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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生日

小说:

最后的歌谣[悬疑]

作者:

陈瓶尔

分类:

衍生同人

是女人的直觉?还是谢芳的旷课在复学后自习时偶尔的出神,给了红梅足够的警戒?

红梅说不上来。

午日阳光温和地撒在身上,神经就染上片刻倦怠。她决定偷个懒,在下课前溜出教室,等在谢芳班级门前,想和朋友久违地一起吃个午饭。下课铃响起,人们三三两两走掉,连躲着她的刘勇都磨磨蹭蹭离席,教室里空无一人,丝毫没有谢芳的踪迹。

红梅心底奇异地生出果然的感觉,对着空虚叹气。

人流匆匆奔赴食堂吃午饭,生怕慢一步,想吃的菜色就会被抢光。只有红梅慢慢走在砖铺就的道路上,漫无目的,盯着自己的鞋尖,思绪漂流。

感觉哪里不对。

是哪里呢?

是因为得到邬眉的馈赠后,帮她照看省心的弟弟,不用再去打工赚钱,钱来得太容易,内心不安吗?

还是谢芳每一次欲言又止,最后望向她,眼神里的东西,并不向从前那样,平等、温柔又友善,而变成了一种隐隐约约的包容呢?

她太弱小了,从来没能为她们做什么。

如果谢芳真的有什么事,连倾诉都起不了作用,那她……

“呀,刘红梅,看路。”

一个亲切慈祥的男声响起,红梅猛地抬头,两米外是一堵墙,灰扑扑的,斑驳着墙皮。

“谢谢。”

道谢先从嘴中溜出,她后知后觉地看向声音的来源:教导处的刘欢老师。

刘欢笑吟吟地向她走来几步,她下意识想后退,又被理智劝阻:刘老师对她还算不错的,没必要。接着又想起,这戒备缘起还是谢芳。有刘欢的场合,谢芳身上隐隐的倒刺就要竖起,活像刺猬。

“我正要找你:晚上打算几点过去?你们六点下课,你早出教室半小时,我载你过去吧,我咋也是要跑一趟的,捎上你,顺便的。”刘欢如是说着。

看到红梅脸上的迷惑,刘欢略一思索,才解释道:“今天芳芳生日,顺便订婚,我看芳芳平时玩的好的小姑娘都有请帖,没叫你去吗?”

红梅没什么表情,眼睛眨了眨。

“嗨。”一目了然,刘主任就生出客套话来,“这样也挺好,订婚宴还得搭礼金进去,一次就搭进去二三十,一个月工资呢。要是没请你,也别觉得有啥,八成芳芳想给你省钱吧,结婚时候再去也一样,啊。回头见。”

男人安抚似的拍拍红梅肩膀,走向食堂。

红梅呆呆站在原地,怔怔盯着刘欢消失的方向,步子千钧重似的,久久迈不开腿,脑子里一团乱麻。

芳芳?

订婚?

最后还是这样?

芳芳的生日?她从来没告诉她过。

农村过农历生日,具体是哪天还得跟公历换算。红梅不算生日,就是为了不过生日,省下请客吃蛋糕、收礼物、日后回赠的花销。如果在家过,爸妈特地炒个肉菜,吃碗长寿面,就也算过了。久而久之她就忘了,别人是过生日的,请客吃饭、收送礼物是正常的。

她跟芳芳说过的。

接着她忽然就想起,暑假的某个平常日子,她跑去找谢芳聊天,谢芳拿奶油蛋糕招待她,难得聊起从小到大许过的愿望。她一再重复,“我要好好毕业,在城里找到工作,买到房子,把父母接进城,不种地了”。庸俗,平实,一切尽在计划之中。谢芳笑眯眯地听,调侃她,即使过了一年,红梅还像她们初见那样,一点都没变。

“人哪有那么容易改变呢?就像你,愿望肯定还是我们最初见面那样:成为最好的妇产科医生吧?”

她竭力回忆,那天她吃了好几块奶油蛋糕,喝了馨香的茶水,但那一天谢芳有没有对她说的话点头,还是说了别的愿望,她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原来,她没问过谢芳,谢芳却从没忘记她的。

虽然很想见证好友人生的大日子,但刘主任说的也没错,礼金二三十块,对她来说是很沉重的负担。自己赚的,带邬眉赠予的,足够她度过剩下的三年,算上学生补助,还能剩余很多。但想想那些被赋予的期盼,她是没资格乱花的。

谢芳没有邀请她,于情于理,合情合理。

理智上,红梅被说服了。

但站在太阳底下,她陡然觉得冷。

不饿,就没去食堂。她飞速回到宿舍,躺在床上。

起初平躺着,板板正正,手规矩地放在两侧,这是她的习惯睡姿,却横竖感到不对劲。手放在腹部,又举在头顶,而后侧卧,还是趴着。她蜷缩在小小的床铺,盖着温暖的被子,难掩不知为何的难过。甚至怨怼起来:要是家里能再有钱一点就好了。不用像应晚那样,身上都是进口货,稀罕金贵得紧,只要稍微好一点,像王锦那样,不用发愁吃饭就好了。她就不至于为了省钱,连生日都不敢过,让朋友顾及这那。

一个奶油蛋糕,能花多少钱呢?

