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思远回到客栈后,就看到忐忑不安等在门口的苏世良。
见厉思远从不远处走来,苏世良擦了擦汗,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
昨天在医馆门口看到那彦儿画师以后,自己想要进去相邀,却没想到被山平给拦住了。
他知道山平是厉思远身边的护卫,听说身手了得。
所以苏世良点头哈腰地表明来意,山平却说让他明日找大人相商,因为彦儿已经给厉思远当差了,有事要找大人才行。
于是苏世良今天一大早就等在客栈门口,谁知厉思远竟然出门去办事了,客栈的小厮想让他进来坐着等,可他哪里坐的住?
要是厉思远大人不答应彦儿画师去,自己脑袋上这顶乌纱帽就别想要了。
所以他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实在是心焦得厉害,忍不住直接站在了别院门口,频频朝大路两侧张望。
厉思远的马车刚从路口拐弯处出现,苏世良便忙不迭迎了上去。
厉思远见苏世良一脸焦急,便喊停了马车,自己掀开车帘走了下去。
敛烟想要扶着他下去,却被回绝了,便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车上,数着眼前软垫上的花纹有几条。
作为大人的杂役,自己当然有做杂役的觉悟,本想要亲自驾车,大人有专门的马车夫,根本轮不上自己。
但是刚刚就连搀着大人下车也被回绝了,敛烟一时间有些坐立难安。
这个厉思远未免有点过于客气了,不会根本就没想让自己在身边当差吧?
敛烟这边正在车上胡思乱想,厉思远已经踏着脚凳走下了车,拢住衣袖看着苏世良:
“苏县令这么着急,看起来是有要事,怎么不派人来通传一声?”
苏世良讪笑地拱拱手:“也、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敢劳烦大人跑回来……只是想请大人帮个忙。”
他头上急得汗水直流,后背的衣服浸湿了一大片,但嘴上又说不是什么大事,厉思远皱了皱眉:“您且说说看。”
苏世良点头哈腰:
“听闻彦儿画师如今在大人这里当差,这次渔获宴夏太守原本是想要邀请他作画的,却没想到我那个不争气的侄子出了那档子事。”
“不知大人能否……能否和彦儿画师说一下?”
厉思远挑了挑眉,看向马车:“那不如,你自己邀请他如何?”
敛烟其实已经暗搓搓在马车里听了一会儿了,听见厉思远这么说,就从车帘里冒出一颗头:
“我可不敢去,到时再把我辛辛苦苦做的画说做是其他人的,平白替别人做了嫁衣裳。”
听到这话,苏世良只觉得气血上涌,一个区区贱奴竟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他倒是想过直接向二殿下挑明丹阳春景图的画师身份,但那彦儿偏偏是厉思远大人的人。
他摸不清厉思远大人到底对彦儿什么意思,但既然都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贱奴去做手下,可见十分看重他。
如果自己向二殿下挑明,二殿下定会直接让人过来请,若是厉大人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向二殿下透露自己侄子那些行为,自己岂不是颜面尽毁!
所以苏世良盘算了许久,还是决定自己亲自来问问厉大人的意见。
但他万万没想到,厉思远大人竟然直接让自己问这个贱奴的意见。
苏世良看到车帘里面冒出的人,虽然满心的不情愿,但面上依旧带着笑:
“哎哟彦儿画师,我那个侄子做的确实太过分了,我已经狠狠教育过他了,您要不……看在临州城的面子上,出席一次好不好?”
“而且这次是现场作画,绝不可能再出现冒名顶替的事情,二殿下可是亲自指名让您去呢!”
二皇子让自己去?敛烟暗自翻了个白眼。
以前在京城她对附庸风雅的二皇子可是有所耳闻。
虽然大家都不说,但其实心里都清楚二皇子只不过是为了哄太后和皇上开心才装□□画。
厉思远直接问自己意见,敛烟就知道他想要她自己决定。
她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
“二殿下抬爱了,只是我家大人刚刚允我服侍左右,我还忙着和管事熟悉事务,确实有些忙不开……”
她顿了顿,看到苏世良露出绝望的表情,心中暗笑,话锋一转:
“听说我那丹阳春景图献给夏太守后,他赏了苏县令您纹银一千两,锦帛三十匹……”
苏世良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夏太守何时给自己送东西了?
