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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蹴鞠比赛这几日，书院里不出意外的很热闹。

来了许多书院外的朋友和家人来捧场，一有比赛，蹴鞠场外就会围满人。球击悬铃便得分，四面的欢呼声会立刻盖过铃铛声。

参加比赛的学子依旧都着学子白袍，只是都多了条抹额，以颜色区分队伍。

“表哥！”

祁子慕在人群里闻声回头，面容清俊，再添额间一抹红，发尾肆意晃动，令他瞧起来格外张扬。

两人朝他跑来，是宫里的十六皇子宣承牧和十一公主宣锦纾，两人身着素色，都很低调。

宣锦纾拎着裙子跑到他身边，清丽可人的脸带着兴奋，“表哥，你是在这等我们吗？”

祁子慕点了点头，“我没空管你们，你们自己去玩。”

他揽过宣承牧的肩膀，叮嘱道：“她没怎么出过宫，你看着点。”

“知道。”宣承牧应下，“我们能管好自己，你放心吧。”

“那我走了。”

“啊？”宣承牧一愣，这就走了，一点都不客套啊，“你比赛不是还早吗？”

祁子慕只剩背影留给他们，摆着手，“我有事！”

他一路小跑，灵活地穿行人群，进了夫子院。

晏青榆一见他，就慌张地往后藏东西。

夫子院里人也多，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花香。晏青莺难得乖巧坐着，一动不动，晏青霜在她身后，给她编方便行动又好看的辫子。晏知鸣架不住妹妹央求，并排和她坐着，晏青晞给他也编着小辫。还坐在轮椅上的楼珩跟晏青榆聊着什么，脸上表情略带不满。

晏青榆在他们中间鬼鬼祟祟。

“我的礼物呢？”祁子慕走上前，直接将楼珩的轮椅推开，朝晏青榆伸手讨要。

“你有病？”被迫离开人群中央的楼珩气不打一处来。

晏青榆今日月白裙衫，依旧恬静。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有些紧张，又面带笑意。

“藏什么呢？给我的礼物吗？”祁子慕歪头去瞧她身后。

他往哪边看，她的身体就往哪边倾，不给他看。

晏青榆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下，并拢的四指往下勾勾。

“什么？”

“她叫你弯腰。”楼珩嫌弃地插嘴道，“一点悟性都没有。”

祁子慕白他一眼，回头看向晏青榆，嘴里嘀咕，“还学会卖关子了。”

片刻埋怨后，他微微俯身，与她平视。

晏青榆仍不满意，掌心没有触碰的遮在他眼前。

下一刻祁子慕只觉花香愈浓，头顶压上重物。

她收了遮挡目光的手，转而指向石桌上的铜镜。

祁子慕侧目，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上扬，头戴艳丽又夺目花环，盛开的花朵编织在枝叶中。浅粉色与湖蓝色交织，点缀淡黄的花骨朵，缠绕绿叶，末尾还垂着两条开着紫色小花的绿枝，与长发交缠。

色杂却和谐，生机盎然。

他回头问楼珩，“好看吗？”

“丑。”

他立马告状，“他说你编的丑！”

“我是说你人丑！”楼珩觉得他碍眼，语气恶劣，“配不上。”

祁子慕心情颇好，不与他计较，“我丑？那你是哪座山的猴子成精？”

楼珩：“……”

“扎小辫披发更好看，祁小将军，你要不要换这个发型。”晏青莺热情道，指向身边的大哥哥。

晏知鸣已有三条小辫垂肩，比平时里少年老成的样子大不相同，多了几分少年锐气。

祁子慕饶有兴致，看向晏青榆，“你会吗？”

她点头。

“那来吧。”他丝毫不见外地背过身去坐下，暂时将花环取下，放在手里端详。

楼珩见状更不满了，“他凭什么？我也要！”

“你一个瘸子凑什么热闹。”

人争一口气，楼珩扶着轮椅顽强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坐着的人，眼中满满挑衅。

“凭什么让我的小世子妃给你编头发。”他绕到祁子慕身后，将晏青榆推开，“阿榆你旁边玩去，我来。”

晏青榆震惊。

“你……”祁子慕下意识挡住他跃跃欲试的手，“你来？你还会这个？”

“你当我那么多年在外面白混的？”

祁子慕：“……”

难不成他混青楼是为了学艺啊。

旁边的晏青莺噗嗤一笑，“编发、描眉、上妆，阿珩哥哥比我们都拿手。”

“你滚开！”祁子慕狠狠瞪了揪他头发的楼珩一眼，绝对的不信任溢于言表。

“你放心好了，不会给你揪秃的。”楼珩咬牙切齿，“我不来就得我的小世子妃来，我能让你占这便宜？”

祁子慕将信将疑，没再反抗。但是……一个男人给他编头发，好奇怪啊……

一旁的晏青榆笑容开怀，分外活泼地绕着他们走动。

虽然楼珩的确心存怨念，故意拔了他的头发，但真正被拔秃的不是他，而是僻静处的小花圃。

*

参加蹴鞠比赛的有十二支队伍，抽签后分两个场地两两较量，两轮后剩三支队伍，胜场多或得分高的队伍轮空，另两支角逐出一支进决赛。

一共四天，十一场比赛。

“入场了！”晏青晞拉着晏青榆站上视野开阔的看台，指着蹴鞠场中央，“大哥哥，还有四姐姐出来了！”

纵然是唯一上场的女孩，晏青莺的吸引力也比不过身旁“花枝招展”的人。

晏知鸣心情复杂，表情麻木，“你就非得戴着它上场吗？”

“怎么？”祁子慕拨了拨头顶的花瓣，“怕我抢你风头？”

明明是一样的穿着，一个显锐气，另一个却更显风流。当然，那鲜亮的花环功不可没。

晏知鸣无奈，“只是有些、替人尴尬。”

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下，祁子慕步伐从容，姿态自然而散漫，“我呢，天生就招人恨。不管在哪了，做什么，只要出现必引人注目。所以，我根本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我只管……”

“我乐意。”

“唔！”

场下惊呼声四起。

角逐开始。

开局抢球，红方更胜一筹。

“他上哪弄那么个玩意儿戴着。”宣承牧趴在护栏上，紧盯场中的人影，“还挺好看的。”

身边的宣锦纾目光呆滞，“这样精致的花冠，定是出自哪个姑娘之手。”

宣承牧愣了愣，反应过来立马回头安抚，“你别多想，哪有姑娘敢靠近他啊。上次我们去晏府，那姑娘都避着他走。没准是他瞅着好看，在哪顺手买的。”

“你看他头发，刚刚在门口接我们的时候还不是那样的。那样繁琐的小辫子，难道是他抛下我们，专门去找个男人帮他弄的？”

宣承牧：“……”

有点道理。

宣锦纾面露委屈，“是晏家的姑娘吧。”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