可是想起过年时父母落在饭里的泪,她又什么都不能抱怨了:她已经走得足够远了。

已经没有可以怨恨的东西了。

眼角陡然落下泪来,她把被子蒙在头上,哭得毫无缘由。哭累了她就渐渐睡去,做了一个梦,梦里谢芳等在她的教室门口,俩人吃了一顿饭,久违地坐在花园里,晒着大太阳,什么都不做。她在幻觉里,做一场清醒的梦,不愿意醒来。

直到宿舍门“通——”地被人踹开,有个人扒着墙进门,碰倒了一地东西,叮铃桄榔的,红梅才意识回归清醒,从床上爬起来,看发生了什么:进门的是应晚,捂着肚子,面色惨白,上气不接下气,一看就不对劲。

红梅赶忙下床,把扶着门框的应晚扶到自己的床位,靠着被褥瘫着。应晚嘴形说着谢谢,有气无力,甚至没发出声音。红梅赶忙冲一杯热红糖水端给她,应晚喝下半杯,面色才好一些。

“怎么了?痛经吗?”红梅问。

“不是。”应晚的怒气被病痛磨平了,只剩下烦躁,“拉肚子,我怀疑中午在食堂吃的饭有问题,吃完半个小时,拉了五六回了,现在能拉的只有水。”

“还闹肚子吗?”

“还拧着疼。”

“你有药吗?”

“我只有健胃消食的,治拉肚子的得去校医室买吧。”

应晚死死捂着肚子,闭目养神。红梅看着她桌上的钟,一点四十,下午课就快开始了。

“你一个人行吗?”红梅问。

红梅话音未落,应晚立刻站起来,拉开宿舍门就跑。红梅望着她身影消失在厕所,还有巨大的放屁声,好笑地叹口气。

这就不好让应晚一个人待着了。

等应晚再次从厕所扶着墙出来,红梅等在宿舍,又冲好一杯糖水,看着应晚喝下,她就扶着应晚去校医室。然而没到门口,就见到一走廊同样虚弱的同学们,应晚表情更加崩溃,红梅让她坐在楼梯间休息,独自去校医室问情况。

床位同样满着,都是打吊瓶的人,女老师应付着,也焦头烂额:“这是食物中毒。哎,校医室又不是药店,也就十来袋泻立停,早就卖完了。这会儿前前后后来了五六十人,我怎么弄?开卡车都拉医院去啊?没法弄。拉完就没事了,多喝糖水,注意别低血糖在哪儿磕了碰了就成,啊。”

红梅转述给应晚,应晚表情十分难看。随即她不知做了什么重大决定,手颤颤巍巍掏出带着粉色蝴蝶结的猫咪钱包,把一枚硬币交给红梅:“快……帮我打电话,打120……”

受人之托,红梅就去打了附属医院的电话,顺带把药物需求告诉热线。救护车来了,也把药带了来,走廊上没药的需求勉强得到解决,红梅就陪着应晚去医院了。

救护车图快就颠簸,急转弯,应晚的头磕到车内侧,她捂着头默念:“我真是够了。”

离医院就剩一个红绿灯,车陡然刹住,应晚紧紧捂着肚子,像这样能镇压过敏反应,把肠子捋顺似的,空气里突然一股味道,应晚急忙把上衣往下拉。

红梅假装不知道,随车医生笑,应晚就更加难受了。

“没事儿,这床上啥情况都有。还能活蹦乱跳就烧高香吧。”医生不算安慰地说,“你们是医学院哪个系的?”

“护理系。”红梅回答。

“那就更没事儿了,处理屎尿屁而已,不比开膛、缝皮、接器官、切瘤子简单?”

医生没当回事,当事人却不会这么想。

到了医院,开车门交接病人,随车医生就又上了车,跟着鸣笛去下一个地方;护士把应晚拉去急诊区,安排打针吊水,就也忙别的去了。

只剩下应晚和红梅的时候,应晚就忍不住哭起来。

红梅以为她穿着脏衣服不舒服,就去找护士长借一条裤子:“我帮你换衣服吧?”

“我自己能换,你出去一下好吗。”

这是多大委屈,就有多大宽待。红梅给她拉好帘子,听着窸窸窣窣的换衣服声,应晚说“我换好了”,才进去。

脏裤子被丢在便盆里,除了脏,还是挺新的。

都翘课了,索性送佛送到西。红梅问:“我帮你洗了吧?今天风大,晚上也许就干了。”

“不,我不要了。”应晚缩在被子里,声音都蒙蒙的,“帮我扔了吧。”

“住院服要还的呀。”

“我买就行了。”

吊着水也没消停,在止泻药彻底发挥作用前,红梅陪着应晚又上了几趟厕所,最后一趟回床上,应晚连抬腿的力气都没了,累到倒头直接睡着。

红梅看着水吊完,告知护士。

护士熟练拔掉针,嘱咐红梅:“醒来以后,不拉肚子就可以回了。医学院能出食品安全事故,传出去还怎么做医学院,要威信不啦?我们财政在养一堆管不了自己嘴的医生?谢院长最近忙啥呢?成天儿的也不在医院,真是。”

牢骚过耳,在意不得,红梅能做的就剩等待,看着急诊区默默发呆:急匆匆推过一张床,去走廊尽头,是急诊手术室吧;一个医生压在患者胸部做人工呼吸,身上没沾血,可能是休克吧;绷带绑着头的患者,鼻青脸肿的,打架见血了吗;拄拐打石膏一点一点挪过门口的人,又经历了什么呢?

能走的比不能走的强,能呼吸的比不能呼吸的强,有意识比没意识的强。

健康就是这种东西,你平时可以毫不在意,却能在某些时刻,让任何高高在上变得无依无靠。自尊碾碎在地,只剩你从未察觉或毫不在意的规律,作用在你无法扭转的地方,听天由命。

所以,能救人的医学了不起。做医生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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