那个铁公鸡不从自己手里面要东西就不错了,想让他赏赐下面的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他知道敛烟的言外之意,只能配合着皮笑肉不笑:
“……这样,您若是肯去,我立刻就派人从我府上给您拿一千两纹银和三十匹上好的布匹,您看怎么样?”
敛烟摇摇头:“不要布,都换成银子吧。”
苏世良肉痛地伸出两个手指:“……换成两千两纹银!”
敛烟思索了一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笑嘻嘻地道:“那就谢大人恩典了。”
苏世良掏出帕子擦了擦汗,心里把这个贱奴已经骂了千百遍了,就听见她又补了一句:
“今日下午,请务必送到客栈里。”
苏世良差点气的当场栽倒在地,他恨恨地盯着敛烟半晌,但又敢怒不敢言,只能朝厉思远拱了拱手,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
回到客栈,厉思远还没下车,一旁的敛烟便开口:“大人,小人能求您帮一个忙么?”
厉思远下车的动作一顿,看向敛烟:“什么忙?”
敛烟抬起小脸,认真地看着厉思远:
“今日下午苏县令若是送来了纹银,想请大人派人去发放给那些从陈生那里买到赝品画,以及被他囚禁作画的人。”
厉思远若有所思地看向她:“当初赏银也没有要,现在二千两也不要么?府上的月钱不过二钱银子。”
敛烟歪了歪头:“大人,陈生家里看似奢华,实际上因为他的挥霍无度,早早就亏空了钱财,也欠下不少债,连宅子都抵押了出去,已经没有余力偿还那些苦主的银钱了。”
“虽然小人也缺钱,但至少在大人的庇佑下能够吃饱穿暖。”
“那些苦主都情况我也了解,很多都是饥一顿饱一顿,连冬衣都买不起,所以小人想要帮帮他们。”
说完,她又咧嘴嘻嘻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就浮现在了两颊:
“当然,能要到这笔钱也全靠大人允许我狐假虎威,银子就以大人名义送出去,他们定会对大人感恩戴德,大人以后一定会福泽深厚、长命百岁!”
马屁拍的惊天动泣鬼神,厉思远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他想要说些什么,一抬眼就对上了敛烟那双干净的眸子。
厉思远忽然觉得马车好像过于小了,竟然有些闷热,他轻咳一声转过身掀帘下车。
敛烟本来想献献殷勤扶大人下车,没想到还是被他抢了先,她连忙跟上,就听到厉思远和等在一旁的邱容说着什么,马车过于逼仄之类的话。
她转过头看看马车,确实是小了点,应该换一辆更大的舒服一些,只不过大人为什么这个时候想起来说这件事?
厉思远这边还在给邱容交代:“彦儿他同我们一起去渔获宴,宴会上贵人多,你把注意事项同他说一下。”
和其他世家子弟不一样,厉思远即便身份尊贵,但他却从来不让下人去房内服侍,就连邱容也只是平时随侍两侧,厉思远回房的时候也不会让他跟着。
按邱容的话来说,敛烟当时能有幸被叫到书房给厉思远磨墨,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了,他平时只有送饭才进去一下下。
敛烟也在心中啧啧称奇,头一次见到不需要下人在房内服侍的人。
自己从小虽然不是前呼后拥着几十个仆从,但除了苗儿做贴身婢女以外,上上下下还有七八个婆子丫鬟跟在身边打点生活。
但厉思远既然如此,敛烟也乐得清闲,她行礼送走了厉思远后,看向身边的邱容。
从刚才厉思远说完这句话后,邱容就一直看着自己,都快把自己盯穿了。
她笑嘻嘻地凑过去随便行了个礼:“邱大管事,明日渔获宴需要注意些什么呀?”
邱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喃喃开口:“你……你也要去?为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不可能,大人不是那样不小心的人。”
“我问过山平,他说你的身份因为户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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