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顶灯下,成年男性的身躯蓬勃有力。
傅淮州望着眼前的姑娘,眼睛紧闭,整张脸都在用力,男人嘴角噙着笑,“不脱衣服怎么涂后背。”
叶清语脸上的红晕此消彼长,迟迟消不下去,甚至蔓延到脖颈。
半晌,回过神,“哦哦哦。”
她闭着眼抬起胳膊,在空气中随意指了下,“那你先背过去。”
“好。”
傅淮州听她的话,侧身坐好,背对叶清语。
叶清语深呼吸,小心翼翼缓慢睁开眼睛,入目是男人裸露的后背,墨蓝色睡衣褪去大半。
这一次,不是匆匆略过。
是近在眼前,是不得不直视。
傅淮州上半身未着寸缕,皮肤冷白,脊背宽厚,肩胛骨挺立。
肌理线条流畅,宽肩窄腰,充满坚实的力量感。
只是现在多了些许红疹。
叶清语脸颊又烫又红,像是发了高烧,眼神变得恍惚。
她晃晃脑袋,暗暗给自己打气,夫妻之间迟早坦诚相待,试图排除杂念。
然,效果甚微。
背上的疹子跑进她的眼中,像拿了红笔在纸上乱画,有些骇人。
叶清语握紧棉签,蘸取少量透明的药膏,均匀涂抹在傅淮州的背上。
有生之年,第一次靠近男人,她屏住呼吸,手微微颤抖,棉签的阴影忽上忽下。
叶清语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注意力高度集中,有时越小心越容易乱,在肩膀处,她下手重了点。
男人身体陡然僵住。
“不好意思。”叶清语凑近,轻轻吹了一下刚刚的部位,温热的呼吸洒在皮肤上。
傅淮州倏地一紧,一动也不敢动。
历经千辛万苦,叶清语终于抹好药膏,她盖好盖子,从床边下来,“好了。”
她佯装无事,绕到床的另一边。
实则,手心冒出细汗,额头和背部沁出薄汗,精神高度紧绷的一刻钟。
脸颊比刚开始更红更热更烫。
叶清语坐在床边,掌心在被单上擦了擦。
傅淮州的面色无波,男人穿好睡衣,恢复稳重的模样,气质斐然,光华内敛。
他弯腰拉开床头柜,抬眸看她,“婚戒。”
蓦然被点名的叶清语,愣住片刻,“好。”她捏住首饰盒,放在床头柜上。
傅淮州微拧眉头,“你不戴吗?”
叶清语解释,“我出庭还有执行任务不能戴,只有少数时候可以。”
“不试试吗?”男人的目光锁住她。
“好。”
叶清语打开首饰盒,拿起精致的钻戒套在无名指上,“刚好。”
速度极快,略显敷衍。
在她将戒指放回盒子的瞬间,傅淮州拉住她的手腕,从她指尖捞起婚戒。
“手指。”
“啊?”
叶清语茫然抬头,不知他要做什么。
傅淮州垂眸,“戴不上。”
叶清语伸直蜷缩的手指,她嘟囔道:“我刚都试过了。”
“我没看见。”
傅淮州握住她的手腕,男人掌心的温热熨到她,促使她不得不注视手指。
他将戒指缓缓推进无名指中,动作慢条斯理,倒有些赏心悦目。
“礼尚往来。”
他说的是她帮他涂药,他帮她戴戒指。
戒指没有卡顿,顺顺当当戴进去,傅淮州观察缝隙,“是刚刚好。”
他抬眼,她低眸。
视线刚好撞上,叶清语心脏漏了一拍。
他的眸子是纯粹的黑,深不见底,比窗外的夜色更为幽长。
叶清语蜷回手指,转身穿上拖鞋,“我去给放包里,以防不时之需。”
一溜烟的功夫,人已经消失在卧室中。
放好戒指,叶清语重新躺回被窝中,睡在床的边沿,兵荒马乱的一个晚上结束。
翌日,南城久违放晴,温度持续走低。
叶清语穿上厚重的大衣,和傅淮州同时出门,两辆车同个方向。
刚到办公室,她问肖云溪,“0218案子哪天开庭?定了吗?马上过年了,法院怎么还拖?”
一宗因超速引发的命案,引发社会讨论的热度居高不下,竟拖到了年底。
肖云溪长叹道:“说等着,就在敷衍我。”
叶清语倒也理解法院,“法院压力也大,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
但不代表她认同,“压力再大也不能一直拖,我们要给家属交代,给公众交代,如果用交通肇事罪掩盖一己私欲,谁还能安稳走在大街上。”
她怕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公信力降低,再想提升难上加难。
肖云溪赞同,“谁说不是呢?就是这个界定难啊。”
临近年底,又是一个加班夜。
叶清语向傅淮州报备,【我晚上加班。】
傅淮州:【好。】
安姨做好晚饭,四菜一汤,盛了一份放在保温桶中,对傅淮州说:“先生,太太有胃病,加班就不按时吃饭,等想起来食堂都没饭了,我装好给她送去,碗等我回来收。”
她没和先生相处过,担心他觉得她偷懒。
另一方面,则是老太太的嘱托,撮合两人培养感情。
傅淮州搁下筷子,眉心紧锁,“她有胃病?”
