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堂自认不是犟种,只是旁人不能理解他的一意孤行。
老店约的买卖时间在第二天,他不想失约。
他这店离城中心远,面积小小,要基建没基建,要人流没人流,装修破烂,要重新翻修准会惊动整一条街,惹来不知多少麻烦。
买家出价一百万,不是买卖,全是人情。
陆明堂拖着病体回家,对方竟早就到了。
那人大腹便便,正从店里出来,手上提着几个礼盒,看见陆明堂还有他肩膀上的小狗,光滑的胖脸蛋挤出深深地笑纹,那张橘皮老脸上出现一种违和的殷勤和尊敬,还带着一丝隐约的忧虑,他道:
“陆哥,听说你病了,我正要去诊所看你呢,这是水果,来来来。”
他没有丝毫年龄包袱,在场两人一狗只有叶黎觉得震惊,但陆明堂似乎很习惯这种待遇:
“还带什么水果,你是来买铺子的,又不是来探病的。”
作为主人,他发现屋里没什么待客的东西,只能端出几杯凉水,其中一杯还属于兢兢业业在他肩上站岗的救命恩狗,好在大家不是外人,和和气气地坐下,对方把带来的果品放在茶几上,模样倒比主人更主人。
陆明堂把早准备好的房产证放在桌上:
“阿伍,你也看到了,条件就这样,以后这就是你的了,什么地方想改就改,想拿来做什么就做什么,价格你确定好了,不再谈一下?”
“...一百万够吗?”
“再多市监局就该来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记在心里了。”
“说这些!当年要不是你帮我,我还在街上卖猪肉呢”阿伍笑了,语速加快: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生意场上哪有一帆风顺的,这只是一个小坎,你抬抬脚就过去了。
我话放在这,这店面纯当我给你暂管着,等你缓过来再拿,一百万不够我这还有,你拿着去应急,别担心我家里,我和珍珍商量过,铁定挺你。”
阿伍早年间开了个食品加工厂,生意不错,家中略有薄产,有钱了也不忘本,村里人有事时不时跟着搭把手,在这算是仅次于陆明堂的小老板。
他的厂子规模不大,一百万是能拿出来的极限,但对陆明堂的麻烦仅是杯水车薪,拿这笔钱不过给员工发工资而已。
“你要这么想,那这事还得再考虑考虑,我这行风险大,能不能再把这店买回来还不知道呢。”他说着,按了按桌上的房产证。
陆明堂的话让叶黎困惑,大是大,但现在还...大吗?
生物协同领域是国家牵头,民企公司只能承担其中一些零散模块,以明德的能耐,现在都能躺在专利上吃老本才对。
他离开的时候,明德已经可以吃老本了,难道说投资的新项目出了问题?
但就他所知,整个市场做生物协同的不超过五家,而且不是自吹,他的加入让明德这个龙头的位置坐的很稳,就算离开了,企业也该搭上政策的春风扶摇直上才对。
所以陆明堂是怎么混成这样?
难道拿钱去炒地炒房还是炒股了?可拿公司的钱?看他也没疯啊?
“陆哥,我没这个意思,哎我嘴笨,我是说...你本事大,别灰心,以前那么难都过来了,大不了从头来嘛!”
“这次不一样。”陆明堂不欲多说,“我也不是跟你客气,只是情况得和你说清楚,无论如何,这次谢了。”
阿伍低声道:“陆哥,是得罪...”
“不清楚。”
陆明堂当然知道自己得罪人了,但究竟得罪的谁居然还是个谜。
叶黎也跟着恍然——他就说嘛,只能是得罪人了。
陆明堂得罪谁了?
他也跟着陷入沉思。
各行各业全是人情世故,但世故一般都晦涩不明,透露风声的人含含糊糊,结果却明明白白,完全不能扔到水逆头上。
那人想必大有来头,且和陆明堂之间的梁子结的很大,否则不该为了一点私怨放弃前景如此广阔,实力如此过硬的新兴公司。
大抵是个油光满面,满脑肥肠又小肚鸡肠的高层官员,等他回去一定叫人掀了他的老底,叫他牢底坐穿。
腹诽一阵后,这具身体又困了,娇气小狗不睡地板,叶黎爬上陆明堂的膝头,自顾自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趴好,脑袋顶上交谈的声音停了停,然后继续。
很好,他的所作所为完美符合一条小狗的行为逻辑,不会引起两脚兽的大惊小怪。
“这就是...那条小狗?”
阿伍居然也知道了,一只狗崽破千关闯万难救主人的英勇事迹。
陆明堂嘴角一抽,作为当事人,他对昨晚没有任何记忆,自然没法做出任何指正,只能点点头。
阿伍羡慕地看了狗子一眼,小声道:“养了多久啊,这么亲人。”
大概就几个小时..…
他们商榷完毕,交割清楚,回老家要办的事情基本落定,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下一个项目会决定整个公司生死,可不能再给整黄了。
正要走的时候,一群人匆匆忙忙闯进他的老店: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陆哥,不好了,龙婆拿菜刀了!”
“龙婆疯了,要砍阿冬!”
“打的好惨啊!”
“她颠的啦!要不要报警啊!”
来人鞭炮似的嗓门差点让叶黎的魂离开这条小狗——
他还以为这村是另一个明德,感情不是,居然还要械斗?
动刀子了还不报警呢?
有没搞错,这是家裁缝铺啊!
居委会或派出所不长这样!
那伙人明显忘了几个小时前陆明堂还躺在床上萎靡不振,都指着他去主持大局,他也如他们所愿,问道:
“阿冬找龙婆干嘛?”
“不是不是,是龙婆先找的阿冬!”
“阿冬不是在村委会帮忙吗?龙婆去问这个月的钱,不知道怎么吵起来。”
“龙婆这么大年纪,没人想到她敢拿刀!”
.....
一群人乌泱泱在前面走,叶黎冒着被踩踏的风险在后面追,他不知道自己跑个啥,没人要求一条幼犬去凑热闹,但自变成狗子以来他一直上蹿下跳,都形成肌肉记忆了。
村委会离陆明堂家不远,仗着狗远超人类的听觉,叶黎远远就听到一个尖利的女声:
“就这么多,你家又不是低保户,养老就是这么发的!”
“怎么可能,你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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