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班看着手里趁手的家伙,顿时来了信心,道:“有了它,还能输给戈登?天活,你可是太有用了。”
库尔班转头便沉浸在了射鸟的喜悦里,一会功夫便射下三只大鸟来,而天活则悄不做声地回到了草场驻扎地。
易玉心里纳罕,不知道天活打着什么主意,紧跟其后。
来到驻地,天活开始摆弄一些打猎用的家伙事儿,他将一张大□□背到背上,这张弩可比给库尔班的那个大多了,有天活半个身子那么大。
易玉腹诽,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做的。
难道是自己睡觉的时候?
易玉努力回忆,怕是是了,其他时间自己基本上和天活同步,天活在她这里可是没有秘密的。
易玉回想天活九个月断奶、一岁会跑、一岁半会说话、两岁不尿床、五岁学会爬树掏鸟蛋、七岁做饭、八岁挑水并且稳坐山头一把手、九岁跟随主人家打猎,从随仆身上学到了一手矫弓手艺,如今十岁竟然摸索学会了做弩!
她突然想起来,那一堆木头零件。原来如此!
易玉又想到库尔班和另外几个歪瓜裂枣,她直摇头感慨,人比人气死人。
他接着又背上捕兽网,将一捆绳索挂于腰间,骑了马径直奔向一个方向——草场东腹地沼泽湿地。
这草场东半边人迹多至,因此那些大型肉食野生动物少见,而这位于草场腹地的沼泽湿地人迹罕至、草泽茂盛,对于动物来说最适宜生存不过,这周遭狮、豹、狼群也时而出现。
因此这里物种丰富却也凶险异常,平常伽然人打猎便点到这里为止,甚少有人以身涉险。
易玉看到天活奔走的方向已然猜到几分,想必他是想要前往草场深处独自打猎,而且看这架势,他野心不小。
易玉知道天活沉稳心细,人小胆大,但他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孩单枪匹马进入草场腹地,她还是不由得担心。
劝了几次天活都没有搭理她之后,她便认命般,以最大速度漂浮前进,紧跟着天活一刻也没有喘息。
就算这样,她也只能看着天活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等他终于找到天活的时候,天活已经潜伏在草野之中。
易玉松了一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飘到天活身边,她从未觉得一只鬼的身体能如此沉重。
“小天活,今日可要把我累死了。不是我说,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一个人来这龙潭虎穴,你是嫌自己的小命太长吗?”
天活置若罔闻。
易玉心想,嘿,这以前装蒜的时候,装着听不到就算了,这都摊牌了还这么高冷,真是过分!
易玉得不到任何回应,她哀叹一声,“做鬼的寂寞谁能懂得呢?”
天活匍匐在草丛之中,目视前方,眼神犀利,手握强弩,身体崩得笔直,一看就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看来天活早已设好陷阱、锁定了猎物,准备下手了。
果不然,只听见前方一声嘶鸣,天活猛地从易玉身边窜出,动作敏捷如一阵风,五步并作三步跳出草野。
而易玉被他突然的行动吓了一激灵。
只见天活稳住身体,将强弩置于胸前,压低头颅,双眼瞄准,果断扣下扳机。
一支利刃出鞘,飕飕作响,直中那困兽身上,接着凄惨的叫声不绝如缕。
天活远远看着,对这只猎物志在必得。
易玉欣赏了一出精彩的动作戏,难掩激动之情,在旁一个劲的鼓掌称赞,夸赞完后,她着急着想知道到底猎到了什么动物,飘得那叫一个快,好像满血复活,再次充满了力气和生机。
就连天活都被落在后面,他一点也不着急。
易玉暗想,这大概就是王者姿态,胜券在握、胸有成竹,所以步履沉稳、从容悠闲。
走近后,她默默点头,捕兽网中赫然一头野猪。
那野猪体形堪比三个成年男性叠在一起,黑皮棕毛,生得狂野不羁,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可它此时气息奄奄的横卧在捕兽网中,身体前侧插着刚才那只利箭。
接着她便蹲在地上细细观看起来。
她以为这头野猪已没了反抗能力,谁知下一秒这野猪直冲冲扑来,受了惊吓,她一声尖叫,后仰到地。
“小心!”
又一支利箭飞射而来,狠狠地射到了野猪的脑袋上,射穿了一只眼睛。
易玉一愣,没从惊吓里反应过来,她忘了自己现在是一缕魂魄、是一只鬼,是不会受伤的。
天活从远处跑来,神情焦急,确定眼前的猎物已经死了,才微不可见地吐了口气。
他很精确的朝着易玉摔倒的方向,问道:“你怎么样?”
“你忘啦,我是鬼,不会有事。”易玉拍拍手,从地上起身。
“小天活,你怎么知道我摔到这了?说实话,其实你能看见我对不对?”
