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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小说:

认错师弟之后

作者:

斯梨平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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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泥像实在怪异,看久了浑身不舒服,于是云淮再次用红绸将它盖住。

“接下来该如何?”云淮问。

李沛神色沉峻,“若真是邪/教作祟,那此事非同小可。”

大梁未立时,各州势力突起,几乎人人都是“天命加身”,各种教派也层出不穷,但立国后始皇立刻下令将各派狠狠肃清一番,此后只能崇尚清一家,并立下苛法,上至达官下至百姓,都不可信奉异教。

所以这尊泥像不止关乎几桩村县上的奇案,更关乎着整个大梁的稳定。

现下更重要的是要查清这邪/教在民间到底蛰居了多久,观那桃源村村民的状态,只怕已不是一日之功。

还是该去一趟清安县。

李沛看着那泥像,忽然心有所悟,沉声道:“之前是我思考的方向有误,如果尸体是这个教派的必需品,那张大郎办丧事时,那他们的教众定会在场。同时松阳又不似在清安,任他们施为,所以这些人必定要小心翼翼,不能露出马脚。”

说到此处,云淮也有所顿悟。

两人对视一眼,同声道:“张朋安。”

“张朋安,你的消息到底准不准?”曹靖在房内踱步,神情严肃。

张朋安气定神闲坐在一旁,“大人放心,高官之子又如何,真当他精通审案不成?那日我亲眼见过,实在不值一提。”

“不可大意,若真是草包怎会因些风吹草动的消息就追来清安。”曹靖不做此想,警告道,“还是小心为上。”

“大人放心,在下心里有数。”张朋安一拱手,再开口时又换了个话题,“只是菩萨那边,已经是快要等不及了,大人还要再努力些才行。”

曹靖火从心起,扯过张朋安的衣领,咬牙道,“张朋安,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当这清安是你囊中之物,随手取用不成?!”

“曹大人,眼下都快入冬了怎么还这么大的火气。”张朋安轻松掰开曹靖的手,淡然笑道,“不要忘了,当初是您主动要求合作,可不是我等威逼胁迫。”

张朋安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幽幽看他一眼,虽然仍是那副平平之貌,但气势阴冷仿佛毒蛇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曹靖也似承受不住那一眼的狠戾,一瞬间脊背上冷汗如雨下,他只能白着脸低下了头。

第二天一早,云淮便找到张氏妇,想要问出张朋安现在的住处。

张氏妇:“小叔他分家后便不怎么与夫君来往了,我作为妇人也不好多打听,只听夫君说过,小叔他幼时好学,中过秀才,但之后却屡考不中,最后一次收到小叔的来信便是他说在清安做教书先生,为幼童启蒙。郎君出事突然,我便按照那书院的地址去了信,也没想到小叔真愿来帮忙。”

见云淮表情不佳,她犹犹豫豫问了一句,“可是小叔又出什么事了?”

云淮整理好表情,只叫她放心,又问道那书院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东山书院。”

云淮得了消息赶回县衙时,发现县衙里竟又升起了堂。

她拉住小五子低声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小五子也悄悄和她咬耳朵:“又有户人家的尸首没了,这回更狠,祖坟被人挖开了。”

张大郎家的事情,松阳县里很是流传了一阵,闻者或叹或惊,有些谨慎的,甚至还去自家坟地里转了一圈。

结果真有人发现,坟土好像被人翻过,竟是新的。挖开一看后,果然只剩一口空棺。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苦主跪在堂下,哭得声嘶力竭,身后同样跪着一群哭哭啼啼的同族人。

一时间,县衙比集会还要吵闹。

上首的李沛表情还算平静,但一旁的主簿魏德已经满脸写着“这叫什么事啊!”

小五子啧啧道:“莫不是这几日犯了太岁?怎么碰上的全是这种事。”

云淮观察半晌,忽道:“或许这次的事没那么复杂。”

小五子满脸好奇:“老大,你怎么知道?”

云淮眼利,目光在堂下众人身上扫量一圈后,便发现了个格外低垂的脑袋,那人偶尔抬头乱瞄,脸上全是畏缩之意,最关键的是,那人连指甲缝里的泥都没洗干净。

云淮抬头看去,发现李沛也注意到了那人。

李沛沉默着听了一耳朵的哭嚎,终于开了口:“诸位放心,此事天理难容,本官必定会追查下去。今天且回,待明日牵来寻犬,在现场嗅闻片刻,就能找出案犯。”

苦主大喜,带着一家人连连叩首这才终于散去。

李沛也起身走至云淮身前,“还要麻烦师姐——”

“我知道,跟踪对吧。”云淮笑眯眯道。

“也许从那人身上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李沛点头,后又问道,“张朋安的住处可有了消息?”

云淮将从那张氏妇口中得到的讯息告诉了李沛。

李沛沉思片刻,“分头行动更快些,我去书院那边。”

见他目光坚定,云淮也只好同意,“那你自己小心些。”

丁一山听着家里族长七嘴八舌讨论着抓到人后一定不能便宜放过,只觉得椅上像生了钉子,让他坐立不安。

坐了半晌后终于找了机会拱手告退,但离开家祠后也并未归家,反而捡了条小路进了山。

他动作太慢,挖出白骨后还未等送过去就被家里人发现了端倪,无奈之下只好匆匆将尸骨暂放在荒山。

牧野四合,林中更是光线稀疏,万鸟归林的时分,空中盘旋着无数黑鸟。

丁一山找到自己藏尸的地方,忍着惧意,边挖边念叨:“太公公别怪孙儿,您也盼着孙儿高中不是,等拿到了药一切就能好起来了,有了药孙儿就能学进去了!”

丁一山越挖越癫狂,来时的恐惧尽数褪去,双眼兴奋得泛起了红。

丁家祖上出过县官,很是阔绰了一阵,但后来愈发没落,到今日已经只是有些钱财的白身而已。

即便如此,丁家也是松阳少有的富裕之家,至少交些束脩供家中孙辈念私塾不成问题。丁一山自小便听着祖上当官老爷的事迹长大,长至五岁时,在万众期待下开了蒙。

幼时还有些伶俐,但越大越泯然众人矣,丁家人不肯接受现实,就连丁一山本人也无法接受。但越努力学越觉得头痛欲裂,常常捧卷通读半日,却什么也记不住。

日子久了,丁一山俞渐偏执暴躁,无任何功名在身却敢自称秀才,可一开口,腹中无物的事实就会立刻暴露。偶尔遭人嘲讽,他就会蒙头苦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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