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四季如春,即使到了五月,气候依旧温和宜人。作为曾经的六朝古都,洛城虽不如京城陵都那般繁华,但在当朝也是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街巷交错,商贾云集,颇具盛世气象。
城南的桂花巷里,一座府邸深藏于绿意掩映中,院内花木扶疏,清香幽幽。少女正懒洋洋地倚在一张舒适的躺椅上,手中捧着一本话本,眉眼弯弯,神色闲适,仿佛被书中的故事深深吸引。
“小姐,老夫人让奴婢提醒你,明日是你去云松书院入学的日子了。”说话的女子叫秋兰,是李絮的贴身丫鬟,她正在给李絮收拾明日入学要用的纸笔等物件。
“可我才到洛城三天。”被叫到的少女正懒洋洋地卧在一张躺椅上,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情愿。约十五六岁的年纪,两只手捧着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前些日子,住在洛城的祖母钟雪兰修书一封,说祖父去世,她一人生活实在孤寂,便想让孙女前来陪陪她。李絮应声赶到洛城,没曾想才过三日,祖母便安排她去书院读书。李絮心中虽有几分抵触,但又不便拒绝。
“好秋兰,我知道你最好了,可千万别告诉祖母我在看话本。”十五岁的少女抬眸,带着几分撒娇的神色看向秋兰,眼眸中闪过一丝调皮。
看到自家小姐的模样,秋兰踌躇了一会儿,开口道:“小姐,若你实在不愿去书院,不如和老夫人说一声?”
李絮从躺椅上坐起,放下手中的话本,摇了摇头,眼神清亮:“秋兰,你可知祖母为何送我去书院?”
也不等秋兰回答,她继续说道:“因为我已及笄,但笄礼上却无赞者,虽然爹娘虽未明言,但我心里清楚,他们想让我多几个知己。”说完,她走到桌边,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三岁时的那场高烧,险些让她没了呼吸,但也让被遗忘的记忆被重新记起。
前世的她刚大学毕业,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然而钱少事多,连续两周重度加班后,在前世最后一天的回家路上,她迈着沉重的步伐,顶着昏沉的脑袋,不慎摔入河中导致意外溺水,二十一岁的美好人生就此打住。烧退醒来后,母亲谢子岑一直紧紧抱着她,泪止不住地流,父亲李定舒也在一旁悄悄抹眼。
那一刻,她深刻感受到重生的意义。在这之后,她逐渐长大,但却甚少出府,因带着对过往的回忆,多少有些影响。
前世的自己性子虽温柔和善,但在生人面前极不自在,总是闹出许多笑话,秉着想同人交好的想法,若有人找她帮忙,也不太会拒绝。
俗称老实人。
当初那份工作,也因李絮傻傻答应了无偿的超时加班,却让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重来一世,她并不想再经历那种痛苦,便看淡了与人往来的心思,也甚少出府,遇见的生人也不多。
父亲李定舒作为正三品礼部尚书,少不得有人向府上递帖子宴请家眷,每次出席的却只有母亲谢子岑一人。谢子岑也无奈,多次询问李絮不愿去的缘由,得到的只有一句:不善交际,恐有失颜面。
亏得李府家境殷实,李絮在家懒散躺平也无任何影响。
虽说避世隐居在家,李絮在家中并不是无所事事,李定舒是状元出身,谢子岑也是洛城出名的才女,有这二人的细心教导,再加上李絮前世的九八五底子,虽然不及母亲,但学问也是好的。
听到李絮这番话,秋兰也也不再多言,将入学的物品一一收拾好后,拿过明日要用的书袋,用针线在上面绣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个用银白色绣线描出的“絮”字隐隐约约浮现在书袋一角,低调且精致。李絮很钟爱这种小细节,见秋兰忙活完,她拿过书袋,将自己要用的物品装入袋中。
秋兰擅长刺绣,做事也细心,物品准备得很周到,但自己全部都带着,未免太重了些。突然就生了些倦怠的心思。
忙活完书袋的事,李絮打算去找祖母钟雪兰,她还不清楚那书院是什么情况,即将入学,既是祖母安排的,不妨去问问祖母有关云松书院的事情,心中也好有些底。
读书可比交际应酬简单多了,尚且能接受,这也是她没有拒绝祖母安排的原因。
想到这里,李絮走出房间,外头阳光正好,她提起裙摆,轻快地朝祖母的院子走去。
此时,钟雪兰正在悠闲地在自己院中摆弄花草,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未来得及抬头,就听到一句甜甜的声音:
“祖母我来啦!”李絮眼中带着几分欢快,一边小跑着,一边扑到钟雪兰身边,挽住她的手臂,亲昵得像个半大点的孩子。
钟雪兰闻声抬头,放下手中的活,一旁的张嬷嬷将湿帕递过来,钟雪兰将手擦干净后,这才走上去,满脸都是慈爱的笑容:“阿絮来啦,是给祖母做了新的糕点?还是要跟祖母学着养花?”
