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米尔挑眉,满脸质疑。
“我怎么没听到?”
“信不信由你啦。明天需要我做什么吗?”
塞米尔摇头,他确实自己就能搞定,但是薇薇的话却在他心头凿了一下,原本的计划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缝。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
屋外薄雾沉沉,空气冰凉。
整个房屋被神职人员封禁,不允许他人靠近,薇薇坐在外面等待,塞米尔独自一人进入那间封闭的小房,面对着木板床上的小男孩。
塞米尔点燃一排排蜡烛,再将小男孩重新捆好,把刻有符文的特制银链一圈圈绑在小男孩身上,小男孩没有挣扎,胸口起伏微弱,仿佛还在熟睡。
然后塞米尔用纯银小刀在掌心狠狠一划,一道鲜红的血痕从他掌心裂开。
他将银刃蘸上血液,在地板上缓缓勾勒出一个复杂的高阶困魔法阵。
随后,他把碎银丝与三节圣骨嵌入法阵外围,中心再用写上象征“洁净”的拉丁咒文。
做完这些后,他盘腿坐下,将圣经平放在膝头,低声开口:
“Sanctificanos,Domine……(主啊,愿你使我们圣洁)”
话音未落,阵法启动,孩子的身体猛然一震,眼皮倏然睁开,瞳孔全黑,眼白不复存在。
下一秒,他猛地挣扎起来,整张床“咯吱咯吱”发出呻吟,银锁链被拉得绷直如弓弦。
“你、要、杀、我……”
男孩发出破碎的声音,每个字都像骨头被折断后挤出来的。
阵法开始发出光芒,银丝颤动,空气中响起低沉的啸鸣,地底传来鬼魂的哭嚎。
塞米尔冷声道:“你不是他。回到地狱去。”
孩子猛然笑了,声音变调,从一个童声变成许多个重叠的声线。
声音有男有女,有高有低,它们一起嘶喊,一起狂躁。
“他是我……我是他……你看不清……你太慢了……”
小男孩全身开始剧烈扭动,胸腔以下的皮肤突然鼓起什么东西,一瞬间仿佛要把自己从内里撕开!
塞米尔额头上冷汗直冒,圣书的页角开始被无形的力量卷起,血阵里的银丝噼啪作响,像要燃烧起来。
蜡烛疯狂摇摆,光影乱做一片。
“Exorcizote……(我命令你,退去)!”
他低吼出祷词,加重语气,将指尖压在阵心。
就在这时,男孩忽然睁大了眼,狠狠挣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妈妈……妈妈!救我!救我!”
这一刻,他声音突变,不再像魔,也不像怪物,而是一个真正的、哭得连声音都劈了音的小孩。
塞米尔瞳孔猛地一缩,咒语停在舌尖,整个人陷入短暂的空白。
随后,他看见男孩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液体。
那居然是一滴……人类的眼泪。
那一滴眼泪落在阵法边缘,阵法仿佛也感受到了小男孩的求生欲,光芒闪烁,威力减半。
塞米尔顿住了。
他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违和。
如果那个孩子是彻底被“魔”夺走的容器,就不该还会哭喊妈妈,不该流下人的眼泪。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下一刻,塞米尔起身,中断驱魔。
阵法失去光芒,只留一地血迹,蜡烛也不再抖动,静静燃烧。
魔鬼好像又龟缩回去,所有奇怪的声音消失,小男孩也累极了,不再挣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屋里回归宁静。
塞米尔低头看着床上安静的小男孩,他收回所有物品,拾起圣经,默默退出了房间。
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伤口,指节微颤,心情复杂。
走廊尽头,薇薇正靠着外墙坐着,怀里抱着一本当地的小册子在翻阅。
看到塞米尔出来,她歪头问:“搞定啦?”
“……没有。”
薇薇挑眉,笑得漫不经心。
“所以呢?需要我帮忙吗?”
塞米尔顿了顿,像是终于妥协:“……我要调查一下他的家庭背景。你可能……说得对。”
薇薇看着他沉默了几秒,笑得更深了。
“哎呀,神父大人听劝啦。”
塞米尔抬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
“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可他的手指仍旧微微颤着,像是刚从某种真相的边缘退了回来。
杀魔,他可以毫不犹豫,但杀人,他却做不到。
刚刚,差一点,他就杀人了。
塞米尔深呼吸调整情绪,然后寻到小男孩的奶奶,想询问关于孩子父母的事情。
结果却引来奶奶强烈的反抗情绪。
“他和他那个妈,都该死!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我儿子!”
老妇人眼神带着疯狂,死死抓住塞米尔的手腕。
“你有没有杀了他啊!有没有啊!”
不由得,塞米尔和薇薇默契地互相对视了一下。
看来,事情确有隐情。
教堂附属楼的教务室里,了解到二人的来意后,格雷神父先是给他们倒了两杯热茶。
“这孩子,叫米凯莱,其实是个可怜的孩子。”
格雷神父抬起眼,手指摩挲着茶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讲述小男孩的故事。
“米凯莱的父亲是本地人,是个酒鬼、恶棍,也没什么好说的。十年前,他在醉酒状态下……玷污了一个刚搬来不久的外地女人。但那个女人没有报警,也没有离开。然后,他们……住在了一起,但也没去政府登记结婚。第二年,孩子出生了。”
塞米尔:“母亲没有亲属吗?”
“没有登记过。我们问过,她说自己没家人,搬到这里是因为一个’工作机会’,但那机会也早没了。她是个软弱的人,很少说话,也不敢反抗。在米凯莱三岁的时候,她终于崩溃了。有一天,她半夜离开,从此再没回来。”
格雷神父顿了顿,继续道:“但她一直在给米凯莱的奶奶汇款,就算只有一点点生活费,每个月都能按时到账。可她自己从没回来过,哪怕是……葬礼那天。”
塞米尔:“葬礼?”
“米凯莱的父亲,死了。三年前的冬天,他喝醉后倒在了镇外的路边,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冻硬了。”
说到这里,气氛变得沉重,格雷神父也有些难受,他喝了口热茶缓了缓。
“之后,就只剩下孩子和奶奶相依为命。我们知道她不是个好祖母,但也不是个坏人,她只是……厌恶这个孩子。觉得他不是她儿子的’真种’,或者说,她觉得是这个孩子给自己的家庭带来了不幸。”
塞米尔:“社区为什么不接管孩子?”
格雷神父无奈地叹息:“没有虐待记录,没有家暴证据。我们没有权力擅自剥夺抚养权。奶奶是法定监护人。”
塞米尔眉头紧锁。
“你们联系过孩子的母亲吗?”
“尝试过。但奶奶不配合,她始终拒绝提供孩子母亲的联系方式。我们也没有渠道追踪那些汇款的源头。她每次都用不同的中转账户。说实话……我们也无能为力。”
短暂的沉默中,只有热茶升腾的水汽缓缓升起。
塞米尔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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