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呓欢着凉了。
好在没发烧,按照以往经验,还没到需要吃药的程度,没那么麻烦。她主要就是身上忽冷忽热,再加上喉咙有些痒痛,不严重。
她半夜晕乎乎地给迟燃消息,说她着凉不舒服,已经跟统筹打过招呼,晚两个小时去彩排,七点到,让他们先去。
按原计划迟燃得第二天早上再看到消息,但不知怎的他没睡,当晚就赶过来陪她。
“明天下午再去。”迟燃坐在她床边的地上,下巴搁在床上,握着她的手,“我们两个都是。”
宋呓欢见他多少还是心虚,但还是贪心地用目光描着他的轮廓。
“没那么夸张,睡饱就没事了。”
“离七点没剩几个小时,睡不饱。”迟燃说,“上午那帮乐队明星还得来来回回地折腾,排不起来,下午去。”
“好吧。”
宋呓欢轻轻将手指搭在他鼻梁山根处,顺着滑下来,循环往复。
“睡觉。”迟燃撑着下巴说。
“那你呢?”宋呓欢问,“地上又冷又硬的,你去果果那间屋子吧,我还有一套床单被子。”
迟燃摇摇头,挑眉问:“想陪你还不行?”
宋呓欢想了想,往里挪了挪,扯扯他的手,“分你一半。”
“坐地上了,裤子脏。”
迟燃手伸长还是握着她手,但没动。
“那你脱......”宋呓欢说的时候没多想,说完有些后悔。
“你这天聊的。”迟燃无奈地笑笑,“我去换身衣服,回来陪你躺。”
他对她家已经很熟悉,没撑几下墙就顺利走出去。
宋呓欢就静静地在黑暗中等,黑暗滋长许多不安。
迟燃对她越上心,钱宇就会越不安,越可能说漏。
惴惴不安中夹杂破罐子破摔的决心,她就这么等着。
过了一会,密码锁响起,迟燃放轻脚步走进来。
“没睡。”她说。
听她这么说,他脚步加快走过来,在床边坐下。
他换了身墨绿色的家居服,是她从没见过的样子。此前就算在家里见面,他也穿着在外面穿的衣服,很少穿成这样。
家居服布料柔软垂感很好,他睡前大约洗过澡,头发还潮潮的,发丝垂下来,从头到脚都柔软。
被她看到这样柔软的一面,实在亲密,他有些不好意思,坐在床边时耳尖泛着红,他抬手拨拨后脑的头发。
没拨弄几下,不平衡似的,又在她头上拨弄着,力道放重,莫名有些亲昵的意味。
宋呓欢近乎贪婪地看着这样的他,心软成一片,不剩什么理智。
“陪我睡。”她又往里挪动,示意他躺下来。
“你生病了我让让你。”
话是说得戏谑,但他躺下来的时候耳朵都红着。
他外侧没有枕头,就侧过来枕着手臂,面朝她。
“睡吧。”
他浅浅的呼吸洒在她脸上,温热的痒。
宋呓欢近乎本能地循着那股松木气息,缓缓地靠近。
她一动,布料的碎响就跟着响起,迟燃下意识地往后退。
她撑着停在原地,僵着。
迟燃偏头做出听的动作,听半天后才抬手摸着她的脸。
“小河豚,别为这个生气。”他轻轻托着她的头放回枕头上,呼吸不稳,“这姿势真不能再干别的了,你还病着呢,我遭不住。”
“抱我也不行吗?”宋呓欢不死心。
“尤其不行。”迟燃叹口气,“睡吧。”
宋呓欢眨眨眼,没说话。
迟燃摸摸她的脸,撑起身子,在她脸颊上啄吻,一触即放。
“睡吧,我祖宗。”
迟燃声音不带什么笑意,有些哑。
她攥着他柔软的袖口,在他低沉的呼吸声中渐渐睡着。
她半夜腰痛醒过一次,晚上止痛药吃得太晚,估计得等会才能不痛。
醒着过来的时候她背对迟燃,她干脆翻过来看他。
迟燃睡相意外地好,依然枕着胳膊蜷着身子,缩在她偏短的小床上,显得可怜兮兮。
她右手还捏着迟燃的袖子边,袖子已经褪到他手肘处,她手基本就是靠着他胸口了。
他睡着后心跳声很轻,手靠着胸口都感受不到动。她悄悄将手掌展平,贴上去。
一下......
一下......一下......
