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宴》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当于虽然是在月氏长大,可从小都不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姨母日日让人调教她跳舞,修习礼仪,归根究底是为了让她去当好一个细作。偏偏他们都没想到,一个大魏的小女子就敢把手伸到塞外漠北,信息网可以铺到西域诸国,他们这些人的所作所为皆在她的掌控之下。
摩邪输了,输在远见,也输在轻敌,匈奴人就这点不大好,他们瞧不上女人,更不相信女人的力量,他们说看不上大魏女儿家成日里只知深闺绣花鸟,不像大漠女儿驰骋草原,飒爽英姿。可他们又打心眼儿里觉得女人是不配和他们争权夺势的。
对于萧封鹤,当于心里很复杂,家国大义前,她该恨她,可私心里说,她很羡慕萧封鹤,甚至说是嫉妒。
凭什么她当于从小就要被培养成棋子细作,可她萧封鹤就是天之骄子,征战沙场,运筹帷幄,偏偏整个大魏包括她的父兄都将她视作强大而可依靠的存在,没有那个质疑过她作为女子是否有资格站在千军万马前发号施令。或者说大约是有的,可她不在乎。
平心而论,当于做不到,她从小就明白自己的归宿,或是死在敌国,或是和亲邻国,偏偏碰上萧封鹤,让她有了不该有的奢望,她想要自由,要权力,要堂堂正正的生存资格。
萧封鹤赢了,匈奴岌岌可危。当于没兴趣知道他们谁输谁赢的,她只知道摩邪死了,她没有了家,也没有牢笼了。
离开草原的那天,萧封鹤留给她一封信,要她找到落脚的地方在拆开看。知道她一直往南去,到了雍城——她的守地,才拆看了这封信:
辛夷,此行一去不知你意往何处,时鸢不愿多问,更不愿拘着你,你是个快意恩仇的姑娘,山河辽阔才是你的去处。
在郢都时,你说你羡慕我可以恣意潇洒,任性妄为,你何尝知道我又多羡慕你。我自出生起就知道自由二字与我此生无缘的,我没有资格舍弃身份。
阴谋诡计也罢,权欲熏天也好,你走了也便罢了,干干净净的去,别让过去的事拖着你,我此生不过如此了,你好生照顾自己,也多替我瞧瞧这山河人间。
当于这名字确实该弃了,辛夷想着,将院中的秋千架推了推坐了上去,院子里的木兰花树开了一树花苞。
公主府里那个一眼就能瞧出女扮男装的公主殿下,那样潇洒的人原来也这样的苦,世人皆苦,皆苦……
吕司龄骑在战马上,身上一身银鞍铠甲在初晨阳光下闪着冷冷的光,何广习穿着制式一般的铠甲在他身侧骑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此时两人正守在距离匈奴右谷蠡王的军帐十里开外的山阴处,等着太阳渐起。
“我说,吕少青,你知道阿兕到底是什么意思吗?这样大好的时机,总觉得不偷袭一下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何广习别了半天,憋出一个不大恰当的词来。
“什么暴殄天物,这叫错失良机……你别捣乱,萧老四鬼心眼多着呢,你要想摸透他的心思,还是下辈子好好长个脑子吧。”吕司龄坐直了身子,瞧了瞧天光大亮,这塞外,别说现在是清晨,哪怕是正当午也不会暖和到哪里去。
“固然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诚话,可未免太伤人心了,你好歹委婉些啊。”何广习瞥了他一眼,颇有些不满。
“那我就委婉些,请何三郎回去问问令慈,怀胎十月可吃伤了什么东西?亦或者生娃娃的时候,可是奶母没抱稳磕了孩子的后脑勺?亦或者……”
“合着我非的是千辛万苦的伤了脑子,方才合情合理咯?”何广习气的在吕司龄的小腿上狠踹了一脚。
吕司龄倒也没介意,反正他时常挨踹:“不然我实在没法解释何侍郎那样的人精怎么会有你这么……天真的孩子。”
“别贫了,时辰到了。”何广习突然正色道。
“是了是了……阿兕管这次行动叫什么?”
“牧羊。”
吕司龄抽出一支响箭朝天上一放,“啾”的一声之后,四野之下埋伏着的魏军霎时间站起身列队而站。
“众军听令,击溃匈奴右部,击杀右谷蠡王者,赏金百两!杀!”
