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鬼平静地看着苏檀。
她的声音很轻。
分明十分淡漠的语调,没有掺杂什么旁的情绪。
只是听在人耳中,却无端像是嘲讽和质问。
“是郢州离京城太远?还是崇州离京城太远?”
“总归我是真想知道,咱们这位君王,知晓他的百姓正在受着什么样的苦楚吗?”
“他知道郢州现在是人间炼狱,百姓易子而食,知道崇州城外的乱葬岗,白骨堆积如山,知道崇州城外的士兵,亲手拦下的,也许也有他们自己的父母亲人吗?”
疫鬼的每个字,都说的极为平静。
却像是一个巴掌,重重扇在人脸上。
小魇鬼抿了抿唇。
它想说什么。
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檀垂下了目光。
她手里抱着剑,想起自她幼年时,父亲就总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几个字挂在嘴边。
父亲常说,他身为武将,自然该为东楚江山抛头颅洒热血。
文死谏武死战。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父亲说的多,她也记在心中。
纵然庆隆帝在苏檀眼中,或许私德有亏,或许不是一个好夫君,不是一个好父亲。
在某些事上,他甚至或许凉薄残忍。
但是苏檀从未怀疑对方其实不是一个好君王。
她向来相信父亲和哥哥们的眼光。
但此刻——听着疫鬼这平静的质问,苏檀在这一瞬间,却有些动摇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认知。
庆隆帝,真的是一位好君王吗?
郢州雪灾,百姓死伤无数,易子而食尸骸遍野,庆隆帝当真全然无知吗?
苏檀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回答疫鬼的话。
疫鬼轻轻地笑了一声,视线落在苏檀身上,都说玄术师心系苍生,她倒是想见识一下,传言是否属实。
“大师要收了我吗?”
“毕竟,我可是为祸苍生的疫鬼。”
她似有若无地将为祸苍生这几个字,咬的有些重。
但她目光轻轻落在苏檀身上,眼里夹带着淡淡的轻蔑。
“不过,大师敢问一问,究竟是谁把我变成了鬼吗?”
她在活着的时候,也曾是个人。
和天下间所有的女人一样,操持家务相夫教子。
是谁将她变成了鬼?
好好的人,为什么会变成鬼?
小魇鬼听着疫鬼的话。
也不敢吱声。
它也想知道,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鬼,又是谁让这些鬼得以出生的?
只是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苏檀也给不了她们答案。
她眼睑微垂,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疫鬼,只道:“我不会杀你。”
杀了一只疫鬼有什么用?
眼前的困局不解决,疫鬼杀了一只还有一只。
灾民一日得不到安顿,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一日得不到解决,还会有千千万万的老弱妇孺被烹煮。
怨气日复一日的滋生,疫鬼自然也周而复始地出现。
所以杀了疫鬼又有什么用?
杀了一只疫鬼,还会有千千万万的疫鬼冒出来。
“我不会杀你,不过只要你存在,总会有无辜的人丧命。”
就像小魇鬼说的那样,人一旦染上瘟疫,就会被当成妖物烧掉。
眼下瘟疫还未扩散,路过护城河的人很快就夭亡,来不及将瘟疫传染他人。
可若是哪天让疫鬼进了城——苏檀眉头紧蹙。
如此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疫鬼双手环在胸前,静静的看着苏檀,轻轻的呵了一声,似乎夹带着淡淡的讽刺。
“是吗?”
“大师既然不愿意杀我,那大师要如何处置我?”
苏檀拿出了镇鬼塔,目光落在疫鬼身上,神情平静,“委屈你先在塔里待一段时间。”
“等灾民安顿好了,眼下的困局得以解决,我自会超度你。”
她叹息一声,眼眸之中似乎是夹杂着淡淡的悲悯,“也会超度那些同你一样死于非命的亡魂。”
疫鬼轻笑一声,看来这玄术师也知道,天下间的鬼是杀不完的,鬼可恶,将人变成鬼的东西更可恶,“好。”
“我就听你的,先在你这破塔内躲一躲。”
她也不怕这破塔是苏檀给她设下圈套。
名为让她进去躲一躲,实则她一进去就会灰飞烟灭。
因为光杀她一个是没有用的。
杀她一个,也阻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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