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结束后已经接近傍晚,大家便都各自安置了。
敛烟照常去厉思远屋里服侍,亲眼看到他回绝了陆巧香殷殷切切送来的八宝粥、养生汤、桂花糕,来来回回拒绝了五六次。
最后一次厉思远甚至将蜡烛吹灭假装自己已经睡了,陆巧香才不甘地跺脚离开。
敛烟不禁唏嘘,厉思远不只是不近女色,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不近人情了。
就在厉思远房间不远处,严宏道正在笑呵呵地将两个女子搂在怀里。
“这夏太守还真是有眼力见啊,把你们两个漂亮的美人送来。”严宏道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把脸埋在美人怀里深吸一口气。
左边的美人娇笑着假装推拒:“哎呀~殿下,这要是让皇子妃发现可怎么办啊~”
严宏道轻轻摩挲着美人的后背:“怕什么,皇子妃这几日都去为太后烧香祈福去了,没人能打扰我们。”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严宏道动作一顿,不耐地说道:“谁啊?”
门口传来陆景明的声音:“殿下,下官有要事相商。”
啧,是陆家那个孬种。
严宏道虽然不想放开怀里的温香软玉,但是这次来江南并不是单纯的游玩,母妃也特意嘱咐过,所以他不得不忍住心里骚动,放开了两个美人。
他将外袍拢了拢,轻咳一声:“进来吧。”
陆景明进来就看到两个衣衫不整的美人,他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低眉顺眼地跪拜在地:“下官拜见殿下。”
严宏道挥了挥手示意两个美人离开,看到门关上后,没好气地踢了地上的人一脚:
“他娘的坏我好事,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陆景明没有因为被踹而感觉羞辱,从善如流地爬起来,匍匐到严宏道脚边:
“下官是为了明日的事情,一切都已经按照殿下的吩咐安排妥当。”
他顿了顿,又迟疑道:“只是……下官的妹妹明日能否不在场?她今日赌气去樱花林吹了半个时辰的风,有些风寒,不宜出现在宴会现场。”
严宏道嗤笑一声,他弯下身子,用手拍了拍陆景明的脸:
“陆景明,我给你机会做事,是看在你是我们伍家赘婿的份儿上,你以为你是谁啊?想把你妹妹摘出去,想得美!”
陆景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的确存了私心。
在得知三位皇子下江南游玩的时候,陆景明就被皇贵妃喊过去,话里话外,都是说严宏道这个人心地善良、悲天悯人,不愿意手足相残,暗示陆景明要懂得察言观色。
末了,还让他带上伍熹微和陆巧香一起下江南游玩。
陆巧香不知道,自己可知道,二皇子妃都不来,却偏偏让自己喊上家中女眷。
分明就是在威胁。
只要自己稍有异心,陆巧香肯定会遭受毒手。
但是明日宴会如果出了岔子,万一连累到巧香……
父母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保护好妹妹,所以他虽胆怯,依旧想来试探严宏道的意思。
听到严宏道的话,陆景明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严宏道见他迟迟不说话,不耐烦地挥挥手:“没有别的事的话,就退下吧。”
陆景明不甘地垂头,深深跪拜下去:“……是,臣告退。”
*
渔获宴是丹阳郡一年一度最大的宴会,平时都是夏太守和苏世良请周边官员们一起喝酒吟诗,再品尝一下开渔后的“第一鲜”,普通百姓们也会在渔获宴期间被允许吃点新鲜的鱼。
是的,靠海吃海的渔民们平时根本不允许吃新鲜的鱼。
新鲜的鱼要全部上供朝廷补给各省达官显贵,而品相不好的鱼会被统一晒成鱼干,当作是普通百姓全家一年的伙食。
不过这也难怪,东华国沿海的地区就这么一小片,还要供给全国贵人们的海鲜,当然要紧着贵人们享用了,哪轮得到平头百姓?
所以渔获宴期间,百姓们也都很开心,毕竟谁不想吃一口鲜鱼鲜虾呢?
