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没能忍住,偷偷打量起雪梅之前被烙铁伤过的地方。原先狰狞的烙痕被修饰成一朵绽放的梅花,依稀还能看见刺青构成了的枝叶蜿蜒进雪梅的衣内,给雪梅清丽的面容添上几分异色。。
“杏仪比我强。她有本事,知进退。你跟在她身边,多学学没有坏处。毕竟在我们这个地方,她算是个厉害人。”哪怕感受到打量的目光,雪梅也不以为意,柔声透露出自己的善意。
杏仪虽好,但有时说话确实难听,雪梅这等温柔是红袖许久未见的。红袖红了眼眶,俨然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别哭,要笑。我们这个地方,眼泪是最不值钱的。流泪不会让人怜惜你,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
“你疼吗?”红袖突然问道。
“自然是疼的,你看我画的门帘。”
“那就在大门上,你不怕被人看?”
“你觉得,来这儿的人,有几个会对着一副门帘赏画的。”雪梅放大了笑容。她的反抗虽然无声,但只有这样做了点什么,她才觉得自己的灵魂还活着,不至于彻底腐朽在这院墙之内。
外头传来男女的嬉笑声和伙计的唱和声。雪梅阻止了红袖想再问的势头:“你该回去了。别让这边院里的腌臜脏了你的眼,污了你的心。”
“雪梅姐姐保重。”主人送客,红袖自是不敢多留,心里满满是对这位姐姐的惋惜与不值。
“好的呢。毕竟是我们红袖的叮嘱。”明明才教过红袖不要哭,可此刻雪梅鼻头酸酸的,有一种要哭的冲动。
杏仪让送来的桌垫和椅垫都是好东西,上好的布料上绣着精美的绣花,边角还缀着如今最时髦的蕾丝。椅垫里填充的棉花都没拆出,鼓鼓囊囊的即可就可以用上。雪梅起先只是拿起来瞧瞧,上手颠了颠。只是雪梅一贯敏感,她眉头一皱,显然发现重量不太对。
趁着暂时的清静,雪梅拆出了坐垫里的填充物,从里头拆出了一个厚装的金镯,几块大洋。更难能可贵的是,里头居然藏着一小支盘尼西林。
“我贱命一条,哪里值得她如此用心。”雪梅终于绷不住情绪,眼泪大滴大滴的从面颊划过。人虽哭着,雪梅手上的动作未停。祈金堂里,芝妈妈会允许正火的花魁穿金戴银。红倌要接客,基本撑场面的物件也少不了。除此之外,私自藏钱是绝对不允许的。至于盘尼西林,贵如黄金不说,是真真能救命的东西。没过一会,几个坐垫已经恢复原样,完全看不出拆装的痕迹。
“东西送到了吗?”红袖回来的时候,杏仪正在自斟自饮,脸上是杏仪难有的沉静,“她说了什么没?”
“雪梅姐姐说,让红袖好好跟姐姐学。”红袖不明所以,只得乖乖回答着。
巴掌大点儿的小壶酒很快就被杏仪喝完:“再去打些酒来。”
“姐姐,醉酒伤身。”
“小小年纪,啰哩巴嗦的。我还要你管!”
杏仪发火了,红袖只得乖乖依照吩咐去做。待到红袖离了房间,杏仪捂着脸喃喃自语:“不知道她一天到晚都在清高些什么。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非作到如今这个境地。值吗?”
红袖回来的时候杏仪已经收了酒意。她指着酒杯对红袖道:“喝过吗?会不会喝酒?”
见红袖摇头,她道:“自己喝两杯。”
红袖被酒液辣得皱眉,眼睛也跟着水汪汪的红了起来。杏仪勾了勾嘴角,算是在笑:“这壶就交给你了。若是你喝了明儿一切如常。改天就带你去见识见识真正的富贵。”
“啊?”
“京里的糖业大亨,赵氏你知道吧。他们给我递了帖子。你只说到时候想去不想去吧。”
“赵氏,那不是赵知格公子家的产业吗?可惜白小姐如今不在京里了。不然去赵氏,八成能看到白小姐。”红袖如此想着,有些惋惜。但出去总比闷在祈金堂好,红袖自然赶忙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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