易玉说着便向上前,整张脸怼到天活面前,双手在他脸上来回呼扇,手掌穿脸而过,天活没有丝毫闪躲,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除了脸蛋微微泛红,一切正常。
天活答道:“看不到,但能感觉到。”
易玉有些丧气,她多希望这个世界有人能看见她。
俩人飞奔回驻地,马后用绳索拖着一只体型庞大的野猪,两人在马上一来一往,有问有答。
等天活独自骑马拖着一头庞然野猪回到草场营地时,库尔班正和戈登及他的两个小奴隶争辩,两方谁也不服谁。
库尔班凭借着手里的□□,猎得了十二只野鸟,两只野兔,还是遭到戈登无情地嘲笑。
库尔班坚持要等天活回来再清算猎物,可戈登觉得库尔班要耍赖不肯亮出比赛结果,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天活直接将猎得的野猪摆到营地之前。
戈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着眼前的一堆猎物,虽数量取胜,但按积分全部加起来也未必比得上一头野猪高。
最后戈登共猎得十五只野鸟,六只野兔,外加一匹小鹿,合计积分三十七分。
不必说,结果显然。
这本来是场无人在意的小孩子之间的比赛,可不料天活单枪匹马直接打了一头野猪回来,在场没人不佩服眼前这个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孩。
库尔班的父亲再次对天活加以青眼,原来他只是觉得这孩子天生手巧,没想到竟如此有胆识、有谋略,更是对天活称赞不已,当场放话,允许天活不必再做下等劳役,以后跟在库尔班左右,可伴随习读、学礼、射猎。
烛火荧荧、众目睽睽,一个最下等最低贱的奴隶在这一刻万众瞩目。
夜晚,一个圆咕隆咚的黑影悄悄跑至天活所在的帐篷,低声:“天活!天活!”
天活轻声起身,缓缓退出帐篷,易玉早就听到动静,跟着出了营帐。
“果然没错,一看影子就知道是那个小胖子黑虎,这么晚了,这两个家伙鬼鬼祟祟的,干嘛?”
小胖子弯下腰来,低声道:“天活,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你答应我的什么时候兑现?”
天活个子小,整个人被小胖子罩在暗处,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还有一个人,“我答应你的一定兑现。”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三颗玉石来,这是今天库尔班父亲赏给他的,这玉石虽说不上稀罕,但倘若换成银钱,一颗玉石也可以换半只羊,天活从中拿出一颗来递给黑虎。
黑虎瞅着手心里微微绿光的玉石,开心道:“天活,以后这传信的活儿还交给我,保证给你办妥。”
俩人分头回了帐篷。
天活将剩余两颗玉石放进一张白色绢帕里,包裹严实后再次放进自己怀里,然后轻轻躺下。
易玉坐在天活身旁,他知道天活没有睡着,她仔细复盘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有所猜测。
“小天活,你的目的达到了对不对?”
“你早就准备好了□□,小型的、大型的,就是为了今天打猎猎得野猪这种大型动物。但是一般小奴隶只能跟在打猎营地后方,捡柴做饭,带上你再多就是让你矫正弓箭,绝不会让你参与打猎。”
“所以戈登是收到了你的传信所以才要跟上来和库尔班比赛的,你借比赛为由能够跟在库尔班身边,从而有机会前往草场沼泽,猎得野猪。”
“我猜猜,你不顾危险猎得野猪,就是为了得到你家主人的称赞?”
易玉摇摇头,“不对,得到称赞不是你的最终目的,你是想要通过主人的称赞让别人高看一等,尤其是那短命鬼,对不对?”
无人应答,易玉躺到野草铺就的床榻上,双手放到脑下。
“天活呀,你做的没错,可万一你今天遇到的不是野猪,是老虎、狮子、狼群呢?恐怕你什么也来不及改变就丢了小命。而我又只是一个没点用的鬼,想拉你一把都做不到。”
天活智慧勇敢、沉稳冷静,远超于一般小孩,可他无论多机敏出众,现在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倘若他生于王室或者贵族家中,这一身的才能大放异彩,定是锦上添花。可让易玉担心的是,他身份低微,过早出名便不再是好事,反而可能给他带去困扰。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说着说着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夜深人静,帐篷外各种蝉虫鸣叫不休,天活在漆黑的营帐里闪着明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此出神,直到天色擦亮,才抵不过一日疲倦沉沉睡去。
回去第二日,天活便跟着库尔班去了城南西边不愠学堂陪读。
事实证明,天活孺子可教。
诗词歌赋,给他读上一遍,这孩子张口就能复述,教给他字词,他立马就能灵活运用。
看着眼前的情景,易玉给他讲述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国家,经济富庶,政治清明,那里所有人都平等,不分男女,小孩子都无差别的接受教育,每个人都能读书、写字、背诗。
小天活听得眼睛亮滋滋,问道:“那里就是母亲说过的天堂吗?”
易玉回答道:“可不是哦,那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国度,就像西疆一样,真实存在。”
“你就是来自那里吗?”
“是呀。”易玉笑得很自豪。
“那你是仙女还是鬼魂呢?”
易玉笑得猥琐,“我的小天活,我当然是仙女啦。”
小天活小脸一红,有点不知所措。易玉真想一把抱住他,在他的红脸蛋儿上狠狠亲上两口,使劲挼上一挼。
她总是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摸到天活的脑袋呢?
而天活虽然看不到易玉本人,但总是能够感受到她炽热的眼神,易玉的眼神就像是家里主人养的狗看见了羊肉一样,整个放光,好像要把自己拆卸入腹,他总是如芒在背。
不过,小天活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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