安姨如实回答:“对,有一段时间了,不按时吃饭就会疼。”
傅淮州抽出纸巾擦擦嘴巴,“给我吧,我去送。”天彻底黑透,北风呼啸。
“好。”
安姨递过去保温桶。
检察院一部办公室内,叶清语和肖云溪整理证据卷宗,保安大叔给她打电话,说门口有人找她。
“马上来。”
叶清语跑到大门口,一对六旬夫妇翘首以盼,一阵寒风吹过,似乎能将他们吹跑。
“叶检察官,怎么还不能开庭啊?”
是0218案受害者的家属,几天不见,这对夫妇的头发又白了一片,肉眼可见的沧桑。
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
叶清语不忍,只能安慰,“快了,叔叔阿姨,最晚下个月。”
她下午问了在法院的同学,得到确切的消息。
老两口:“还要下个月啊。”
叶清语偏过头,将头发掖到耳后,“叔叔阿姨,你们吃饭了吗?天太冷了,我们边吃边聊。”
“吃过了,不麻烦叶检察官了。”
“我分内的事。”叶清语看看时间,“挺晚了,我送你们回去。”
老两口:“叶检察官,不耽误你下班时间,我们自己回去。”
叶清语说:“不耽误。”
她和他们一齐向外走,刚好撞上来送饭的傅淮州,他站在树下,正好看到她。
“叔叔阿姨,你们等我一下。”
叶清语快步走过去,和傅淮州说:“我要送他们回家,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她自动忽略他手里的保温桶。
男人拉住她的胳膊,晚风撩起她的发,“我给他们叫车了,保证平安送到家。”
这时,一辆黑色汽车停下,是傅淮州的专属司机。
叶清语放下心,“啊,行吧。”
她交代老两口两句,亲眼看着他们上车离开。
傅淮州喊她,“先吃饭。”
叶清语:“我等下吃,云溪还在楼上等我。”
这句话似是启动胃疼的开关,胃部突然绞痛,她抬手按按。
“打电话说一声,你先吃饭。”
傅淮州冷声说:“逞什么强。”
叶清语无奈,“云溪,你来一下保安室,有好吃的。”
“这就来。”
“陈叔,借你的地方用一下。”眼下能吃饭的地只有保安室,叶清语在屋子里等云溪。
室外温度降至个位数,她怕冷。
“姐夫亲自来送饭啊。”肖云溪原以为是外卖,看到冷冰冰的傅淮州站在保安室门口。
叶清语瞥见门外,“是哦,怎么是他来的,可能安姨有事吧。”
肖云溪总算看明白了,“姐,你和你老公是真不熟啊。”
叶清语小声说:“我和他见面的次数两只手能数的过来,你信吗?”
“信。”全身上下写着‘不熟’二字。
女生在屋里吃饭,剩下两个人在门外透气。
陈叔上下打量傅淮州,通身的豪华气派,问他,“你是叶检察官的爱人?”
爱人?一个体制内的称呼。
傅淮州颔首,“是。”
陈叔唠叨,“小叶这丫头哪都好,拼命三娘,就是倔,天天不按时吃饭。”
傅淮州来了兴趣,“大叔,你也知道她有胃病?”
陈叔:“知道,有次给我送东西脸色惨白,你要带她去看医生,不能再拖了,绑也得绑去。”
傅淮州用余光望叶清语,“好,我一定带她去。”
他们的对话没有压低声音,屋子里听得一清二楚。
“陈叔,又在说我坏话。”
陈叔笑呵呵,“没有,夸你人好。”
叶清语哑然失笑,“陈叔,我耳朵不聋。”
这份熟稔这份鲜活,傅淮州从未见过。
“清姐,这波我站陈叔。”肖云溪高声喊,“姐夫,你必须把清姐绑去医院。”
傅淮州微扬唇角,“一定。”
三比一,叶清语完败。
吃完晚饭,她瞅了眼作业的路灯,“我们还要忙一会。”
傅淮州:“你上去吧。”
她朝办公楼走,他去路边开车。
没有感情的夫妻,不存在多余的依恋,只有被身份裹挟需要承担的责任。
叶清语忙到十一点才回家,推开家门,傅淮州坐在沙发上等她。
风水轮流转。
“你还没休息吗?”
傅淮州则问:“胃是老毛病,没去看医生吗?”
原来是有事情问她,难怪没有休息。
“去了,胃病嘛,就是要养。”
叶清语蓦然想起,“要给你看最新的体检报告吗?就是普通胃病,不是大病,没有想瞒你。”
显然她想多了,误会了他话里的意思。
傅淮州反问:“那我这去了国外一年,是不是也要给你看体检报告?”
叶清语轻声说:“你愿意给的话,那也可以,夫妻间的身体状况还是有必要坦诚的,是吧?”
微斜的光线打在她清亮的眸中。
宁静又柔和,真诚而纯澈。
傅淮州直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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