他那么容易不耐烦的一个人,心跳频率却异常平缓,间隔得比一秒还久,她听着都有些犯困。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针,显得聒噪,迟燃的心跳比走针更和缓。
他的心跳声缓缓地铺进滴嗒声里,催眠曲似的。她有些贪心地将手贴紧,直到手掌与他心跳同频跃动着。
那天在古董钢琴旁边,他指尖的跃动借由钢琴的震动传来,荡起情/欲的波澜,一直漾到她心底。
而此刻他胸口平和有力地震动着,不必借由钢琴做由头,她的手直接贴上去。
“嗯......”迟燃皱着眉,喉咙里哼出叹息似的调调。
宋呓欢以为他是被骚扰得不耐烦,赶忙轻轻将手收回来。刚收一半,他的手却覆上来,重新将她的手按回胸口,贴住。
他力道很轻,动作带着半梦半醒间那种拖沓。
接着,他攥着她手往上拉,做了个吻手的动作。
其实没吻到,他还睡着,动作做了一半就被睡意冲散,手叠着手,半途而废地搭在一起。
“……你没亲到。”
宋呓欢用轻不可闻的气声说,他自然没听到。
明明是头一回睡在同一张床上,可他动作却自然得像本能反应。
某种酸涩慢慢地涌上来。
“对不起呀。”宋呓欢这次没出声,“对不起嘛。”
她撒娇似的无声说两次。
其实没什么用,不舍、负罪感、委屈都没能减少。
磨蹭这么许久,止痛药的效果总算追上来,铺天盖地的困意也盖上来。
走针与心跳交错奏响,她缓缓被拽进睡梦中,无知无觉。
宋呓欢再睁眼已经快十一点,她紧张地清清嗓子,发现喉咙的痛感已经缓解。
这么看来她算不上着凉,就是这两天累狠了,睡一觉就好。
迟燃不在她身边,床空荡荡的,昨晚那些不带情/欲的缱绻好像只是一场梦。
“早。”她给迟燃发条语音。
语音刚发出去,就听见门口叮咚一声,接着就是输大门密码的声音。
“不早啦,你消息但凡晚一秒我都要开始砸门了。”
迟燃边走进来边摘耳机,他已经换上出门的衣服,没穿着那套柔软的墨绿色睡衣。
宋呓欢惋惜地小声叹气,又提了提状态,带点笑意问:“要出发了吗?”
“嗯,好点没?”迟燃问。
“神清气爽。”她笑着伸个懒腰。
迟燃将手里的塑料袋对着她晃晃:“桂花糕和小猪包,想吃吗?”
“吃,好饿。”
她伸手去拿,迟燃明明看不见,但还是很灵活地将手一缩。
“想吃抓紧洗漱去,统筹老师骂我半小时了。我楼下车里等你,路上吃。”
宋呓欢嗅嗅那股香气,不服气地嘀嘀咕咕:“硬要请假的是你,催我的也是你......”
“该说什么?”迟燃又晃晃早餐。
“吃。”宋呓欢干脆道。
迟燃被她噎得一顿,继而笑起来:“什么东西......是让你谢谢迟燃哥哥的早餐。”
宋呓欢拆台没够,继续笑着说:“觉得大六岁是半轮的是你,让喊迟燃哥哥的还是你......”
迟燃作势要追她,她三两步冲进浴室,门一关笑声便溢出来。
宋呓欢打开水龙头,垂眼看着水,听着哗啦啦的水声。
什么都没做,但头挨着头睡在一起后的清晨,本就带点温馨日常的意味。
塑料袋装着热腾腾的早点,他攥得紧,袋口有些细碎的褶皱。他催促她的话意思是着急,可语气懒懒散散,跟玩闹似的。起床后,洗漱前,这么带点笑意地拌嘴……
这些都是太普通的小事,是那种很难记住的毫无特点的事,于是她将每个细节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将这个寻常而又不寻常的清晨悄悄私藏。
晚餐的时候,宋呓欢照例没拿油腻腻的盒饭,而是吃着迟燃买的贝果。
钱宇端着盒饭坐在休息室的桌子旁,瞪着她不说话,脸色极其难看。
要不是迟燃看不见,估计早露馅了。
宋呓欢埋头吃贝果,刻意规避钱宇的目光。
“两位老师——”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栗色头发戴口罩的姑娘探头进来,“待会要拍素材,得补个妆......啊你们还吃饭呢?”
她回头跟另个瘦高姑娘说:“阿洁我们待会再来吧。”
“没事,吃完了。”宋呓欢看到迟燃正慢吞吞在桌子上找饭盒盖子,她伸手拿过来帮他盖上。
“谢谢妹妹。”栗色口罩笑眯眯地说,“现在补完我俩就不用来回跑了。”
栗色口罩是迟燃的化妆师,叫九九,另外一位阿洁是她的化妆师。
宋呓欢其实还没吃完,但贝果也不分冷了热了,补完小口吃也一样。
她总是出汗,妆花得快,阿洁工作量明显比九九大,九九来一回她得来两回。再让阿洁折腾,她实在过意不去。
而且钱宇盯得她烦躁,来两个人还能缓冲下,他能收敛点。
“我额头又脱妆了。”宋呓欢心虚小声说。
“多大点事。”阿洁很温柔地笑笑,小拇指垫着气垫,轻轻搭在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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