李絮两只手抓住钟雪兰的胳膊,甚是亲昵:“都不是,祖母。明日我要去云松书院了,想向您打听一些事情。”
只有在面对亲近之人时,李絮才会这般撒娇。
“你这丫头,我还以为你不愿去了呢。既然已经答应,那可不能反悔,小心祖母不给你下个月的月银。”钟雪兰假装吓唬着,仍是掩不住满脸的宠溺。
李絮被逗得掩口轻笑:“祖母才不会呢,我知道祖母最好了。”说罢,便扶着钟雪兰走进屋子,一旁的张嬷嬷给两人倒上茶水。
李絮将茶杯捧在手中,轻抿了一口。
钟雪兰看着十五岁的孙女,眼中满是疼爱,柔声宽慰道:“阿絮,祖母晓得你的性子,明日入学不必过忧,云松书院规矩严明,若你没错,必不会有人让你受委屈。”
看到如此为自己操心的钟雪兰,李絮反握住她的手,掌心微热:“祖母,我并不害怕,只是对那云松书院不了解,心中有些好奇罢了。“
钟雪兰点点头,神情间带着几分感慨:“这云松书院是由前朝一位告老还乡的文官所建,已有百年历史,在煦朝也是极有名气的学府。许多人慕名而来,书院自然兴盛不衰。你娘当年也是在云松书院读书,学问才得以如此出众。”
仿佛想到了什么,钟雪兰又补充到:“说起来,你自幼跟着你爹娘读书,居然没听过云松书院的名号,定是你功课偷懒了。”语气中带着打趣。
原来如此,李絮恍然大悟,原来娘亲那样好的学问,竟是在云松书院学成的。听出钟雪兰的调侃,她脸颊微微一红,忍不住嘟起嘴道:“祖母又笑话我!我哪有偷懒,只是爹娘从未提起过这书院罢了。”
嘴上说着,但心里确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确实在家懒散了些,虽说学问不错,但对外界知之甚少。
祖孙俩有一会儿没一会儿地说着家常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膳的时辰,李絮依旧陪着祖母共进晚饭,直至夜色渐深,才依依不舍地告别钟雪兰,回到自己的院子。
钟雪兰望着李絮离开的背影,一脸慈爱。
旁边伺候的张嬷嬷来到钟雪兰身旁:“老夫人,小小姐还是很懂事的,这些年她成长得很好,除了不爱出门,您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我是高兴这丫头肯出门了。这次让阿絮来陪我半年,她一点怨言也无。我只希望阿絮快乐就好,只是——再多几人与她分享乐趣更好。”钟雪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日一大早,李絮被秋兰唤醒时,仍觉得头脑昏沉,睡眼惺忪。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任由秋兰服侍她穿衣梳发。衣衫的每一个细节都精致优雅,她虽懒于交际,但在外形上却一丝不苟。
前厅,钟雪兰已让人备好早膳,见到李絮过来,便招手示意,温声唤道:“阿絮,过来吃饭。”
见钟雪兰面前的碗筷并不像被用过的样子,李絮也关切地催促道:“祖母也快来吃。”钟雪兰温声应着,李絮则乖乖地坐在钟雪兰身侧,一边吃着,朦胧的困意也逐渐消散。
吃罢后,李絮就该出发去云松书院了,但仍有些不舍这份家中的安逸。
云松书院坐落在城东的一处山丘下,因洛城气候宜人,书院也是绿树成荫,环境清幽雅致,风景极佳。听祖母讲,年满十五方可进入云松书院读书,另单独设立幼学堂,在七岁至十四岁时可入幼学堂读书。读书期间。众学子皆可参加科举,但无人曾在幼学期间通过考试。
车轱辘声渐停,云松书院已经到了。
李絮到洛城的时间很赶巧,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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