一时间战马嘶鸣,奔涌前进。右谷蠡王刚喝了半碗□□酒,就听见地面震动。心下大惊,直呼轻敌。他早早将自己手下五万将士拆出两万人分作二十支小队,这二十支小队又化整为零散布在王庭周围与左谷蠡王呼应守卫王庭,另又分出一万人确保王帐西迁道路无阻,如今他手上可用的军士不过两万。
听着马蹄嘶鸣声愈来愈近,右谷蠡王五十多岁的人也只能挣命罢了,匆匆整军后,欲带主力突围,就瞧见魏军两个带兵冲锋的银甲小将直奔他的帅帐而来,旁的人一概不理的。
一路上喊杀声震天,血气跟着风动卷在空气中,似有一层红雾弥漫开来,偏混杂着血肉骨头被马蹄践踏踩碎。吕司龄一歪头躲过了匈奴一个副将的弯月刀,顺手将一个匈奴兵的胳膊连着脖颈子斩了下来,那人非但没倒下,身子还带着惯性往前走了两步,正巧将手里的弯月刀柄伸在了吕司龄勒缰绳的手边。
就见吕司龄抽出弯月刀回身甩了出去,堪堪甩在刚刚要砍他的那名副将胸口,直接给那副将戳了个透心凉。而那没了头的兵终于倒在地上,不晓得被战马踩了多少回。
何广习这头也不轻松,那右谷蠡王身边的守卫长确实厉害,一把长刀舞的虎虎生风,便是何广习带着十几个兵士将其团团围住,也不能近他身。眼见着不能东塔分毫,何广习也并不与他缠斗,调转马头奔着右谷蠡王的帅帐而去。
那守卫长心下一惊,不知何时他已经被这银袍小将引到帅帐百步开外了,这下子想回头去救只怕也来不及,只是救不得,也不得不往帅帐方向奔去。
就在这时,何广习突然从身后抽出长剑,收剑挽弓,一支羽箭直直的射穿了守卫长的脖子,这人坑都没吭一声便没了命。
“广习你有长进啊!学会了声东击西这套?”吕司龄瞧了也是一阵惊讶。
“生什么鸡?我听不清!”何广习面带疑惑问了一句。
吕司龄瞬间垮下脸,心想:就万不该夸你。扭过头本着帅帐去了。
“少青!少青!到底生什么鸡啊!我当真没听清!”何广习转头也跟着去了。
那右谷蠡王眼瞧着大势已去,却又不甘心坐以待毙,早早地组织了一队敢死队,给自己突围拖延时间。自己则是被自己的亲兵卫队围在中间,率五千残部往西面逃去。他本想去寻左贤王汇合,组织兵力抽身回守王庭的,那两个银袍小将率魏军穷追不舍,一直追到呼延河上游才罢手。
“我说少青,咱们这出戏演的怎么样啊?”何广习牵着马站在河边,看着远处马蹄踏尘而去,问道。
“以你我的演技,去南屋瓦舍和云家班子搭场戏台子也不过分了。”吕司龄颇有些惋惜的接着说道:“奈何一身才华偏要靠脑子出人头地。”
“我呸!不要脸!”何广习转头啐了他一口。
“得了,回去复命吧,咱们这头成了。不知惜之和成蹊那头如何了……”吕司龄也不再开玩笑,抬头望了望天,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我说你们俩怎么就那么确信,那两个小崽子就能将匈奴王庭逼到西域以北去?”冯轼楠坐在聿州北城楼上,身边的是四平八稳端坐着的端王萧封齐和纪王萧封容,他们俩都是被官家下了旨意严令不许上战场的人。
“舅舅,你别看广习和少青两个带着书生气,他们俩可是正儿八经去西域出生入死过的。你也别小瞧了那姓顾的郎君,他是个有气节有头脑的人,无非身子比不得习武之人强健罢了。”萧封齐说起这几个人总是有意无意带着些引以为傲的神色。
冯轼楠不以为然,倒不是他看不上这几个毛头小子,只是固然这些人皆非池中物,然有几人能为大皇子所用却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说起来,那个姓顾的小郎君倒是有点意思,等他回来我一定拽着他好好喝几杯。”冯轼楠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念叨着。
“舅舅一向看不上文人,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呢?”萧封容听了都忍不住好奇起来。
“倒也不是感兴趣,只是这小娃娃一张嘴就是夫复何求,死而后已的,听着像是个有尿性的,何况他喝醉了的确好玩哈,就冲上回没说完的那段……《西王母与玉帝的二三事》我就得再灌他一回,好歹把嫦娥上了天后面的讲全咯啊……”
冯轼楠说得很认真,没看见萧家兄弟俩拧着眉头愣是没想明白顾惜之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地摊歪书。自然就算是想的到定是旁人教的,可谁又能猜得到堂堂的大魏朝大公主没事干紧着搜刮这些没边没界的书,还得逼着顾惜之熟读了去各营里讲书去。
顾惜之和赵琼林坐在月牙湾的破船客栈里,对面是正在品茶的黎柏溪:“两位兄台怎么光坐着看我喝茶,好歹也常常主子派人送来的老君眉啊。”
顾惜之的脸色依旧有些菜色,似乎来到旧地他总有些不适,目光总瞧着身后的一扇房门。
赵琼林不明白他看什么,黎柏溪却很清楚——那间屋子之前是顾惜之与枯荷住的地方。早早黎柏溪就收到了枯荷的死讯,也是他将这消息传回了南境,对于枯荷,黎柏溪是极佩服的,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从活地狱里爬出来,好不容易有了活下去的盼头。
士为知己者死,枯荷去了,一则是为了黎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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