然而今年他们开心不起来了,因为有比夏太守还要厉害的大人物要来。
大人物要吃的东西,多备一些总没错。
万一有人不喜欢吃刺多的鱼,那就换刺少的,有人不爱吃腥的,那就换不腥的,反正总之一句话,有备则无患。
至于说这样下来,普通百姓就吃不到了……
吃不到就吃不到吧,不重要。
敛烟到了宴会现场后,眼睛都直了。
她以前也不是没有去过各种宫宴,但即便采取了保鲜操作,很多海鲜运到京城后要坏上一些,所以海鲜的种类并不是很全。
但这次她是真的长见识了,原来那水里面竟然能长出这么多奇形怪状、品种繁多的鱼虾蟹,还有……不知名的类似于贝壳的东西。
而且烹饪方式也是多种多样,炸的煮的蒸的香辣的清蒸的煮汤的……
“额,你能不能把口水收一收,注意礼仪!”
邱容见敛烟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颇为无语。
敛烟擦了擦口水:“希望他们用饭后能给我们剩点……不,我还是希望三位皇子海鲜过敏吧。”
以前是闺阁小姐的她并不想吃剩饭。
邱容慌忙使眼色让她住嘴。
要知道周围这些丫鬟小厮可都是常年呆在临州打整皇家别院的人,人多耳杂的,彦儿竟然在这里编排皇子殿下,他不想活自己还想活!!
敛烟耸耸肩,识趣地闭了嘴。
厉思远这个时候已经去和早到的几位大人寒暄去了。
他的确喜好独来独往,但基本的礼数还是周全,敛烟和邱容就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
敛烟看完桌子上还在陆续增加的美食,就开始打量眼前的宅子。
这烟雨阁的布局甚是精妙,为了能很好地观赏面前的海景,四周都是打通的,更像是一个很长很宽的连廊。
四周用名贵的月光纱遮挡起来,既可能透过纱帘观赏海景,也可以起到挡风的作用。
听说之前这里是一个酒楼,但酒楼老板和夏太守关系很好,特意将这里进行了改造。
阁外的庭院中还挖了几米深的池子,养了不少红色的珊瑚和小鱼虾,又放入打造极精美的礁石。
而廊道的尽头,则连着一个又宽又长的宅子,若是赶上雨天,就可以进去避雨,还能观赏海景。
真是会享受啊这些人……敛烟感慨着。
这时,一个长相粗犷的婆子走了过来,看了看邱容又看了看敛烟:“你们谁是彦儿画师?”
敛烟和邱容对望一眼,点头应道:“是我。”
她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厉思远之前特意同他们交代过,这次渔获宴要多加留意。
虽然他没有明说要留意什么,但是敛烟从他的语气中莫名感觉,这次宴会并不简单。
她父亲毕竟曾是正三品官员,即便是比较特殊的文官,但还是免不了被卷入这些朝堂的斗争之中。
所以敛烟对这三位皇子的身世以及之间微妙的关系也是有所耳闻。
看厉思远的意思,应当是想避免手足相残。
以他的身份,介入这种党争对他百害而无一益。
这次特意来临州还这样大张旗鼓介入此事,想来应当是陛下的意思。
也不知道这次宴会上会发生什么,听说严宏道残暴喜欢随意处置下人,应该不会蠢到直接当场杀掉严恒吧?
至于说严天逸……估计也不会有人和他过不去吧,都已经是一个痴儿了。
敛烟被那婆子恭恭敬敬地带着穿过连廊,心里就一直在思索。
她倒是和三位皇子并没有什么交情,即便父亲已经官拜正三品,自己也并没有什么资格去和这三位皇子有什么瓜葛。
但是她总觉得自己父亲的死因以及家里的冤案,似乎和朝堂斗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且她现在在厉思远手下做事,如果三位皇子当真摊牌开始对线,厉思远总要站队,储君之争向来残酷,如果他选错阵营……
敛烟背后一阵发凉,那自己岂不是大仇未报就先凉凉了?
思索的功夫,她就被领到了宅子背后的一个类似于库房的地方,虽然院子都长得差不多,但敛烟看到这院子里堆满了各种物品,有价值连城的,也有普普通通的。
有十几个舞姬模样的女子站在那里。
虽说初春气温已经回升了一些,但依旧还是有些凉意。
那些舞姬却只穿着一件纱裙站在院子里头,十几个小姑娘缩在一起,勉强取暖。
婆子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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