷掉落在地。
语毕,眼前忽然一道金光闪过,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不,那是一位神祗。
只见他金发金瞳,额角有流光神印,身穿金色玄甲战袍,手提巨斧。
“黄道神君!”
白芷庾大骇,眼前的这位神祗不就是她在七情圣殿中见到过的那位黄道神君吗?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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